馬所長給陳永民使了個眼色,低聲說:“繼續敲,一定得當麵跟他說,要不然怎麼跟宋雁平交代?!”
陳永民來到門前,再次敲起了門。
“砰砰砰!”
敲了兩下他又按了兩下門鈴。
“叮咚~叮咚~”
“何帥!你先把門打開,有什麼事兒咱們當麵聊聊,好不好?”陳永民喊道。
門裡麵依舊沒有人回話。
“怎麼辦,馬所?”陳永民轉頭看向馬所長。
馬所長罵了一句“操”,隨即一揮手,說:“走走走!先回去!”
“好吧!”
陳永民跟馬所長轉身往樓下走。
突然,何帥家的門“吱”的一聲被打開了。
馬所長和陳永民趕緊回過身。
“何帥!你……你怎麼這麼糊塗啊!”
何帥站在門口耷拉著頭一言不發,他的老婆從他身後繞到門口,笑著說:“馬所長,陳隊長,何帥又犯了一根筋的毛病了,你們進來啊,進來說!”
馬所長和陳永民從樓梯走上來,陳永民拉著何帥的胳膊往屋內走去。
三個人坐到客廳的沙發上,何帥的老婆給馬所長和陳永民倒了兩杯水,拿了根小板凳坐在他們對麵。
馬所長歎了口氣,說:“小何,你也知道,我們這次幫宋雁平這個忙,我也不想這麼做,但是……唉!”
何帥低頭不語,陳永民接上話,說道:“何帥,馬所有馬所的難處,我們無非就是簽個字而已,等著檢察院下來複核材料,我們說兩句話就行了!”
何帥抬起頭看了看陳永民,又看著馬所長,說:“馬所,我們這是助紂為虐,你難道心裡不清楚嗎?”
馬所長一聽何帥這句話就來氣,瞬間臉紅脖子粗。
他剛想發作,一看對麵坐著何帥的老婆,硬生生把到了嘴邊的話又憋了回去。
馬所長壓了壓怒火,說道:“小何,我也知道這個事兒違規,但是那個宋雁平找的是上麵的關係,公檢法他都伸過手拜過佛了,你說我能怎麼辦?”
“我也隻能睜一眼閉一隻眼,你說是不是?我們都是打工的,給彆人乾活,看上麵的臉色,你這麼一弄,把我架在半空中下不來了,你說這合適嗎?”
“我不是說你是個輔警怎麼樣的,我說了,我跟你們其實都一樣,拿工資,乾活,這些事草草結束就完了,你彆較勁了,好不好?給我個麵子!”
陳永民在旁邊也攛掇著,說:“對,何帥,你看你,老婆,孩子,家裡哪哪不花錢,我們好好上個班掙個工資,都不容易,你說你要辭職,老婆孩子怎麼辦?”
“我們沒什麼大本事,都是打工人,上班拿個死工資,你這一犟,你倒是痛快了,你好好想想,馬所他怎麼辦?”
何帥被馬所長和陳永民這一陣子的狂轟濫炸搞得腦子裡更亂了。
他身子一直,眼睛一瞪,說:“我不管!反正這個字我不能簽!大不了我辭職,我就是去收破爛兒,我也不乾同流合汙的事兒!”
何帥他老婆突然站起來指著何帥罵道:“何帥!你神經病啊?!”
陳永民趕緊過去拉著何帥的老婆,說:“弟妹,你彆生氣,先坐下,先坐下!”
何帥的老婆一甩胳膊,邊哭邊說:“何帥……家裡一共攢了幾分錢,你不知道嗎?孩子明天的畫畫班又要交錢了,乾什麼不花錢?!你要是辭職,去乾什麼收破爛兒,我就跟你離婚!”
馬所長抬起手對何帥的老婆說:“哎,你彆激動,我們這不在跟何帥聊呢!”
何帥雙手捂著頭,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身子一拱一拱的起伏著。
“小何,你說你辭了職,你現在去哪裡找這麼一份順心的工作?一個周休三天,是不是,休息的時候還能陪陪孩子,雖然工資才3000塊錢,但是也不錯了!”
“你跟陳永民一個隊,所裡誰不知道陳永民多麼的照顧你?你彆犯糊塗,就是說兩句話的事兒,彆較真!”
陳永民輕輕地拍了拍何帥的肩膀,說:“馬所說的很有道理,而且我聽說國家準備出台一個輔警晉升機製,轉正也不是沒有希望啊,你彆自己斷送了自己的前程!”
何帥聽到這裡,整個人頓時泄了氣。
他看著馬所長,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馬所長微微一笑:“好好的,下午我就聯係檢察院的檢察官,明天上午來咱們群裡複核工作,你明天直接來上班就行,到時候好好配合,行不行?”
何帥目光呆滯地看著馬所長,無奈地點了點頭。
馬所長一摟何帥地肩膀,笑道:“對嘛!以後如果輔警晉升機製下來了,我跟陳永民一定首選你!”
“好……”何帥聲音低沉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