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秀男子在一扇雕花木門前停下,轉過身來,似乎想給楚風和靈兒幾句叮囑,但卻隻說出一句:“請等候片刻。”
楚風看著他微微頷首,心中對於冷二爺愈發好奇,同時也對這個公子產生了一種複雜的感覺。靈兒則靠在一旁,低聲嘀咕:“我覺得他一定有許多秘密。”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愈發清晰,屋內傳來一道威嚴渾厚的聲音,如同洪鐘帶著幾分溫和:“楚公子,請進!”
楚風將心中的忐忑隱藏在了溫和的笑容中,他帶著靈兒慢慢推開了房門。
門輕輕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中年男子,他坐在輪椅上,微微向前傾,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他的相貌深邃,眼神中透著一種沉靜而堅定的氣質。
儘管雙腿不便,但他那張俊美的臉龐仍顯得剛毅而有磁性。男子的胡須剪得整齊,黑白相間,透露出一抹滄桑與智慧,額頭上有一道不易察覺的傷疤,仿佛在訴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楚風毫不懷疑,這就是冷白衣的二叔,冷流舟。
雖說他上回蒞臨時與冷流舟未曾相見,但眼前這一幕,分明可看出冷流舟的麵容與冷白衣之間有幾分相似。
隻不過,冷流舟的眉宇之間,多了幾分沉重的憂愁,眉心深處,好似藏著幾段難以啟齒的往事,仿佛那隨風飄蕩的舊怨情仇,重重疊疊,難以釋懷。
楚風恭敬地躬身,語氣中夾雜著一絲緊張:“見過冷二爺。”
冷流舟微微一笑,目光柔和,仿佛一切的悲傷在這一瞬間都被淡化了。
“賢侄無須如此客氣,上次未能與之暢飲一場,實乃我心中一大遺憾。”說到這裡,他的笑容微微凝固,眼中閃過一抹暗影,語氣也不自覺地變得沉重,“隻是現在……我爹和白衣都……”
話未說完,卻在一瞬間被無形的悲傷所吞沒。他的眼神如同深淵,透出無儘的痛苦與懷念,似乎在回憶著往日的歡聲笑語。
楚風聞言,暗自思忖:冷二爺表麵上看似與世無爭,實則早已將江湖的恩怨深藏於心。從他剛剛的言語中,他定然知道自己與市井七俠痛飲歡慶的之事,以及自己與冷白衣結交的淵源。這似乎與冷兄所描述的形象截然不同。
冷白衣口中的冷流舟,雖名門出身,卻淡泊明誌,不問世俗紛爭。他不理冷家產業之事,也無心江湖恩怨,隻願暢遊於青山綠水之間。
每日獨坐溪旁,垂釣嬉戲,或在庭前修剪梅花,清風徐來,白雲悠然,生活得恬淡閒適,宛如一位隱者,毫無江湖風波之影。
此刻,楚風對此有所懷疑,但眼前隻能將這些疑惑埋藏在心底,理智驅使他將情緒化為行動。
他取下身上的包袱,放在冷流舟麵前的桌上,動作緩慢而鄭重,仿佛承載著無儘的重量。包袱的藍布上沾著一些風塵的痕跡,楚風小心翼翼地解開包裹的布條,低聲說道:“冷二爺,這是冷兄的骸骨,我把他帶回來了。”
冷流舟的身體明顯震動了一下,雖坐於輪椅之中,卻猶如受到雷擊,瞬間失去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