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若嫣的聲音意外地平靜,透著一股超越常人的冷靜,似乎是在怒火之後達到了某種可怕的理智境界。
“請您照顧好歲歲,帶她去治療。”
此刻,她仿佛徹底清醒。
認識到蕭靖宇已不再是那個曾經的少年。
自己絕不該對他抱有任何幻想。
蕭祁月心如刀絞,麵對無法改變的事實,她強忍淚水,點了點頭,“沒人能傷害歲歲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頻頻回頭,不舍地離開,身後緊隨著執行任務的保鏢。
蕭靖宇莫名感到一陣煩躁,不自覺地扯了扯領帶。
一個手勢,廖若嫣便被強製按坐在醫院的椅子上,一根接一根的采血管無情地抽取著她的血液,她的眼眸中仿佛倒映出血色的深淵,麵色愈發蒼白,身子也顯得脆弱無力。
“夠了,已經400毫升了,再抽下去她會受不了的。”
溫儒出聲製止,實在不忍心目睹這一幕。
“你能保證以沫的生命安全嗎?”
蕭靖宇反問,全然不顧旁人的感受,眼中滿是冷漠與堅決。
“這……”
溫儒的話未出口,手術室內傳來醫生緊急的通報:“病人狀況危急,400毫升不夠。”
“繼續!”
蕭靖宇的命令如同寒冰,沒有絲毫情感色彩。
“不能再抽了!”
溫儒急得團團轉,“她體弱如此,這樣下去會害死她的!”
蕭靖宇對此置若罔聞,針頭再次無情地刺入廖若嫣的手肘,她像失去了靈魂的木偶,平靜到了極致,接近死亡的寂靜。
直至又抽了400毫升,確保了廖以沫的安全,蕭靖宇才下令停止。
他冷眼掃過那毫無血色的女人,她依然挺直著脊梁。
蕭靖宇的眼神中閃過一抹異樣,一種難以名狀的情感如電流竄過全身。
在那一瞬,他竟然對這個被他折磨至極的女人產生了一絲前所未有的同情。
“把她帶……”
“砰——”
話語未畢,廖若嫣的身體直直倒下,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麵上。
溫儒的驚呼被生生咽下,隻看見蕭靖宇迅速將人摟入懷中,他眼中的錯愕難以掩飾。
“你明明在乎她,為何還要這麼殘忍地逼迫她?看看你都對她做了什麼,她幾乎隻剩下一口氣了!”
“為了救她。”
蕭靖宇懷抱著廖若嫣,她的輕盈令他心疼不已。
溫儒盯著他那難以解讀的表情,一時語塞,“救她?她需要的不是治療,而是你的放手!你對廖若嫣到底存有何種心思?如果你還對她有情,請彆再如此對待她……喂,你彆走,我還沒說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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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廖若嫣緩緩睜開雙眼,迎接她的是潔白一片的天花板,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消毒水味,不由得使她皺起了眉頭。
“媽咪,你醒啦?”
歲歲的呼喚帶著抑製不住的哽咽。
年年也湊上前,小臉滿是關切:“媽咪,你沒事吧?”
“我沒事。”
廖若嫣輕輕搖頭,喉嚨乾涸,“歲歲,你還疼嗎?”
歲歲含著淚,晶瑩的淚珠在長長的睫毛上閃爍,輕輕地搖著頭。
那綁著繃帶的額頭顯得異常脆弱。
她的聲音雖小,卻透露出不符合年齡的堅強:“我不疼,隻要媽咪沒事,歲歲怎樣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