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說完話,悠閒的取過桌邊酒盅,將瓊漿一飲而儘。
全場卻是一片寂靜,鴉雀無聲。
隻有濃鬱的火藥味道,彌漫在空氣中。
“好……哈哈!”
燭成良怒極反笑,不再多說一句。
當下便見他寬大的袖袍一卷,罡風向著宋祁所在的亭台飛襲而來。
“吼!”
狂風怒號聲中,五道宏大的燭龍虛影若隱若現。
這燭成良竟是一尊五劫半聖,法則控製的精妙如斯!
一道半聖法則,夾雜一抹真龍拳印,演化一條燭龍虛影。
略一出手,便有氣吞山河之勢。
“燭成良!”
“你非要當著外人麵前,與自家兄弟鬨得這般不可開交嗎?”
燭文宣大喝,他的雙手在身前盤旋,墨色痕跡輝映,演化出一方璀璨寶圖,向著五道真龍拳印迎去。
但此時的燭文宣不過七境九重天,很顯然與燭成良並非是同一情況的封印者。
他一己之力,自然不會是燭成良的對手。
隻見寶圖與五條燭龍虛影在長空中對峙,幾息之後,便裂紋密布。
“兄長,我來助你!”
一旁,燭雅手一招,取出一件流光閃爍的寶葫蘆。
葫蘆嘴一張,便見墨色如畫,漆黑如無垠深空,肆意的潑灑而出。
“轟!”
燭成良冷哼,手掌劈擊深空。
墨色的大手印憑空浮現,蔽日遮天,萬千神紋於其中閃爍,竟然將燭文宣兄妹二人的攻勢儘數崩散。
“噔噔噔……”
二人止不住的向後退去,一抹柔和的力道拂過,將二人的身形穩住。
宋祁站起身,寬厚的手掌一左一右撐在兄妹二人背心上。
無形中,使得燭成良的所有力道煙消雲散。
兄妹二人無言,隻是對視一眼,皆有略微的震驚之意閃過。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人族有句古話說得好,盛名之下無虛士,確實是有幾分道理的。
“多謝二位好意。”
“但既然是來找宋某麻煩的,還是讓宋某自己來解決的好。”
宋祁大步向前邁出,立身於亭台邊緣處。
一時間,所有目光都向宋祁望來。
“這就是少年人皇?”
“倒還算是有幾分氣度。”
人群議論紛紛,另一側,黑龍一族的玄星也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其實現在很多海洋生靈都已經知道,血鯊一族與宋祁之間有齷齪。
瑰恒四處攛掇,裡挑外撅。
一方麵是為了與青龍一族之間的婚約,想要落了宋祁的麵子,將其趕回主陸路。
另一方麵,就是為了出一口惡氣。
但除了燭沭那個心智完全不成熟的小屁孩之外,沒有誰是真的被瑰恒當槍使。
龍宮殿下,行事本就百無禁忌。
想要做什麼,就能夠做什麼。
他們的實力、身份、背景,支撐的起他們這般肆無忌憚。
生活無趣,修行苦悶,本就應為自己找些樂子,排解憂愁。
更何況眼下萬龍會在即,風雲會際,正是揚名立萬的大好時機。
平日裡,龍宮中很多殿下互相看不順眼,爭來鬥去。
但這麼些年下來,已經沒什麼新意了。
今日你勝一籌,明日我勝一籌,諸多海洋生靈屢見不鮮。
而突然出現的宋祁,就像是為平靜的死水注入了一汪新泉。
這使得不少人變得活力滿滿。
更何況,還有事關琉蝶夢婚約的風言風語在流傳。
這一下子,就讓很多人在不知不覺間站到了同一戰線上。
琉蝶夢就算是要嫁,也要嫁給禁忌海的自己人。
自家明珠,不可能被一個主陸路來的人族拐走。
所以整件事情就變成了一場類似角逐的遊戲,角逐的目標正是宋祁。
誰能夠第一個讓宋祁灰頭土臉的滾出禁忌海,誰就將成為這場遊戲的最終勝利者。
但可惜,這場遊戲的過程注定不會順利。
“縮頭烏龜。”
燭成良冷笑,“語氣倒是不小,就是不知道手上的本事如何。”
“本殿也不欺你,就以七境九重天,來與你公平一戰。”
“本座說過了。”
宋祁平淡的將雙手束到身後,“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有資格挑戰本座。”
“這大荒上閒來無事的人太多,若是每個人都能請本座指點一番,那本座累也累死了。”
燭成良的眸光眯起,近乎逼成一條線。
“牙尖嘴利!”
“看打!”
燭成良正欲向虛空打下一記大劈手,卻見亭台前,宋祁推出一隻手來,道了聲“且慢”。
“指點你一番不是不可以。”
“但若是沒有點彩頭,怕是無趣了些。”
“你意下如何?”
燭成良冷笑連連,“既然有人願意給本殿送禮,又豈有拒之不收的道理?”
“說吧,你想賭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