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也加入討論:「兩麵宿儺?」
「但是宿儺現在不能算是咒靈。」五條悟說,「一千年前他敗北變成二十根手指之後,就一直是咒物形態。」
我忍不住瞪圓了眼睛:「騙人的吧,都一千年了,連個合適的容器都沒出現?我不能接受,一千年了也沒人想利用他,他真的是這麼厲害的咒靈嗎?如果是的話,一定曾有人試著利用他,隻是失敗了,故事被隱藏了起來。」
五條悟若有所思地點頭:「你這麼說也是誒。」
「嘛……不過我對你們的世界完全不了解,所以具體計劃肯定要你們自己做——」
「曆史資料我家都有,明天過來看。」
「啊?」
這個驚訝是貨真價實的,我還以為我要自此踏上和兩位最強一起收集手指的冒險,機緣巧合地招募一位恰好知道手指在哪裡的隊友,這位隊友說不定恰好還是匹配手指的容器。再不濟某位長者會給我們指引,送我們一張地圖或一個好用的道具……而不是讓我去五條悟家裡看資料。
「付你工資,做不做?」
「做!」
雖然我現在一點也不差錢,但是這個中氣十足的回應又讓五條悟漲了三點好感度,到了七十七。
五條悟的家族是咒術界的禦三家之一,擁有超過千年的家族曆史,當然也有著數以萬計的藏書——有一說一,我剛剛打開書庫那扇門的時候是有些感動的,為這完整到多餘的世界觀。
而當我打開第一本書,看到那從右往左豎著寫的日文時,真的是從物理層麵上感到眼前一黑。
「那個……你確定要讓我一個人在這裡看書?」我懷疑地問向五條悟。
我現在正在位於京都的五條家本家,澀穀那家豪華酒店的房間已經退掉了,行李箱在五條家門口被仆人接手,已經送去了我的客房。
我本來以為在這裡等待我的會是個書房,房間裡有已經整理好的兩摞書,就為那兩摞書該怎麼看完,我已經苦惱了一路。沒想到現實更可怕,竟然會是一整個無人打理的昏暗書庫——照明工具甚至還是蠟燭。
你們五條家還活在一個世紀前嗎?給這麼大個房間拉條電線裝個燈很難嗎?
「你還記得我是個留學生嗎?」
五條悟一身淺色和服靠在布滿灰塵的門板上,隨意地聳了聳肩:「現在是六月,第一學期開學不久,你是十八歲,無論高三還是大一都不會這麼悠閒地做兼職,所以你是語言學校的學生。」
誒——
「但你的日語水平根本不需要上什麼語言學校,看你的樣子也不著急申請大學,不如做點有意義的事。」五條悟信誓旦旦地說,「看完這些東西,保證你n1考滿分。」
……看完這些東西彆說n1考滿分,我估計我都能轉行去研究古日語了好嗎!
「傑說他對咒術界的曆史也有興趣,晚點會過來幫忙。」
這可能是我今天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我明白了。」我深吸一口氣,把手裡那本書放回了書架上,「主人你應該不介意我提一個要求吧。」
「嗯?」
「我不指望這裡裝燈泡,但好歹給我個手電筒行嗎?」
靠蠟燭的火光在這裡看書,我怕一不留神把這裡燒了啊……
「我一會兒讓他們找個能照明的咒具。」五條悟懶懶地打了個嗬欠,他的臉龐在溫暖的橙黃色火光中顯得意外地溫柔,「你真的很有趣啊。」
我愣了一下,他的語氣很認真,給了我一種微妙的、非常危險的感覺。
「可能是因為我喜歡追求刺激?」
「不是說這邊。」他撓了撓頭,又變得玩世不恭起來,仿佛剛才一瞬的認真隻是我的錯覺,「你對傑說了很有趣的話。」
「啊……關於道德綁架嗎?」
「那是什麼?傑隻說了不要把普通人當成一個整體,果然你們之間有什麼小秘密啊——」
我的嘴角抽了抽:「你想知道的話我也可以說給你聽,但是我覺得你這樣隨心所欲的人,不會像夏油君一樣太過執著於責任這種東西,大概就是‘隻要我沒有道德,道德綁架就永遠miss’這樣。」
這句話其實不算是誇獎,但五條悟的好感度又往上跳了一點。
夏油傑在幾小時後到達,那個時候我正窩在書庫的一個角落裡,對堆積如山的書進行量子速讀。
因為我的替身能力,速讀和迅速抓取有用信息的能力被我練的爐火純青,算是一種不怎麼過腦的圖像識彆,無關信息直接略過。特彆是在我適應日語之後,基本上可以實現五秒一頁,看得一旁的兩人嘖嘖稱奇。
但是怎麼說呢……這個遊戲的世界觀,真的做的非常完整。關於這千年禦三家興衰的記錄,知名咒術師和咒靈的記錄,還有關於六眼、無下限、以及各種各樣的術式的記錄,全都詳細到像是真實存在的。
些微陽光映入眼中,我揉了揉乾澀的眼睛,做了個深呼吸,界麵停在記錄著兩麵宿儺的書頁上,我幾乎看完了一個架子的書才終於找到這個名字。
現在我的狀態仿佛剛剛通宵複習了一晚上日語,我的大腦已經是漢字的形狀了,明天的考試怕不是會用日語答題——
等等。
我僵硬地把視線移向旁邊牆上的掛鐘。
現在八點四十四分,是早上八點四十四分,距離考試開始好像還剩十六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