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執雖說是城西王,但失去龍氣後,體質與常人無異。先前還有陣法相護,不受陰氣影響。如今被十七猛地一推,便墮入了無邊黑暗。
他的身體不知是上浮還是下落,卻始終沒有著落。他親眼看著自己的皮膚下不斷滲出血液,化作一縷縷紅煙,身體有如被抽乾了水分一般乾癟。
他至始至終沒有閉上過眼睛,一直望著上方。
最後推他下來的人!是十七!他認得她的眼睛!
……
這周圍還是城西王府的景象,但是氣場明顯的變了。
方謙挑了挑眉,如今的城西王府,倒有些像瑤洲秘境裡的鬼域了。不找到突破的口,恐怕很難脫離這個地方。
不過當初鬼域隻有他帶著一個小拖油瓶都輕鬆地度過了,這裡還有這麼多人呢,應該更容易才對。
方謙這麼想著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靠在不知何時回到他身後的季崢身上。
“阿彌陀佛。”恒苦忍不住看了方謙一眼,總覺得這人一放鬆下來,就顯得像是出來遊玩的一樣。
“既來之則安之。”方謙對上恒苦的眼睛,微微一笑道:“都是這處境了,大家都互通下家門姓名,你們覺得怎麼樣?”
聞言原本還戒備周圍得幾人,下意識防備起彼此,他們都源自於不同的陣營,而目的卻相同。
恒苦一笑,單手執佛禮:“仙君貴人多忘事,貧僧來自雲台寺,法號恒苦。”
有恒苦率先打破了僵局之後,秦楓目光轉向方謙,雖然少了那兩撇胡子,但是方謙形貌未改,太容易辨認:“你不是城西王的客卿嗎?”
“我在城西王府做客,也就這段時間能當當他的客卿。”方謙絲毫沒有暴露後的窘迫感,笑容和煦,不過不知是否是秦楓錯覺,他覺得方謙的笑容中還有點狡黠。
“……”秦楓話雖不多,但也不是木訥的傻子。盯著方謙的目光中仍滿是戒備。
見秦楓劍拔弩張,恒苦手中合十,主動為秦楓介紹道:“這位便是太桁仙門的望舒仙君,想來諸位應該聽過。”
他這話一出,四周頓時安靜。
方謙笑著對眾人拱了拱手:“什麼劍道魁首之類的,都是虛名,大家不必太介意。在下方謙。不知這二位是?”
兩名黑衣人都有些遲疑,沒有應聲。說什麼劍道魁首是虛名,誰知道是不是這時候拎出來敲打自己的?他們原本的任務都是帶走季崢,可望舒仙君在前,他們恐怕就很難做到了。
方謙在這沉默裡也不尷尬,拍了拍身旁的季崢:“這位大家也都認得,都是衝著他來的。我也再著重說明一下,季崢太桁弟子,本君師弟,懂?”
懂。太桁仙門出了名的護短。
季崢站在方謙身邊,抱著劍冷眼看著這幾人,望得他們俱是心頭一驚。他們早前是知道季崢身上龍氣未散的,可眼下看來,季崢的修為竟也有金丹期。望舒仙君天分已經很高了,季崢才幾歲?到二十了沒?
方謙看他們望著自己的目光依舊是有所顧忌,乾脆揮手說道:“既然不肯說,我也尊重你們的意願,不過為了方便稱呼,就稱呼你們大黑和小黑如何?”
說話間,方謙身手極快,突然推出鈞弘半寸劍芒,劍氣直取了一名走屍的頭顱。
秦楓等人愣了一下,他們甚至都沒有發現這具走屍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季崢守在方謙的另一側,此時才開口說道:“先找找看有沒有出路。”
此地詭異,雖說大家仍是立場不同,但幾人更是心知唯有暫時的合作才有最大的可能逃出生天,是以都默不作聲結伴而行。
方謙和季崢在城西王府呆的最久,理所當然的承擔了帶路的責任。
王府已成鬼域,但更令人奇怪的是,這當中的陰氣流轉全不講道理,當中的陰魂與走屍也比先前要更為強悍,行動無聲無息,也難怪秦楓他們先前沒能察覺。一路殺到王府出口,然而這裡哪兒還看得到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