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走，沒想到戰司晏話還沒說完。
“台風的席卷麵積有多廣？快放假了，我不想員工在休假回去的路上出事。”
要不說戰氏集團是業內第一呢，但凡有人知道戰總是怎麼工作的，就沒人不服這個業內第一了。
秦朗努力撐著眼皮，把手機打開給戰司晏查。
“席卷麵積有一千多裡，會路過南城，上城，江城和桐城，其中桐城受影響最大，預計停留時間在三天左右，桐城市今天下午已經發布台風強烈預警了，要求從明天開始全城放假，市民無故不得外出。”
說著說著，秦朗突然不困了，他想起了在桐城的楚曦他們。
如秦朗所擔心的，楚曦此刻正在狂風暴雨襲擊。
活了二十多年，不知道是不是房子的問題，她感覺自己頭一次遇見這麼大的雨。
王奶奶的家是她結婚後跟老公一起蓋的，距今已經五十年曆史了。
牆體是土坯，房頂以前是茅草，早些年換了瓦。
平時下點下雨都漏水，今晚在狂風暴雨的敲打下，已然成了水簾洞。
早在剛下雨一個多小時的時候楚曦就跟王奶奶提議了，“不行咱先出去吧，去支書家躲躲，明天再回來。”
王奶奶一臉淡定地從床上起來，翻出所有鍋碗瓢盆去接漏水，說什麼也不肯走。
“支書家裡也不寬裕。那麼多小夥子在他那住，咱倆去了住哪？總不能跟人家兩口子擠一個屋吧？我不去。”
“再怎麼樣，這是我家，我走了，我的雞鴨鵝豬怎麼辦？”
楚曦也不是喜歡打擾彆人的性格，理解她的心情，天天忙工作也沒顧得上看手機，她並不知道台風來了，也沒多想。
“那好，咱不去了。我幫你一起把房子收拾收拾。”
王奶奶屋裡放著個細長的竹竿，平時遇到漏水，哪漏把哪的瓦片捅一捅，調整下位置，說不定就好了，楚曦學著她的樣子到處調整瓦片。
可舉著竹竿弄了半天，一點用沒有，甚至有的瓦片直接飛起來了，屋頂仿佛破了好幾個洞，瞬間一股股水柱澆了進來。
楚曦和王奶奶身上濕的透透的，腳底下的水不知何時淹沒了鞋子，冷風冷雨讓她們牙齒打顫。
楚曦從枕頭底下把手機摸了出來，試圖給同事們打電話讓他們來幫忙，可手機一點信號都沒有。
她借著白熾燈光往院子裡看，不知道是不是視野太差，產生了錯覺，怎麼感覺水快淹到窗戶邊上了？
混黃混黃的水，伴隨著雨幕，被大風裹挾著，蕩著浪花正往她們的牆上一次次撞。
楚曦就算再傻，此刻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她手忙腳亂地找了個塑料袋，把手機來回纏了好幾圈，揣進懷裡，去扶住了被水衝得搖搖晃晃的王奶奶。
“奶奶，好像刮台風了！”
“外麵的水好深，快淹到屋子裡來了，說不定房子很快就會倒，我們得馬上出去！”
王奶奶仍舊一副淡定的神色，她活了這麼多年，沒聽說過什麼台風，她不走，也不允許房子塌掉。
這是她唯一的棲身之處，舍棄了，她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
“對不起，我的房子太破了，嚇到你了。要走你走吧，我去找幾個棍子把牆撐起來，我不能走。”
“奶奶！”
楚曦正要跟她說台風的厲害之處，突然“呲呲”兩聲，燈泡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