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丁軒被石頭從房間叫起。
隻見外麵燈火通明,人聲嘈雜。
石頭一臉肅穆:
“先生,外麵路上,有一隊隊的兵衛騎馬經過,徹夜不息。
那個任四毛剛才接了衛所軍令,讓他帶隊隨軍出發。
我這才來叫先生。”
丁軒點頭,知道肯定是出了天大的事情。
要不然,也不會連夜出動兵衛快騎趕路,甚至人數不夠,連樣子貨的預丁村衛也得隨同趕夜路。
他交代石頭,元莊村和紅磚村,也要抓好防護。
無論白天黑夜,除了相熟的那幾個人,隻要不是有官方文書和令牌的人員,都要嚴防。
白天跟,晚上拒。
一切事情,都等他回來再說。
石頭要和他一起去,卻被丁軒拒絕了。
村子裡,也很重要。
如今事亂,其他幾人,很容易就會被各種雜事拖累,從而離開。
況且,他們也和自己、和元莊,並沒有真正緊固的關聯。
你不可能要求他們要怎麼怎麼。
元莊的安全,還得靠石頭這樣的自己人!
也隻有石頭他們,才會完全聽話,真正用心。
丁軒拿了一根木棍,背了一副竹弓,還有裝了二十支竹箭的箭筒。
臨走前,他再次囑托石頭,村衛隊,隻對元莊村負責,沒有任何聽調的資格和義務。
除了正式的村衛,還可以繼續擴招合適的男丁。
丁軒交代楊小六父子,村衛的夥食要好,不限量供應。
最後,丁軒拱手拜托張老實:
“張兄弟,村裡就你有點資格,有些阻攔解釋的事,還得你來出麵。”
幾人點頭,應允下來。
旁邊的任四毛極不耐煩:
“磨磨蹭蹭的,貽誤軍機,你擔得起責嗎?”
丁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軍令是一刻鐘內出發,超時了嗎?
旁邊正經的楊柳鎮兵衛都沒有意見,你倒是官威擺的挺足啊!”
丁軒撿起旁邊擺放的一塊磚,兩手用力,掰為兩段。
然後,兩個手掌緊握,硬生生把磚塊捏成碎粒。
最後揚手一拋,竟然都落入了箭筒之中。
“箭在箭囊裡鬆鬆垮垮,這樣,就不會晃動拋灑出來了吧。”
丁軒風輕雲淡的說著,眾人的臉色卻各不相同。
石頭目露崇拜,張老實若有所思。
任四毛目露忌憚。
那個兵衛,則是麵露驚訝。
行伍衛所裡,常有角力戲耍,他甚至看過號稱第十神力的頭兒——丁萬一的神力表演。
紅磚村的普通紅磚,他也隻能是用掌劈開,而不是掰開。
據他所說,重陽先生的神力,可以勉強掰磚。
而眼前這人,雖然老邁,倒真是神力!
不僅能掰磚,甚至還能捏碎!
而且,還是兩手同時發力捏碎,還能隨手拋入箭囊。
他拱手施禮:
“元英先生,在下另有任務,既然已經通知到諸位,我就先走一步。”
丁軒點頭,嗬嗬一笑:
“看小兄弟對這元磚頗感興趣,你可自取若乾,算我送你。
這磚,目前除了元莊村,還沒有在彆的地方出現過、使用過。”
那丁衛大喜,去旁邊磚堆選了十塊元磚。
他抱起掂了掂,估摸了一下,在五塊還是六塊之間猶豫。
最後,他還是搬了六塊,用布帶打結束好,施禮後匆匆離去。
任四毛追問夜行目的地何處,那兵衛隻是回複,跟著軍伍行跡直走,他會在地方等候。
丁軒皺眉,他根據那個衛丁的體格和力氣,以及選取的元磚數量,已然估算出了這次自己這夥人的行軍距離。
當在五六十裡!
元莊村五六十裡遠近,是呂家村?還是山泉村?
當不會是黃家村。
黃家村如今是黃老太那夥人的大本營,目前還沒有到無極宗和他們兵戎相見的地步。
丁怡他們可是一直在維護著黃家。
呂家村,並沒有什麼重要的,不值得如此勞師動眾。
看來,是山泉村了!
山泉村負責釀酒,這是事關無極宗錢財收入最重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