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中,屋內靜謐無聲,隻能聽見銀針輕輕入肉的細微聲音,伴隨著胡青牛沉穩的呼吸仿佛一種古老而神秘的樂章在上演。鐵爪飛鷹和楊雨凝緊張地注視著這一切,心中祈禱著奇跡的發生。
終於,胡青牛放下最後一根銀針,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緩緩地抬頭,眼神中帶著一絲疲憊,卻也透著毫不掩飾的自信:“好了,這小子死不了。”
鐵爪飛鷹和楊雨凝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些,但胡青牛接下來的話語卻又讓他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想徹底排除體內的陰煞之氣,還得藥水浸泡七七四十九天。”
鐵爪飛鷹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這個複雜的療程:“七七四十九天?”他低聲喃喃,眉頭因擔憂而緊鎖。
楊雨凝則咬住了嘴唇,眼角的淚光閃爍,她朝胡青牛和那滿頭白發、麵色慈祥的老婆婆深深鞠了一躬,聲音微微顫抖:“謝謝您二位的救命之恩。”
胡青牛微微點頭,示意已經儘力,而那白發老婆婆隻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溫聲道:“安心吧,隻要你們好好照顧他,定會無礙。”
鐵爪飛鷹看著床上那昏迷不醒的少年,心上的巨石終於放下大半。
這時,胡青牛朝鐵爪飛鷹喊道:“你隨我來準備藥材。”
鐵爪飛鷹立刻跟隨胡青牛向外走去,兩人來到一間藥房,藥房裡的光線微弱,僅有一盞油燈幽幽照亮四周。木架上整齊地排列著數不清的藥罐,裡麵裝著各種各樣的草藥,有些甚至還是鐵爪飛鷹聞所未聞的。
胡青牛的手指在各個藥罐之間飛快地翻動,手法如行雲流水。他打開第一個藥罐,取出一把曬乾後的當歸,輕輕地放在竹篩中,鐵爪飛鷹恭敬的捧著竹篩跟在身後。然後,他又從一個醜陋的瓷罐中把山藥粉小心翼翼地舀出,盛在一個白色瓷碗裡。
接著,胡青牛走到另一排藥架前,取下懸掛在上麵的乾菊花,用手指輕輕撚了撚,確保它們已經完全乾燥。他將菊花小心地攤開在旁邊的一張草席上。然後,他沾了沾手中的細長銀針,輕輕插入另一罐水獺肝中,取出少許,放入準備好的藥盅。
他轉身走到一張古樸的木桌前,桌上擺放著幾本厚重的醫書,書頁已經因為多年的翻閱而顯得卷曲泛黃。胡青牛翻開一本,他的眼睛快速掃過書頁,確認配方後,開始稱量各種藥材。他的動作精確且連貫,不容許出一絲差錯,因為這關係到病人的生命。
就在這時,鐵爪飛鷹的目光被房間角落裡的一個大木桶吸引了。他上前幾步,仔細一看,發現桶裡浸泡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這個男子全身赤裸,泡在混合了藥材的液體中,皮膚上依稀可以看到一些浮動的草藥和藥渣。男子雙目緊閉,呼吸顯得非常微弱。
鐵爪飛鷹心中一陣顫動,無法抑製自己的好奇和疑慮。他回頭看看胡青牛,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前輩,這個人是怎麼回事?為何他會被浸泡在這種液體中?”
胡青牛聞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神情變得嚴肅。他定定地看著鐵爪飛鷹,“這個人身負重傷,而且毒素已滲透入他的五臟六腑,普通療法根本無法救治。我用的是藥浴之法,將需要的藥材調配成藥液,以浸泡療傷。雖然痛苦,但這是他唯一的生機。”
鐵爪飛鷹緩緩地點了點頭,認可胡青牛的果斷與醫術。
爐火在風中搖曳,牆上的影子忽明忽暗,兩人的身影交錯在雲霧繚繞的草廬之中,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草藥香,一場關乎生死的戰役,悄然在這小小的草廬中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