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再次來到浴池,蕭執慢條斯理地除去大半衣物,著了一身褻衣下了池子,然後看向季崢。
這是搞的哪兒一出?
……感覺還蠻奇妙的。
方謙恨自己這熱鬨看得不夠徹底,剛就應該從酒席旁拿點瓜子、花生,再配一壺靈酒。
這蕭執原本用這一池泉水引出龍氣滋養十七,如今這是打算……用龍氣養自己?
這是怎麼樣的突發奇想?
或者說,這才是蕭執最初的目的。卻沒想到他會用這麼直白的方式,就這麼展現了出來。
季崢眉頭緊蹙,原本不想搭理顯然醉得不清的蕭執。但見方謙已經完全啟動了看熱鬨模式,無奈地搖了搖頭,跟著下了水。
他也想看看這龍氣是否能渡給彆人,又會有怎樣的後果。如是龍氣能護著一個人,那他即便耗光體內所有龍氣,也在所不惜。
季崢的龍氣如往常一般,彙入溫泉當中,一路流向蕭執身邊。
方謙站在岸邊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搖了搖頭:“不對。”
蕭執在池子的另一端,表情也是由興奮轉了茫然。季崢當局者迷,有些疑惑地看向方謙。
“我記得第一次圍觀見你給十七輸送龍氣時,龍氣是凝成一線進入十七的脈搏中的。”方謙摸了摸下巴傳言給季崢,他當時和十七用意念傳音,也大概了解了龍氣傳輸的情況:“可你現在的龍氣都散了,卻沒有半分進這個人體內。”
方謙搖了搖頭,忍不住失笑了一聲:“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永遠不會變成你的。”
季崢沉默了半晌,轉頭看向方謙,最終長歎了一聲。他在想什麼?大師兄他天生仙骨,注定會扶搖而上,又何須這些多餘的東西。
他也不多待,直接出了浴池,渾身一震抖乾了沾濕的水。他回頭望去,浴池中蕭執仍是滿臉的茫然空洞,望著浴池頂。
突然,蕭執整個人都沉了下去,似在看浴池底部。
季崢和方謙同時愣了一下,方謙指了指下麵的人:“需要撈上來嗎?”
季崢蹙了下眉,剛往回走了半步就見蕭執又從水中站了起來,長長呼出了一口氣。他臉上的茫然已經一掃而空,隻是起始時的肅穆與沉痛都被季崢與方謙看在眼裡,可轉瞬間,他便又微微笑道。
“令殿下與仙君見笑了。”蕭執抹了抹眼前的水:“本王似乎是不勝酒力了。”
季崢微微頓了一下,似乎隻這麼片刻,方才在他們麵前真心袒露的蕭執便又不見了蹤影。
蕭執慢條斯理地出了浴池,擦去了身上的水漬。他苦笑著看向這一池溫泉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三人本就是酒過三巡,蕭執此時也好像酒醒了,在向二人賠罪過後便獨自離開。
方謙和季崢也回到房中,兩人同時開口說道。
“你的神識如今如何?”
“那池水中有什麼異常嗎?”
方謙忍不住笑了一下:“挺好的,還在外麵飄著,順便逛了逛滄浪洲,頗有異域風情。”
這會兒又飄回到了蕭朗安周圍,隻是那位秦楓實在過於敏感,分出去的隻是一抹神識而已,也不敢靠的太近。
季崢皺了下眉,手指無意識地扣著桌麵,如果明日還弄不清楚蕭執的打算。不如先走走看蕭朗安的線,也好先把流浪在外的師兄神識收回來。
至於池水的異常,季崢也說不上來,但從目前來看對他並無特殊影響。
入夜之後,有婢女過來送晚膳,同時傳話告知季崢這幾日好生休息,不必再去溫泉室。
“你覺不覺得這蕭執前後變化有些太快?”方謙沉思片刻,這變化還是從季崢上午回來時開始的。那醉酒後的一係列操作,更像是失了神智一般。
“算了我去捉個客卿來問問那個池中陣法究竟是什麼。”方謙說著有些遺憾地說著:“早至如此,他醉酒的時候該問問此事的。”
隨即不等季崢阻止,方謙便推開門,剛要踏出的腳步卻是一停:“快看!”
季崢沒有片刻遲疑走到方謙身邊,但見不遠處的主樓上,門扇四麵打開,裡頭燈火輝煌。
蕭執一身素衣,擊鼓而歌。同樣一身白衣的十七舞在蕭執的身旁,纖細腰肢當真柔弱無骨,搖擺蒲柳一般風姿綽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