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兒,冬兒,我們先回去了。你倆趁著中午頭太陽熱乎,快點乾呀!一會兒水就涼了,小姑娘總沾冷水可不好!”
“知道了,表嫂,你們都洗完啦?速度可真快,要不說你們乾活就是利索呢!我們可比不了。”
“你們小姑娘家家的跟我們比什麼呀?你們乾乾玩玩的,哪能快得了?我們這回家還得收拾屋子,拾到菜園子,等忙完了又要準備晚飯了,可跟你們不一樣。”
“那是,嫂子們都是勤快人。”
“行了,不和你們嘮了,我們先回去了。”
“唉,慢點走啊!”
馮淑芳跟人寒暄著,林冬初初來乍到一時還對不上人,再說也搶不上話,就隻能禮貌的衝人笑笑。
就她這性子放到東北那就是拿不出手的完蛋玩意,連打個招呼都不會,還能乾點啥?
好在都是一個屯子裡的人,也知道林家的事兒。隻道小姑娘還沒緩過神來,心情不好。
也沒什麼人會挑她的理。
馮淑芳見在她們附近不遠處洗衣服的幾個嫂子都走遠了。
神秘兮兮的左右看了看見四周確實沒人。
才壓低的聲音,彎腰小聲說道,“冬兒,過來點,過來點,我跟你說件事兒。”
“啥事兒啊?還這麼神神秘秘的,你撿到錢了?”
“這可是比撿到錢,還很重要的大事,我大姑昨兒郵來一個大包裹的事兒,你知道吧!”
“知道啊,我嫂子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還說呢,說你大姑對你們真好,一年怎麼著也要給你家郵個四五回東西吧!”屯子裡就這麼大點兒。一天到晚也沒有什麼新鮮事兒。
東家長李家短的,誰家有一點兒大事小情都能傳個遍。
何況是這麼招人眼,讓人羨慕的事兒。
“可不咋地,我大姑對我家那是一百個好,那是真心實意的對我們家。滿屯子誰不眼饞?不過說來還是我爹娘做的到位。先不說,我爹當年帶著我叔叔伯伯他們闖關東,給大家找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冒了多大的風險。
就說我爺我奶沒了之後,是我爹娘節衣縮食的養著我大姑,供她上學讀書,不然她能有現在的出息?那些年部隊來縣裡招醫護兵,為啥彆人沒選上,就選上了她?還不是因為她讀書識字呀?
這醫護兵和普通女兵可不一樣,沒那麼累不說還不太危險。要不說我大姑平安轉業了,可跟她一道走的好些都沒回來。
再說她跟我大姑父找工作結婚,安置家。我爹娘可都沒少出錢出力,不然為啥我大姑一年到頭沒少往家裡郵東西,我大姑父就不敢吱聲?還不是成我們家的情。
就是現在我們家也不是白拿他們的,每年糧食打下來。入冬之前我爹不都大包小裹的,帶著糧食和新采的山貨去看她?
縣裡要是有熟人往我大姑那跑車,更是沒少給他們捎東西。
瞧村裡那些犯了紅眼病的,把我家都說成啥了?好像我們家就光知道吸我大姑家的血一樣,我爹我娘哪是那樣的人?我們又不是舊社會的地主老財。
再說彆看那包裹大,也不全是我家的東西啊!還有給我叔叔他們的呢!不過是一起郵到我們家,再分給他們罷了。”
馮淑芳越說越生氣,大力的跺著腳下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