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周雲克這時候沉聲道:“周浩性子開朗,向來很有人緣,來參軍時,他是和同村子的五個兄弟一起來的,這幾個人的隊正說,他們六個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十分要好。
周浩不會寫字,但自小就很喜歡畫畫,在軍中無聊時,就喜歡把身邊的一切畫下來。
這裡大部分畫,都是他還在軍中時畫的,他……離開戰場後,便再也沒有拿起過畫筆,最後一幅畫,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畫的……”
所以,這最後一幅畫,很可能便是他死之前畫的。
向來沉默寡言的風揚也忍不住低聲道:“殿下把這批人安置到新京後,便遣人去通知了他們的親人,周浩的親人是最早趕到新京的。
周浩還有一個未婚妻,這些天,他未婚妻一直衣不解帶地照顧他,本來周浩的親人說,他的心情已是逐漸好起來了,不但會笑了,還願意和家人一起去外頭走走,誰料……最後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因為同樣是軍人,沒有人比他們,更能共情這些人的遭遇。
蘇流月隻一直盯著最後一幅畫瞧,突然,抬起手輕輕撫了撫其中一個人的嘴角,輕聲道:“他們在笑……”
她這句話音量太小,風揚一時沒聽清,周雲克卻倏然抬眸看著她。
“雖然他們都死了,但你們沒發現嗎?這幅畫上麵,他們都在笑。”
蘇流月把這幅畫單獨拿了出來,放到了桌子上,指著道:“而且,我感覺,他們臉上的神情,都十分安詳。
他們的死法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每一種死法都十分痛苦,那樣死去的人,怎麼可能會有那般安詳的神情。”
風揚不自覺地凝神看了一會兒,有些怔然。
竟然還真的是……
安不安詳的,他看不出來,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