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大人,你看我那聲狗叫厲不厲害?”
風雨中,黑君子竄了過來,搖著尾巴吐著舌頭,趕緊前來請功。
“你彆扒拉我!嗯?彆舔彆舔叫你彆舔,口水滴在灑家身上了!”
魯達大力擼了把黑君子的狗頭,無情鎮壓掉黑君子的熱情,這才問道,
“那件事做得如何?”
“大人說的是小青?嘿嘿嘿,儘在本君子掌握之中!”
狗子歪著個頭,眼神狡黠,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居然流露出些許大仇得報的得意。
或許是黑君子跟著魯達太久,耳濡目染之下,居然‘擬人’起來,這眼神狡黠的模樣,竟與魯達有幾分相似。
鬼精鬼精的。
魯達暗暗點頭,沒有多說。
這個小姨子性子頑劣,乖張凶莽,但好在心腸不壞,也是個敢打敢殺的主。
這次也是立了一功,毀了袁術的火塘。
所以隻需要馴服,調..教一二,磨磨性子,可堪大用。
斬殺袁術,魯達的念頭,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通達過。
就如在炎炎夏日,吃了一大串涼水茘枝膏,那種透心涼的舒爽,讓魯達暢然良久。
隻是今夜的事,還未徹底結束。
袁術身邊的那些助紂為虐的修士、狐狸精,乃至趁亂打家劫舍的凶人,都定然少不了清算。
惡行昭彰,終難逃法網之誅;罪愆深重,必受世間之罰。
首惡當誅,從惡者,亦少了去刀下走一遭!
但有黑白無常、城隍廟等陰神出手,還有賴莊的蛤蟆精們暗中相助,這些孽障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也不必讓魯達親力親為了。
嗖嗖!!
正想著,忽有風聲呼嘯而來。
魯達抬頭一看,便見從寥寥天穹之上,墜來一道金光,留下一條長長尾焰,靈巧的飛過千家萬戶,直朝魯達眉心而來。
金光沉浮,仔細看去,隱隱是隻眼射金光,背呈祥瑞,周身幽黑,或有奇異紋路,似天地之紋又似古老圖騰的黑鳳凰!
神通種?
可怎麼是頭大黑鳥的模樣?
魯達皺眉,運起金身。
乒乓……
清脆的響聲傳來,這道金光被反震出去,似乎還給撞蒙了,忽明忽滅,在原地嗚咽的打轉。
這枚神通種估計也傻眼了,有限的靈智似乎讓它從來沒有預料到,天下之大,居然有人還會拒絕自己?
“魯都監真是好福氣,天擇神主,人心所向,這才降下這枚神通種。”
公孫勝似乎早就貓著身子,躲在路上等著魯達。
此刻見這枚集渭州氣運所生的神通種,最終落入魯達手中,即便他身為金丹真人,也不由得眼光火熱幾分。
神通有數,合計天罡地煞之數,總共也就一百零八枚。
有的大神通,更是隻在古籍中記載過,現實中即便是真仙也不一定親眼見過。
但無一例外,能得神通者,都是一世之英豪,翻江倒海的蛟龍!
傳說,大宋的那位開國太祖趙匡胤,當年於陳橋驛黃袍加身,引動了天下氣運,便得了一枚神通種擇主,似乎喚作‘乾旋造化’,可引動天地之力,借得風水山澤雷火之妙。
憑此神通,可護宋朝國祚三百載!
魯達眯著眼,乜斜看了公孫勝一眼。
“那怎麼是一頭黑毛大鳥的模樣?”
公孫勝愣了下,悶悶說道:“這可不是大鳥,是北方幽昌。《人鏡經》中有所記載,凡五方之鳥皆似鳳,而非也……北方幽昌,亦曰退居,全身幽黑。”
說到這,公孫勝頓了下,道,
“隻是也有說法,五方之鳥中為瑞者一,為孽者四。北方幽昌,便是孽鳥凶鳥,有大凶之兆。”
魯達愣了下:“嗯?莫非渭州的種種傳言,都是真的不成,真有一隻北方幽昌,葬身渭州?”
渭州的元宵燈會,便有傳言北方幽昌奉上帝之命,火燒渭州。
魯達當日護送糧草,前往岷山,途徑的霧雨坑,傳言便是這北方幽昌的頭顱及咽喉所在。
若傳言為真,這頭北方幽昌該有多大?
身長百裡都不止啊!
什麼鍋都裝不下……
“嗬嗬,古之傳說,添鹽加醋,捕風捉雨,誰又說得準呢?不過這枚神通種,外顯為北方幽昌之狀,或多或少,跟其也有關聯……”
公孫勝話有所指的說道。
但不管怎麼說,神通種擇主,是福非凶。
而且北方幽昌乃遠古神魔,出現在渭州,甚至乾擾孕感了神通種,恐怕也涉及到一場天大的隱秘。
渭州這苦寒之地,也絕非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天予弗取,必受其咎。
想到這,魯達也不再拒絕,大手一握,探出無形巨手,便將神通種拘來。
公孫勝壓下心中的豔羨,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複雜,道,
“魯都監,去見見種師中吧,或許,你還能見到他最後一麵。”
魯達臉色驟變,道:“你什麼意思?種將軍怎麼了?”
“種師中以凡軀借天地之力,可惜功虧一簣,敗在道宗皇帝之手……萬般反噬都落在自己身上,就算他是鐵打的身體、官殺旺相的命格,也難以承……”
轟隆!!
公孫勝的話還未說罷,隻聽得石破天驚之聲,砂石四濺,塵煙飛起,有金色電蛇遊走其間,隱隱聞聽有雷聲。
待煙塵散去,哪還尋得見人影?
公孫勝遙遙看著經略相公府的方向,目光複雜,表情似笑非笑,
“窮儘將軍雄,怎敵天子意?風雨飄搖啊……”
……
城隍廟中。
呼呼!!
銅爐落地,火焰翻騰,無數的香燭,檀香、白龍香、沉香紛紛丟進銅爐。
轟……
火光大作,紅光影裡碎琉璃,烤得銅壁都發青起來。
熱浪浩浩,裹挾著碎紙錢從銅爐中飄蕩出來,忽明忽暗如同死人的眼睛,遮掩住視野。
“搬我進爐!”紀昕城隍的聲音傳出,坐像猛地顫抖一下。
車臣麵帶悲色,當即背下城隍坐像,於火光升騰中,將其擲入銅爐之中。
瞬間,銅壁上的十八層地獄圖,恍若活了過來。
種種低沉模糊的囈語傳出。
紀昕城隍悶哼一聲,這具金身逐漸開始融化起來。
洶湧的香火之力澎湃而出,整個寢宮掀起驚濤駭浪,衝刷在堅硬的磚壁之上,頓時將車臣、柳文判兩人拍打著震飛出了寢宮。
“無我命令,不得入宮!待我金身煉畢,便是袁賊梟首之時!”
壓抑而痛苦的聲音傳來。
車臣、柳文判兩人,守在門外,麵色焦急,來回踱步。
不時有鬼差前來報信,通稟桂花街燈會之事。
車臣、柳文判兩人,臉上表情初時還有些義憤填膺、怒不可遏。
但漸漸地,臉上又浮現幾許驚愕、迷茫。
到了最後,隨著渭州城中,鼇山倒塌,火光衝天而起,無數道‘殺袁賊,討公道’的憤怒之聲響起。
兩人紛紛呆滯原地,有些沒反應過來。
“兩位判官大人,袁知府死了!是魯都監現身,力挽狂瀾,外麵都鬨翻天了!!”
一名社神從土裡冒了出來,大聲疾呼,將袁術被百姓們千刀萬剮,血濺陋巷,魯達親筆寫下血書的事情,言簡意賅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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