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握著書卷的那隻手,微微緊了緊,接著又拍了拍身邊的小丫頭,看她從恍神中驚醒過來,才略提了聲音道:“請她進來吧。”
小招被白歌拍醒,連忙站起身,幫她稍微理了理頭發,皺著眉埋怨道:“她來做什麼,平白惹您難受。”
白歌將手中書上自己剛剛握出來的折痕撫平,才將那本書放到床頭,輕聲道:“其實也沒什麼了。”
戚白玉進來的時候,隱約覺得這韶音閣與以往她來的時候有不同,細一品味才反應過來哪裡不同。
這韶音閣多了一種被偏愛的感覺。
無論是突然多了的丫鬟,盛夏裡也讓人覺得沁涼的冰鑒,桌上明顯質地更細膩的白瓷器皿,亦或是連窗紗也換成了透氣性上好的軟煙羅。
戚白玉的心忽然有些堵。
她的丫鬟這裡的更多,屋裡屋外,一等二等加上粗使的有快二十個。
她也不是用不上冰,隻是太醫早就囑咐過,她如今的身子盛夏裡不可接觸過於寒涼之物。
至於瓷器窗紗,那更是要多少有多少,光是她氣急的時候砸碎的上好瓷器,都得是這屋子裡的十倍之多。
可是偏偏此時,這些東西就像是能紮進她眼睛裡一樣,膈的她眼睛疼,心口疼。
白歌見她進來稍打量了她幾眼。
戚白玉今日穿了一身茜素紅的羅裙,頭發挽起發飾插的很齊,麵上敷著脂粉,看起來倒是精神了許多。
見她站在那裡就不動了,便招呼了一聲:“大姐姐坐吧。”
戚白玉看了她一眼,小招搬了個繡墩到白歌的床邊給她坐下,外麵的翠衣很快奉了一盞茶進來。
蓋完揭開,淡淡的清雅花香便沁心入脾,似晚香玉般的花香端莊溫柔,又似藥草的清香安寧,花香,茶香,毫香似一縷柔柔清風拂去戚白玉自外麵進來的一身暑熱。
僅是這香氣,戚白玉便知道自己手中這盞茶是禦貢一等的極品白牡丹。
她輕輕啜了一口,鮮香爽口,果然還是今年的春茶,放到此時品味正當時。
戚白玉盯著茶碗裡於茶湯中舒展的一片嫩葉,忽然開口道:“你這裡的茶真是不錯,我許久未喝過這麼好的春白茶了。”
白歌怔了一下,才道:“我於茶道上研究不深,倒是喝不出來這茶的好壞,姐姐若是喜歡便給你包回去。”
她這話並沒彆的意思,白歌雖說也算出身富貴,可與戚白玉這樣在國公府中金尊玉貴養大的姑娘相比,自是談不上見過世麵。
這茶她能喝出來不錯,好喝,但要說覺得多好,倒也真沒覺得。
戚白玉捏著蓋碗的手,緊了緊,強忍著心頭那種被羞辱的怒意,搖搖頭:“不用,我那裡也不缺這些,今兒是來探望你的,怎麼還好意思拿你這的東西。”
她這話說完,白歌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屋中頓時沉默下來。
最後還是抱著目的前來的戚白玉打破了僵滯的氣氛。
“我聽說你有身孕了,太醫怎麼說,身體可還好?”
白歌簡單的回道:“太醫說很好,注意休息就行。”
戚白玉“嗯”了一聲,又是沉默了一會兒,她又問道:“在這住的可還習慣?”
白歌看著她,她音調很平,回答卻顯得有些生硬:“不習慣,若是能回國公府的話便最好了。”
戚白玉捏著蓋碗的手略抖了抖,正想說什麼,卻又都咽下來。
若說她在來之前還抱著一絲微渺的希望,覺得可能謝塵之前不過就是從未近過女色,因此才對她這庶妹食髓知味,懶得遮掩。
可是來到韶音閣之後,這滿目硌得她眼睛疼的器物,手中極品禦貢的春茶。
她不知道當初謝塵對雲鶯是不是有這份心思,但她以謝塵性子的了解,能讓他這般做,就算隻是因床笫之歡帶來的愉悅,也足以證明眼前這個人於他而言,是不同的。
這個人,是被他心甘情願偏愛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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