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床上的婦人睜開了眼睛,雙目無神。她伸出手,摸索著緩緩坐起。徐智升熬好了藥,端了進來,看見她醒了,呆愣地坐在床上,急忙將藥放下,問道:“大娘,您好點了嗎,感覺怎麼樣?”床上的婦人聽到他的聲音,尋聲轉頭,手伸出來,開口問:“你是誰?這是哪裡?怎麼這麼黑?”
徐智升莫名其妙,看了看外麵照射進來的陽光,黑嗎?突然他瞪大了眼睛,試探著伸出手,在婦人眼前晃了晃,婦人的眼睛絲毫不動,這難道就是大夫所說的後遺症嗎?眼睛……略一思索,徐智升急切的問:“……大娘,您是哪裡人?您家住何處?敢問您的名諱?”
他問完後,卻見婦人一臉茫然。徐智升心裡咯噔一下,果不其然,婦人眉頭緊蹙,開口道:“……我叫什麼?我是誰?”
一個月後。
徐家。
徐智升坐在院中,正在奮筆疾書。他一邊抄,一邊讀給婦人聽,婦人一臉微笑,安靜的坐在邊上聽著。他在縣城裡謀了一份職業,替書鋪抄書,每個月給二兩銀子月錢。作為其他人看來,這是頂好的工作了,一兩銀子都夠一家三口生活一個月了。
而在徐家,卻是遠遠不夠。為了給婦人治病,他欠了醫館很多錢。為什麼徐智升要這樣儘力幫助一個陌生人呢,一方麵是他骨子裡的善良,另一方麵,他在婦人身上看到了母親的影子。這一個月來,他照顧她,伺候前後,她也跟娘一樣,處處關心他,有時夜半夢醒,他會睜著眼直到天亮,他想,是不是娘親不放心他,所以會以另一種形式,陪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