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還沒有頭顱。
東條將鬆井的腦袋,給那個沒有頭的身體安了上去。
“嗬嗬嗬......”東條壽美肩膀聳動,笑聲從小到大,越發放肆,直到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我,東條,從地獄裡爬回來了!沒人能審判得了我!沒有任何人......”
十三人隨著嘿笑,笑聲詭異。
東條輕輕撫摸著手中那把東條壽美帶來的長刀,目光懷念,語氣陰森:
“既然這裡的都是一些廢物,那他們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不,就連現在的日本也是一樣,都是一群廢物,不堪大用,就讓我們從地底召集最可靠的兵馬,親手重建屬於帝國的榮光,讓這一切世間生靈都俯首稱臣!曾經做不到的,我們現在就能做到!那些貪生怕死的叛徒,也將迎來清算!”
“清算!清算!”
“消滅!消滅!”
“光榮!光榮!”
容貌各異的陰影高舉手臂,如此嘶吼。
地麵,血色開始蔓延,一個個身穿舊軍裝,手執刺刀步槍的士兵仿佛是從地獄爬出的惡鬼,用那還嘶啞著的喉嚨,也一同加入到了呐喊當中。
大村益次郎的銅像處。
剛剛跪拜完的一些人站起身來,好奇地往剛剛聚了一批人的本殿張望,現在視野被嚴重限製,已經看不清那裡發生了什麼,隻是好像聽到了什麼叫喊聲。
“大家彆怕,隻要我們待在這裡,任何邪祟都不敢對我們做什麼!英靈們護佑著我們!隻要我們守住這裡,不讓特事局重新回來,我們就是日本的英雄!屆時就連天皇都會嘉獎我們的!天皇萬歲!”
有人拔出像模像樣的軍刀,振聲高呼。
“萬歲!”
“萬歲!”
一幫人堅信不疑,滿臉激動地大吼。
也有些人疑惑,這特麼跟天皇有半毛錢關係。
“就算麵對超凡,我們隻要勇敢的發起萬歲衝鋒,英靈必定會庇佑我們,就連超凡都無法阻擋!”
更有狂熱者如此叫囂。
就在他們大喊大叫的時候,一隊跟著他們一樣穿著舊軍裝,甚至還拿著不知道哪裡來的槍的部隊從本殿小跑了過來,不聲不響之間,就把他們全部包圍在了銅像四周。
一些人還陷入在狂熱當中無法自拔,但一些比較清醒的人已經發現了異樣,隻是這個時候,他們想要離開,似乎都會被這些同樣著裝的怪人給擋住。
“喂喂!你們是誰?怎麼沒見過?”
因為對方穿著一樣的軍裝,剛剛那個帶頭叫喊的人不覺得他們是什麼壞人威脅,絲毫不怯地走靠前去詢問,不過很快,他就眼前一亮,看到了對方手中提著的步槍。
“哇,下血本啊,這是模型吧?難道是真的?居然還有刺刀!”
他羨慕地看著對麵人手一把的槍,二人仿佛鏡像一般,除了手中武器和不太明顯的紅黑之氣外,竟無太大差彆。
在四周一片紅暈的遮掩下,他隻覺得這些人一言不發的,很是古怪嗎,但又沒有發覺什麼太大的異常。
“兄弟,這些天都見過你啊,你這槍能不能借——”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那人毫無生氣的眼珠子看向了這位好奇的後輩,臉上,綻放出了猙獰的笑容。
下一個刹那,寒芒一閃而過。
那人把刺刀當做長刀一般揮舞,而麵前的這個好奇的後輩甚至還來不及思考發生了什麼事,最後的知覺便是一陣天旋地轉。
戴著難看軍帽的頭顱衝天而起,喉頸的動脈血噴灑而出,讓本就布滿血色的環境染上了血腥之氣。
“上令,一個不留。”士兵貪婪地舔過刺刀殘留的血氣,看著那幫已經陷入呆滯的眾人,高呼,“萬歲!”
“萬歲!!!”
“萬歲!!!”
麵對這群同樣身穿舊軍裝的“同胞”,這些從地獄爬出的士兵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顧忌,手中的刺刀當初如何殺戮,現今就是如何揮舞。
自己人?嗬嗬,殺得就是自己人!
統帥有令,這幫自己人,毫無利用價值!
當真實的萬歲衝鋒碰到虛假的萬歲衝鋒,那些人頃刻間如冰雪消融,生命在這刹那無比脆弱。
慘叫與殘肢飛舞,尿液與鮮血濺射。
那佇立的銅像看著眼前發生的慘劇,也隻能被鮮血所汙穢,隻是,那青銅鑄就的眼眸,似乎緩緩動了動。
“啊!!你們不能殺我!我是忠臣啊!我——哢。”
一個被削去四肢的人彘掙紮著叫喊,也無法拖延這些人一分一毫的動作。
他們就像是為了殺戮而生,殘忍不過是眾多標簽中最無足輕重的一個。
“大人!救救我們,大人啊!”
剩下幾個幸存者緊緊抱住那個銅像,哭喊著。
士兵獰笑著,就要揮刀砍下。
鏘——
火花濺起,一隻青銅之手,提前擋住了這一刀。
而出手的,正是大村益次郎的銅像,此刻的他,目光無比複雜。
第二防線。
“大村益次郎!”
野口雄誌精神一振,這完全就是預料之外的友軍啊!
這個畫麵不止他能看到,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的現場指揮以及總指揮部都共享著前線信息。
“曾經,莫城之亂中,隨著地底的惡念被魔主吸收,善念也被一同揮發了出來。而天堂節點的前會長利用起了無主的善念,和惡念進行了對抗,爭取到了很多時間。”
“我似乎也感受到了一絲相似的力量。”
通訊頻道,葉捷緩緩說著當初發生的事情。
“隻是......這個銅像,似乎並不蘊含多少的...善念。”
葉捷比較客氣地委婉說道。
而作為本土人的稻垣美希則完全沒有留麵子,就連冷笑都欠奉,用著她37度的嘴,說著無比讓人心寒的話。
“因為這裡、這片土地本來就沒有多少善念。”跟黑木新泉一起在總指揮部的稻垣看著傳來的畫麵,臉色沒有絲毫喜色,“他...或許是因為多年的祭拜積蓄了些許力量,現在被環境激發了出來,又吸收了稀少的遊蕩善念,才勉強蘇醒過來。”
“但不要把希望放在他身上,這不過是螳臂擋車。”
稻垣美希的語氣充滿了理智,沒有丁點感性。
而後麵發生的一切,也證實了她所言不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