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謙見了這麼一身白衣,明顯鬆了口氣,他對身上這身亮晶晶的衣服已經不順眼很久了。季崢這個崽子自己沒白養,總算乾了件人事。
季崢頓時伸出手原本想幫小瓷人換掉染墨的外衣,臨了卻像燙了一樣快速收回了手,轉身說道:“換下來。”
……成。
方謙伸手便開始抽扯腰帶。卻忘了這一身法衣像是黏長在身上一樣,憑他自己脫不下來。
季崢背過身去,半晌過後反而聽到瓷片相撞的聲音,頓時一驚,轉過頭來就見方謙還在對著腰帶使勁。這時的季崢終於察覺到這一身法衣的異常,頓時摁住了身上碎瓷又要搖搖欲墜的方謙,聲音有些沙啞:“我來。”
方謙揚眉,自然而然地張開了手。
隻是這季崢……明明能做出如此精巧細致的瓷人,甚至雕出那麼小一截木簪,怎麼脫個衣服反而是屏息凝神,手還一直在抖。方謙掃了一眼看起來格外僵硬的季崢,還是憋住不去找筆損他。而季崢,終於將方謙這一身法衣拆解開,也是立刻鬆了一口氣,猛然轉過身去。
他的耳朵徹底紅了。
……
午時穿著羅裙的小侍女過來請季崢。
方謙習慣性抓住季崢的手臂,準備爬上他的衣襟,卻被季崢按住。
他沒打算帶方謙過去,卻又著實不放心放他一個人在屋內,猶疑下再次將小瓷人塞進了儲物袋當中。季崢原本從未想過會再一次將他放進儲物袋。
方謙不可置信地看著熟悉的漆黑的空間,一時間竟然忘了反應。
季崢隨著小侍女來到西廂房,剛一踏進去便看到巨大的溫泉池子,騰騰熱氣將整個廂房勾勒得朦朧,隔著屏障能看到水中女人綽約的身影。
蕭執衣冠整潔,站在水池邊對季崢一笑:“就辛苦殿下了。”
季崢這才看到這池水並非清澈顏色,而是絳紅色的。
“殿下放心,這泉水除了導出一縷龍氣外,並不會損傷你的身體。”蕭執神色誠懇:“本王是真誠想和殿下合作的。”
“既然是導出龍氣。”季崢蹙了下眉,聲音依舊平淡:“我伸手將龍氣導入水中,想來也是一樣的。”
蕭執難掩失望神色,言辭更顯真摯:“這……龍氣導出需經由多條經脈。本王保證,絕無壞心。六殿下自可佩劍入池。若覺得有一絲不妥,本王再次任你格殺。”
季崢聽見一陣水響,再見蕭執目光堅定。以他城西王的身份肯對自己如此讓步,已是極限。他也並不忌諱輸出龍氣一事,也不再言語。頓時脫掉外衫,踏入水中。
自然,還是帶著那一柄佩劍的。
蕭執也鬆了一口氣。他坐在一旁,焦慮且凝重,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可他一點聲息都沒有發出,隻是這樣專注地看著。
季崢的體內龍氣翻騰,吐息間,一縷金光溢出順著泉水流向屏障的另一端。
這點龍氣對季崢來說並無任何感覺,倒是另一邊傳來女人的□□聲。
季崢看不到另一邊的人,單從聲音可以判斷隔壁的人應該是十七。蕭執站在岸邊,目光死死地盯著隔壁,眉頭也蹙了起來。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季崢聽到有人滑落水中的聲音,蕭執神色一變快步走了過去。
“殿下請回吧,恕不遠送了。”
季崢沒有說話,從泉水中起身,用靈氣蒸乾了身上的水汽,披上外衣走了出去。。
領他來時的小侍女還等在門外,見他出來躬身說道:“殿下是回去還是?”
“不用跟著我。”季崢頭也不回走出了院落,在無人的拐角處,將儲物袋中的小瓷人放了出來。
方謙驟然看到陽光,下意識眯起眼睛,隨即扭頭看向季崢,兩隻小手瘋狂比劃:有沒有事?
這臭小子上一次被人抽仙骨,這一次被人抽龍氣。這哪兒是主角的命,分明是小可憐的命。
就算逆襲也不至於這麼慘烈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了方謙身份的緣故,如今季崢總能大概領悟到他想要表達的含義:“我沒事。”
方謙遲疑地看了季崢一眼,見他神色平淡下意識鬆了口氣,隨即一腳踹了過去。
這臭小子,不僅關他,還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