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來接方謙的,聞言也沒有任何意見。兩人剛走回樓梯口,還未登上樓梯,季崢卻突然停了下來,猛地轉頭看向身後的房間。
房門未掩,屋內陳設隻一張不知還能不能躺人的木床。而那張木床底下的陰影裡,一隻草編的螞蚱靜靜地躺在那裡。
季崢鬆開了方謙的手,來到木床旁。床邊尤有積灰,腳步踏上時,塵灰輕輕一浮。季崢的靈力將那隻螞蚱托起,待螞蚱來到季崢的掌間時,已被他的靈力滋潤,竟變得綠意盈盈,重新煥發了生機。
方謙跟上了季崢身後,隻見那小螞蚱還用黑豆子做了兩個眼睛,編的栩栩如生。
“這是娘親編的。”季崢看了一眼手上的螞蚱,感覺到方謙的視線將它交到了方謙手上。“雖然有點破,你若不嫌棄的話就放你那裡吧。”
方謙愣了一下,看著手上的小螞蚱,一時間有種小心翼翼害怕碰壞它的惶恐感:“放我這裡是不是不太合適?”
季崢聞言眼中也有了笑意:“沒有人比你更合適。”
方謙也隨即展開笑顏。手心靈氣一蘊,小螞蚱便靈動地高高躍起,停在了方謙的肩上,小黑豆眼微微上移,一副傲視群雄的樣子。
“不嫌棄,這小玩意還挺可愛的。”這是季崢他娘親為他編的。方謙想起自己初見季崢時這孩子便苦大仇深愛咬人,倒不知他更小一點的時候,會不會有捧著這隻小螞蚱說說故事聊聊天的無邪。
而季崢給他的東西,他自然從來都是不丟的。
季崢看著在方謙肩頭囂張跋扈的小東西,總覺得自己撿回來一個可能會跟自己爭寵的東西,不知為何有些頭疼:“走吧。”
兩人沒有再停留直接離開了囚室。等重新回到竹林之後,方謙才歎了一聲說道:“那天抱歉,我不該阻攔你。”
他與那老者相處了幾回,能夠感覺到對方的善意,這才阻止了季崢出手殺人。
“不必這麼說。”季崢搖了搖頭,硬要算的話還是他拖欠身邊人的更多。
方謙倒也沒有執著於這件事,將去太和殿前收到的陸瀾傳信和季崢重提了一下。
“如此說來,倒是要早做準備。”季崢眉頭緊蹙,如今他身處朝堂當中,四方叛亂尚未完全平息,對修仙界的信息收集難免遲鈍。
方謙有些心不在焉地說道:“這些你倒是不用操心,山門那邊也會派人查探,即便你登基為王,但隻要還掛著太桁弟子的身份,太桁便永遠是你的後盾……”
季崢腳步卻突然停了下來:“師兄也想去調查?”
方謙卡殼了一下,目前隻有他和季崢去過靈氣源頭,他又是整個太桁的大師兄,出了這樣的事情他責無旁貸。
但是蕭衍未死,他又實在放心不下季崢。今日會貿然闖入小院,也未嘗沒有此中原因。
季崢沒等到方謙回答,便繼續說道:“再等兩日,我與你同去。”
方謙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地抬手拍了一下季崢的頭:“說什麼胡話呢?你這個當皇帝的跑了,江山給誰做。”
誰願意做誰做。這話頭隻是季崢舌尖上轉了一遭,便被吞了下去。“師兄若是想去調查我不會攔你,但你可不可以彆去那個地方……”
他說的委委屈屈,明明是形貌俊美的一個人,卻偏做出可憐的樣子,一雙眼像是盛了秋水看的方謙心都化了。
方謙哭笑不得地說道:“我還沒說要走,看你這都打算送行了。”
季崢緊緊地握著方謙的手:“不會,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陪你回太桁。”
“好啊。”方謙也無意掙脫,隻是含笑說道:“我還欠你一個道侶大典,到時候一起補上。”
季崢愣了一下,揚起了嘴角:“好,我等著。”
到時候你忘了,我也會給你一個盛大的,天下皆知的道侶大典。
讓全世界見證,從此之後,你是我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