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半炷香的功夫,袁術便遁至渭州南門。
“袁賊哪裡去,灑家魯達在此!”
猙獰的狂笑聲傳來,袁術便見一身頭戴芝麻羅萬字頂頭巾,身穿鸚哥綠紵絲戰袍的大漢,手拈撲刀,大踏步殺來。
哪怕有了前車之鑒,此刻見狀,袁術恍惚間還是忍不住心神震動,水霧繚繞,便從水遁中跌落出來,踉蹌站起。
嗖嗖嗖!!
又是無數的箭矢攢射。
袁術悶哼一聲,臉色蒼白三分,毫不猶豫,轉身就走,立刻趕赴下一個城門。
不怪乎袁術會對‘魯達’這個名字如此投鼠忌器。
主要是魯達過於陰魂不散了。
分明已經死了,但似乎又沒死。
今日發生的一切,都跟魯達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種師中、黑君子、李清崗、被袁術想儘千方百計借助元宵燈會,逼出渭州城的白素貞。
乃至現在這群如狗皮膏藥甩不乾淨的蛤蟆精。
竟然都是魯達的人……妖!
“魯達這廝莫非命中克我,是我的災星?”
“還好,魯達死得不能再死,就算派人偽裝魯達,亂我心神又如何?一麵,再見一麵,我定可破心中魔!”
就連袁術都未發現,魯達似乎已經成為他的心魔,揮之不去,去之又來。
這所謂的破心中魔,更是談何容易?
而且李清崗的背刺,給袁術留下了心理陰影。
他已經完全不信任包括黑襖修士在內的所有人。
他隻信他自己!
但還未靠近東門,袁術便聽得有趁亂行凶的歹人,哭著喊著逃竄而來,
“一個胖大壯漢掄動鐵禪杖,發喊殺入城來,逢人就問袁術在哪,不說就砸死我等,打得腦漿迸流,眼珠突出,死於街前,諸位快快逃命去吧!”
袁術聞言,心臟不由控製的又漏跳半拍。
袁術本就先被種師中的獨腳銅人,消解了心中銳氣。
後被魯達斬殺分神,元氣大傷,實力更是去掉五成。
此刻被假魯達和賴老翁等人,多次驚擾,沒有喘息療傷之機,心境已經露出巨大的破綻。
他直接將剛才破心中魔的豪言壯語拋之腦後,也不去北門了,著急調轉身形,直奔壩橋榜而去。
……
片刻後。
壩橋榜。
老街舊巷,青磚灰瓦,未收的衣裳濕漉漉的掛在晾衣杆上。
此處人煙不多,尤其是今年元宵燈魁在桂花街舉辦,更是吸引了大部分人流。
就連發生在桂花街附近的亂象,也未傳到這邊,還維持著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而且壩橋榜亭側就是朱家長生庫,稀稀拉拉還看得見幾個破落戶來典當自己的傳家寶。
隻是不知為何,今夜朱家長生庫的下人們,動作似乎利索了許多,不僅將當鋪裡裡外外打掃的很乾淨,連屋簷下的積水都舀得一乾二淨。
袁術的水遁無法直接遁入長生庫中,隻能在當鋪外數十步,石橋岸邊現身。
“咦,好一塊平整的石頭,恰好歇歇腳。”
風雨拍麵,袁術氣如遊絲,隻覺身體沉重猶如泰山,忽而見到株根盤礴的榆樹下,有一石頭,恰好藏於背雨遮風的樹乾下。
誰人能在大雨天,又冷又累之時,拒絕在一塊可以遮風避雨,恰好安身歇息的石頭上坐坐呢?
袁術掀起衣擺,坐於石頭上,找了個舒適的坐姿,這才眯著眼睛,享受著這難得的安逸。
“那老蛤蟆估摸著還在四座城門,滿大街的找我。”
“莊玄明這廝,也是陰魂不散的,怕是也未放棄。”
“還有沈豐玉,恐怕也躲在某個地方,看袁某的好戲,準備落井下石……”
“罷了。這一場算袁某棋差一著,認輸便是。等過幾日,外麵風聲停了,再離開渭州吧……畢竟渭州之大,何人料到我居然會藏身朱家長生庫中?”
袁術心底正盤算著,忽然覺得屁股下麵,傳來一股異樣。
本堅硬的石頭,變得柔軟寬闊起來。
就宛若是坐在什麼結實的臂膀上,還有淡淡餘溫傳來。
下一刻!
一雙青筋畢露的粗壯小臂,肌肉如樹根般扭曲纏繞,猛地扣住袁術雙腿,一陣怪力席卷而來,便將袁術攧了個底朝天。
好似鐵鉗一般,任由袁術如何掙紮,居然都撼動不得。
然後,在袁術驚愕的目光中,一個滿臉橫肉,目若銅鈴的大漢,把臉擠到了他的麵前,還怪笑一聲,
“哈哈哈哈!!!袁賊哪裡去,灑家魯達在此!!!”
看著麵前魯達,袁術心中驚詫。
那蛤蟆精好手段啊,居然還找了個會法術的假魯達,來此恐嚇於我?
但下一刻,袁術瞳孔驟縮,表情呆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愣愣的看著這人。
不是假的不是假的。
眼前這個魯達……
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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