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短暫的交流過後,戚若雲和季崢便一同離開了方謙所在的營房。
季崢舉著燈籠走在外側,今夜將士們都飲酒了的緣故,整個軍營顯得格外的安靜:“戚師兄是何時跟大師兄取得的聯係?”
“你們過來的第一天,我就得到了消息。”戚若雲說著笑了一下:“畢竟還挺轟動的。不過昨日申時才碰上麵。”
季崢了然,是他和蔣鐘在對入京信息時,方謙單獨出來溜達的那段時間。
快到季崢的營房時,戚若雲突然說道:“殿下,爭天下不比尋常。你真的已經做好準備了嗎?”
季崢沉默了,他這次離開太珩的目的隻是找到那個人而已。再往前推導,他活著的目的隻是為了複仇。
他想毀掉整個王朝,又怎麼會想要接手整個王朝?
驅使他走出這一步,是當初在蓮花池下通道時,蕭執和他的對話。他從出生那一刻起,就一直陷在被動的境地當中。
被動的逃命、被陷害、逃亡,僅憑他一個人永遠也守護不住身邊的。更妄論複仇……
他不想再被動下去,但是在太珩遇劫那一天他便懂了,這是並非他以一人之力可以為之的事情。
戚若雲一直暗中觀察著季崢,見季崢的神色從茫然逐漸變得堅定,忍不住微微歎了口氣。
他很早就離開了太珩,這麼多年也沒有聯係過,和這個小師弟更是從未見過麵,但也算是久仰凶名。傳聞中,季崢自孩童起便能霸占與汙濁世間靈氣,身邊的人也都是非死即傷,可說是一等一的災星。可如今看來,也不過隻是個對未來想得並沒有那麼清楚的孩子而已。
這小孩心思未免過雜過多了些,難怪會讓大師兄這麼放心不下。
季崢開門時轉頭問了一句:“戚師兄為何會在城西軍營地?”
戚若雲用折扇推了推下顎,神色中出現了一抹尷尬:“當年離家出走,身無分文,又恰好精於推衍謀算,就來討口飯吃。”
至於跑到滄浪洲這麼遠的地方,又進了一個完全被藏匿起來的私兵當中……
當然是因為這樣不容易被找回去,關個上百年的禁閉了!
……
戚若雲前來營房自然也不僅僅隻是讓季崢認一下自己這名老師,他還為方謙送去了一個消息:城西軍的靈脈開采會比預計的要早幾個時辰結束。是以次日一早,方謙便隱匿身形來到靈脈旁,安心躺了半日,見蔣鐘派遣的士兵一一從靈脈礦洞中撤出後,便鑽了進去。
季崢在城西軍營地中,跟著蔣鐘熟悉軍中事務,並未在方謙身邊。隻是二人言談間,他察覺到腰上的弟子令亮了亮,神色當中多了一絲笑意。
幾個時辰之後,隨著挖掘靈脈的精兵一同回來的,還有滄浪洲接連發生小範圍地動的消息。
蔣鐘得到消息之後,下意識看向一旁的季崢。他猜測到此事和季崢那位神秘的師兄脫不了關係,不過這事對他來說並無害處,也沒有必要深究。
比起地動,他更在意地是此行的收獲。當中下品靈石足有幾十萬、中品靈石近萬塊,最為驚喜的是深處還挖掘到了數百塊上品靈石。
這些靈石,私昧下一部分,便足可讓他幾輩子隻消躺著享福。可蔣鐘麾下賬目一一盤點清楚後便下令,讓將士們去校場集中。待他將季崢帶去時,千人之眾齊齊整整。
“這是末將挑選出此次走官道入京的人馬,這些人基本都有修為底子。兆宇、兆書你們過來……”他說著點了其中兩名皮膚黝黑的將士上前,向季崢介紹道:“此二人名叫兆宇跟兆書,都是築基中期的修為,他們兩人擅長藏匿之術,以後會貼身保護殿下的安全。”
這兩人五官看起來很相似,明顯是一對兄弟,兆宇看起來要年長兩歲,但修煉者從外表無法準確的判斷年齡。“見過殿下。”
他們說完直接消失在原地,季崢隱隱有一種感覺,這兩個人就在自己身後,隻是暫時看不見他們的身影而已。
季崢雖然感覺不到,剛剛回來的方謙卻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們二人的功法確實有些特殊,但在金丹巔峰前還是不夠看。築基中期能保護金丹期還身負龍氣的季崢?說白了還不是監視。方謙嘴角一動,傳音將二人的具體位置知會給了季崢。
這種事,知道總比不知道好。
如今萬事俱備,蔣鐘也沒有繼續拖延時間的打算:“殿下明日準備何時出發?”
“卯時。”季崢說著停頓了一下:“我們要在辰時抵達滄浪洲城外的長亭,見幾個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