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狼狽啊。”
這是阿帕基看見我的第一句話。
確實現在他衣服發絲都不亂,比起我這滿臉血還沒來得及擦的樣子,完全不像是經曆了爆|炸現場,反而更像是事後調查的人。
但在我開口懟他之前,他幾步走到我身旁,把手帕遞到了我麵前。
我雙手正摟著甚爾的脖子,無語地瞪著他:“換成是老板或布加拉提先生在這裡,絕對不會是你這樣的動作。”
既然拿了手帕,就幫我擦一下不行嗎?我又不是老板的女人,他作為乾部需要與我保持距離,我們明明是那種像是「家族」的關係來著。
“我可是剛被救出就立刻來找你了,就算你注意到我的傷已經痊愈,也該意思意思問候一句吧,呐?”
雖然這麼抱怨,我還是空出一隻手從他手裡取過手帕,隨便擦了擦臉,甚爾卻又從我手中取過手帕,溫柔地幫我擦去了所有還未乾涸的血痕。
我的思緒短暫地跑偏了幾秒——
哇,做這男人的戀人一定超幸福吧,又強又溫柔,大概率還是那種隻對特定人物展露的「專屬溫柔」,這樣的特性完全可以抵消他是單身父親的劣勢,讓戀人心甘情願幫他照顧兒子。
“謝謝,阿帕基你看看人家,你要是有甚爾一半溫柔,也不至於單身至今——已經回放完畢了嗎,甚爾,能往左邊邁一步嗎,我要看這個放炸|彈的混蛋的正臉。”
甚爾立刻邁開一步調整位置,接著貼心地將我的手機遞給我,我又道了聲謝,迅速把剛剛看到的場景圖像用替身導入手機,用郵件發給阿帕基。
得到必要資料後我們很快離開會場,宴會的客人已經散的差不多了,反倒有不少記者聞訊而來,門外的救護車換了幾輛,應該已經送走了不少受傷的客人,附近的醫院怕不是爆滿。
“我其實覺得自己沒事,要不先回酒店,去酒店附近的醫院檢查。”我掃了一眼人群,沒找到之前幫我治療的不良,也沒看見空條老師,“不知道傷亡情況怎麼樣,希望喬斯達財團彆受太大影響。”
手機震了一下,是徐倫發來的郵件,她剛從新聞裡聽說了剛才的爆|炸,便急忙來問我參加的宴會是不是這一場,我回複了一句“一切安好”給她,這樣她應該就能明白我在現場但是沒怎麼被事件牽連了。
而後,我們在地下停車場外的通路旁,與駕車離開的安室透擦肩而過,副駕駛座上坐著的女人,赫然是我之前偷過資料的克莉絲·溫亞德。
我扭了扭脖子,想到爆|炸之前安室透接的那個電話,問向阿帕基:“貝爾摩德這個名字你聽說過嗎?味美思酒,是不是克莉絲的代號?”
“你從哪裡聽到的?”
這是肯定的意思。
“從她同伴口中,那家夥好巧不巧地選中了我們那間休息室躲藏,省略掉過程,現在我得到了雙倍資料,隻是還沒傳出去。接下來怎麼辦,還有那個引發爆|炸的家夥,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嗎?”
阿帕基搖了下頭:“照片已經發下去了,交給情報組分析,備用的筆記本明天給你。”
那好吧,我就知道他不想讓我參與。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應該是在上車之前突然失去意識,甚爾的臂彎給了我比床還要溫暖舒適的安心感,上一次給我這種感覺的人還是空條老師。
大概是因此,我才會在夢裡回憶起第一次見到空條老師時的事。前麵的背景故事不重要,總結起來就是有人為報複老板而綁架了我,被一般路過的空條老師見義勇為救下。當時我因為被注射了過量鎮定劑瀕臨死亡,結果被空條老師的替身白金起搏器救了回來——自此之後我就堅定了人生理想,立誌要成為空條老師那樣偉大的海洋學家。
醒來的時候是在酒店的房間,天早已大亮,房間裡沒有人,床頭櫃上放著兩張大概是x光片的信封,還有我的手機和一瓶水。我擰開水喝了幾口,慢吞吞地挪去浴室洗澡,才發現昨晚有人細心地幫我卸了妝。
讓我猜猜看,做這種事的會是甚爾還是阿帕基?
離開浴室的時候阿帕基已經回來了,筆記本和早餐都放在茶幾上,我拆開三明治的包裝紙咬了一口,盤腿坐在沙發上打開筆記本。網絡已經設置好了,我一邊把昨晚的兩份資料上傳雲端一邊吃著早餐,沒到一分鐘就見阿帕基站起來,去浴室拿了條乾毛巾扔到了我頭上。
“你的檢查結果沒問題——你因為不擦頭發而感冒不包含在內。”
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把毛巾拽了下來:“我不想跟你吵架,調查的情況怎麼樣?”
“那家夥不是幫派成員,隻是個職業殺手,屍體現在應該已經被警方發現了。至於背後委托他的人,目標並不是喬斯達財團。”
阿帕基果然還是阿帕基,隻挑我在意且可能問起的信息說。
我咽下最後一口三明治,確認資料已經上傳完畢,開始慢慢擦頭發:“你知道克莉絲他們昨晚的目的是暗殺空條老師,那就是你不和我一起離開會場的原因,對吧?”
保護也好、調查也好,反正應該是類似的任務,不然以他的性格不會放我一個人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