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想給元英先生辯解兩句。
元英先生,是我所見過的最奇異之人,恐怕也僅次於在下素未謀麵隻仰其名的丁軒宗主。
元英先生有巨力,可他一路規規矩矩,不曾動刁難他的攔路村衛一個汗毛。
他也沒有做任何對無極宗不利之事。
無極宗對他的入宗考驗,元英先生也一一做到了。
元英先生,如今已經是無極宗弟子了。
所以,玲瓏小姐,還是嘴下留德,不要太過惡語相向的好。
人是會變的,情是會變的,事情也是會變的。
世間萬物,皆無定數。
就比如元莊,以前就是行刑砍人的亂葬之地,如今卻是氣運旺盛、欣欣向榮之所。
絕地尚可變為福地,人、情、事,它們的好壞轉換,又有什麼不可能呢?
我不知道,為什麼玲瓏小姐如此的恨元英先生不死。
但,若論如今無極宗的困局,恐怕也隻有元英先生的躊躇帷幄,才能有那麼一絲生機。
元英先生的本事,一身巨力功夫高深,這就不說了。
他搞的元石磚,你們可知,又給無極宗帶來多大福運嗎?
無極宗的酒釀之術,已然不是秘聞,再無暴利可能。
而元石磚,則頂替了酒釀的失利。
甚至於說,元石磚比酒釀之術,更為影響深遠,利潤豐厚。
元英先生之功,我不知道現在的無極宗,還有誰能夠超過他。”
重陽和丁怡微微點頭。
這,其實也是他們所想說的。
之所以同意讓元英先生來參加慶典,主持大局,就是二人看到了他身上的這些優點。
玉玲瓏卻根本聽不下去這些,她滿腦子的都是那個糟老頭子和自己歡好的情境。
她嗬嗬一笑。
儘是些口吐蓮花能言善辯之士。
事不臨到自己的頭上,自己就裝聾作啞,高高掛起,隻會說些不痛不癢的廢話。
玉玲瓏瞧向布琪:
“布琪姐姐,你似乎也有很多話要說?
怎麼,也是對我的苦口婆心的勸導?”
對於玉玲瓏的冷嘲熱諷布琪是再也忍不住了。
“玲瓏,你的命格,我可以推論,但我卻不想推論。
你死了母親,死了父親,又在寂靜嶺死了哥哥。
就在剛剛,你又死了另一個哥哥。
你覺得,你是什麼樣的人?
全世界都該聽你的話,所有人都該繞著你轉,噓寒問暖、小心翼翼的伺候你、嗬護你?
你覺得,你有資格嗎?
你又憑什麼?
蠻橫無理、驕傲自滿,自以為是、唯我獨尊?
你父母的事,我不知道。
你那武達哥哥,我卻聽說,就是因你而冒失殺敵,斷臂損命的。
他沒有死在千軍萬馬的殘酷戰場上,卻死在了一群烏合之眾的草寇手上。
你就沒有好好想想,憑他的本事,為什麼會死?
還有武啟,為了救你,才甘願的自縛手腳,被三大上宗弟子擒獲。
以武啟的強橫,那三個上宗弟子,之前就不能擒獲他,怎麼現在,在無極宗的地盤上,卻被擒獲了?
他們為你,付出了多少?
而在你的心中,他們又是什麼地位?
他們就該賤命的討好你?”
玉玲瓏聽了此話,渾身顫抖,滿臉漲紅,眼睛裡沁滿了淚水。
誰?
是誰說的?
我又怎麼不愛我的兩個哥哥了?
我隻是更愛小先生罷了。
我的心裡,容不下其他人的愛而已。
布琪不理布衣阻攔的眼神,也無視三大上宗仙師的不滿神色。
布琪繼續說道:
“你想元英先生死?
那好,我就告訴你!
如果,元英先生死了,則無極宗必然滅亡!
傾巢之下,安有覆卵?
你們真的以為,無極宗沒了,還會有你們幾個人的苟延殘喘?
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
又有斬草除根、永絕後患之說!
你們的敵人,他們可能不會主動出手。
但你們會有新的、無數的敵人!
你們以為,自己能應付多少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