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冷白衣站在一旁,心中五味雜陳,原本仇恨的咆哮變成了無聲的無奈,心裡隻覺得苦澀難言。
他無法想象,自己這一劍使出了所有的力量,然而冷流舟卻將自己置於險境,無需多言,情感在這一刻顯得無比脆弱。
冷流舟慢慢將目光逐漸轉向冷白衣,他早已意識到,仇恨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反而隻會愈發傷痛,他希望用自己的生命化解這份恩怨也能得到冷白衣的原諒。
他喃喃道:“白衣……二叔早已意識到自己曾犯下的錯,若是時光可以倒流,我必定做一個稱職的長輩,做一個無愧的兒子。”
冷白衣那張英俊的臉龐愈發冷凝,仿佛被厚重的迷霧籠罩,他心中震蕩不已,曾經的種種糾葛與痛苦無情地翻騰在記憶的海洋中,眼前的這一幕如此刺痛。
他不願承認這一切,卻始終無法逃避。他想要大吼,卻發現聲音被喉嚨裡的沙啞所奪去,隻能默默看著。
仇敵近在咫尺,屠戮雙親的仇恨如毒蛇盤踞於心。他手中長劍微微顫動,似乎已然備好為父母複仇的烈焰。然而,此刻的他卻毫無歡愉,唯有對命運的荒謬與無情,泛起一陣苦澀的譏諷。
冷流舟一口鮮血再次噴出,鮮豔的血液映射出悲劇的色調,讓一切顯得格外沉重。
他微微顫抖,聲音如風中殘燭,愈發微弱,卻不失堅定:“白衣……你能原諒二叔嗎?能饒恕她們母女嗎?二叔願你在未來的日子裡,莫再心存仇恨,能活得快樂些。”說罷,目光遊走於冷白衣與蔡陰姬之間,似在尋求一絲生機。
蔡陰姬麵色一凜,卻隻覺心底如同遭遇重擊,那一聲聲的言語如同重錘般擊打在她的心口,她想反駁,卻發不出聲音。淚水如泉湧般流泄,吞沒了所有的理智,眼淚和血色交織成她心中永遠無法抹去的印記。
就在冷白衣心中糾結之際,那道威嚴而又略帶滄桑的聲音的主人緩緩從屋內步出,似乎在這一刻,眾人都忘卻了先前那道勁氣的湧動——而那道勁氣的源頭,正是冷言風。
此時的他,走路的姿勢雖然略顯虛弱,卻帶著一種威嚴和不屈的氣勢,仿佛他就是那經過風霜,卻依然堅韌的古鬆。
楚風在一旁見到他終於出來,猶如突然被陡然點亮的明燈,他的臉上浮現出欣喜的神色,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聲音中帶著一絲激動與關切:“冷老前輩,您感覺好些了嗎?”
冷言風微微一笑,然而他的笑容中卻透著幾分苦澀,眼底流露出一絲深邃的滄桑。對於自己所遭遇的一切,他感到無比的心痛與懊悔。
這一笑,仿佛是在感謝楚風,又似乎是在緬懷自己的過去,他真誠地道:“多謝楚小友的救命之恩。這份恩情,老夫無以回報。”
“冷老前輩,言重了!”楚風連忙側身行禮,雙手拱拳,目光中透出一絲堅定之色,“您能平安無事,便是我最大的心願。”
他心知冷言風此刻心思並不在自己身上,尚有諸多家事待他了結,於是,他毫不猶豫地讓出了身形,任由對方的思緒在紛擾中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