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蠢蠢欲動正尋思如何下手時,季崢突然睜開了眼睛看了過來:“大師兄。”
方謙愣了一下自覺敗露,訕訕收回了手。
季崢卻沒有注意到方謙的動作,隻是站起來一本正經地鞠了一禮:“你可以教我練劍嗎?我想學劍。”
方謙愣了一下,走到季崢麵前認真說道:“你剛入練氣,還不急著決定日後的方向。劍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而是百年、千年甚至數不清的歲月,此道艱難還是想好為益。”
季崢抬起頭看著方謙,聲音難得的鄭重:“我想好了。”
朝陽下,一高一矮的兩人四目相對,方謙看到了季崢眼中的認真,不僅如此還看到了幾分孺慕。
方謙愣了一下下意識點了點頭,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不自覺地應了下來。
算了算從此地回仙門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教教小孩打發時間也未嘗不可。
既然想要修劍道首先得有劍,方謙隻有一把鈞弘如今上麵還有了裂紋,而且幼童學劍以木劍為佳。
得知方謙想要借木劍,外門弟子當中最闊綽的餘寄當即取出了十餘木劍,目光有些羞澀的看著方謙:“大師兄,這都是我的珍藏,你請隨便用。”
方謙不明白這毫無裝飾雕刻的木劍有什麼好珍藏的,他順手拿起一把,才發現在劍身下方刻著不明顯的小字——鈞弘:“……”
季崢也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真的拿到了林少信一心想收藏的木製版鈞弘,舉著劍那一刻心情有點難以言喻。
方謙咳了一聲,他原本是打算抹掉劍上麵的刻字的。但是念及這畢竟是人家認真收藏的,最終悻悻地打消了這一念頭。
方謙作為太桁仙門的大師兄,原本就有指導外門弟子的指責,隻是在現代浪蕩二十年後這項業務水平有點稀疏了。看著雙手握著劍的季崢,一時間竟有些不知從何講起。
他想了想從雲舟裡翻出百餘塊木板擺在季崢麵前:“你今天隻需要將這些木板全部斬成兩段就可以了。”
原本期待方謙教授劍招的季崢神色略有些失望,但還是乖巧的走到木板前全力劈了下來,木板紋絲未動,季崢被震的手疼。
雲舟上的木板都是打造雲舟時所剩下的材料,彆看隻有薄薄的一片,其堅固程度卻非同小可。
方謙坐在一旁的軟榻上看著小孩一臉震驚加迷茫的表情,忍不住大笑起來:“你這樣可不行,用劍可不止是手腕在用力。”
在季崢惱羞成怒前從後方單手抱住季崢,右手握住了季崢的手,帶著他手中的劍斬了下來,木板應聲而裂。
季崢愣愣地站在原地,他完全不記得劍的走勢,大腦完全被背後的溫度占據。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抱了抱他,雖然並不算完整的擁抱,但是也確實和向往中的一樣溫暖。
“喲,還害羞了呀。”方謙鬆開小孩時才看到對方紅透了的耳朵,沒控製住爪子伸手捏了幾下。意外地沒有收獲任何抵抗,隻是收獲了季崢的怒目而視。
方謙笑眯眯地放開了手:“會了就繼續。”
季崢深吸了一口氣,對著下一塊木板狠狠地劈了下來,依舊連一道裂紋都沒有出現。季崢咬著嘴唇,連著劈了十數下,木板光滑如夕。
方謙眼看著小孩對著木板一通亂砍之後跑到角落裡自閉了,他眨了眨眼睛略有些迷茫,說好的主角天賦絕倫遠勝於自己呢?
“最後一次。”方謙抬手將季崢提溜回來,半抱著小孩把著他的手重新斬了下去……
角落裡餘寄一臉怒意地看著自己崇拜地大師兄,手把手地教導著季崢,三番五次想衝上前,卻被同門鎮壓了下來。
“大師兄依舊這麼溫柔又有耐心。”圓臉小師妹捧著臉一臉花癡地看著大師兄,恨不得將自己學的劍術全部忘記,回爐重造再請大師兄重新教一回。
她歎了口氣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好了,我們走吧,彆打擾大師兄了。”
圓臉小師妹的話贏得了所有人的讚同,大家集體架著餘寄回到自己的房間,而她口中溫柔又有耐心的大師兄在季崢成功地自己劈開第一塊木板後,便靠著軟榻陷入了夢鄉。
季崢抬頭看了一眼,小臉皺了一下,不自覺地放輕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