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養出靈識也該與幼童無異,但他家這個……好像特彆早慧?
他伸手直接將小瓷人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完全不知道這小東西若是有顆心也要嚇得不跳了,隨即從窗戶跳了出去。
……
滄浪洲雖說名字很多水,但其實是一片位處偏遠的沙洲,整個城都是一種塵土的色澤,即便月色清冷,也顯得有些蕭條,甚至看起來還不如長治鎮繁華。
而城西王府顧名思義,正在城西。這片粗樸的土地上,兀的豎立一片金碧輝煌的建築,簡直就像是從彆處直接移來的一般,倒更顯壯觀。夜色中,城西王府依然燈火熒熒,格外顯眼。
方謙坐在季崢的肩頭,寒風獵獵,風沙迷眼,但也看清了王府的樣貌。
方謙愣了一下,這小狼崽子跑來這個乾嘛?是覺得皇室抓他辛苦,終於決定送貨上門了,還是想來一波刺激的反殺?
方謙火氣騰騰上漲:乾掉了幾個金丹期的仙人,你膨脹了是吧?就你那點劍術和修為,是想和誰丟人現眼?
可惜如論方謙怎麼比劃,季崢都渾然未覺。稍用土疙瘩腦袋一想,方謙突然反應過來以他這個位置,季崢是看不到他的。
於是他動手。
“嘶……”季崢突然感覺到到頭發被人一扯,已經有些習慣了的他頓時明白小瓷人又開始鬨了。他將小瓷人從肩膀上摘了下來,托在掌心當中。
對著季崢的沉沉目光,方謙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是沒法對季崢表達自己的想法。但方謙是不會放棄了,應該說任何一個能修煉到如方謙這等境界的修煉者,他們會放棄的隻有“放棄”本身。若連這點艱難都不能麵對,那還修煉什麼!
他略一思考,再次對著季崢開始比手畫腳,做出一些動作,示意他不要貿然前進,王府凶險,他的皇族身份……
還不等他演示完,黑漆漆一個布袋當頭罩來。熟悉的儲物袋的感覺讓渡劫都麵不改色的方謙眼前一黑。
臭小子!你是真長大了是不是!
季崢猶豫地看了一眼儲物袋,隨即收了口,係回自己的腰間。
這小東西是為自己跳舞鼓勁嗎?雖說好意心領了,可現在實在不是時候。回頭再幫它洗澡,給它玩水,讓它開心一下。
季崢飛身而起,借著月色潛入城西王府當中。如果無垠死海確實在在城西王府,那麼今日月過中天之時,也就是在此時入口會開啟,三刻鐘後便會關閉。他所擁有的時間並不是很多。
為了避免錯過時辰,他仔細地觀察著整座城西王府的靈氣流動,任何一絲貌似異常的流動都有可能指引出無垠死海的入口。
他不知道找到以後,能不能順利從中進到仙人落底,可這已經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突然,他身形一頓,向後退去。這一退太過倉促,季崢甚至踩碎了幾塊瓦片。青瓦墜地,季崢更是提起了幾十分的警戒,也就在這時,季崢察覺到了些微不對——此地沒有衛兵?
他再凝神看去,隻見庭中確實無人。唯有一名女人靜靜地佇立在那裡。
這女人看不出修為,也看不出年紀,乍一見仿佛青春年少,但眼底卻很滄桑如同閱儘了人世般。
她闔著雙眼,就那樣赤足立在沙地中,穿著似是舞女打扮,露出的肌膚凝玉一般細嫩白皙,衣袖裙擺卻如花瓣一般層層舒展。她容貌俏麗天真,身段卻很妖嬈,美得可擔得起驚心動魄四個字。
就好像她在這裡,沙洲都成了儂軟的江南水鄉,空氣裡都飄著一股子蓮子的清甜。
季崢發覺自己看不出這個女子的深淺,或者說他在這個女人身上看不出活人的氣息。
就在此時女子緩緩睜了眼睛,月色襯得她雙眸更顯清亮:“足下若是拜訪王爺來的,還是應當先遞帖。深夜翻牆而來,總不是個做客之道。”
季崢並不言語,直接祭出了長劍。如流星一般刺向女子,他時間不多,不想再浪費時間。
女子看來有些吃驚,身形卻一點不慢,迎著季崢的劍鋒掠了上去。長長的袖擺揮舞,一時間竟纏住了季崢的劍,微微一笑間,女子的臉與季崢的臉竟貼得極近:“英雄難過美人關。
季崢眉頭蹙起反手攪劍,女子的袖子立刻碎得被風吹起,就好像一片片花瓣。
季崢迅速拉開了彼此的距離,女子卻並不追擊,同樣向後退回中庭。落下時,那些被季崢攪碎的袖擺似是有了意識,竟然一片一片自己拚了回去。待女子落回地上,她的衣服又是完好。仿佛方才與季崢的惡鬥都隻是她煙波裡的一場夢。
女子方一落下,足尖一點又是高高躍起,長袖一舞竟是將季崢都裹了進去。滿目紅粉中,季崢不論如何催動靈氣,仍覺一點一點失去了控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