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車庫。
譚斌的臉色漸漸從驚恐中轉變過來,眼前的女屍似乎真的活了,不像個詐屍的屍體,因為那說話的語氣和音調完全是個正常女子。
“姑娘,你真的活過來了,那麼我的侄女一豆是不是也能活過來。”此時譚斌的腦海裡想著另外一個希望。
女子輕輕的呼吸一口氣,原來人最幸福的事情,是可以自由暢快地呼吸,這個道理就算她是死過一次的人,也才徹底明白。
“你侄女,也死了嗎?你是誰,是你把我帶到這兒來的嗎?”女子坐直身體,看著譚斌問。
“我叫譚斌,你原來就在我侄女的003號斂屍抽屜裡,那裡放著我侄女的屍體,她死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到了這裡,看看我的手,還被綁著,怎麼可能帶你到此。”譚斌已經平複了心中的恐懼,之前的驚慌讓自己失了常態。
女子腦海裡飛速地轉動著記憶中的一切,“對呀,自己正在喝安胎藥,之後就什麼也不記得了。她好像在地獄中走過一遭,那裡讓自己不能呼吸,而且非常寒冷陰森。難道是南哥?”女子陷入沉思,她試圖站起來,但渾身根本沒有力氣,勉強直起上半身,往後挪動了一下,靠在牆壁上。
直到這一刻,女子才明白,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譚斌,你說之前的我在斂屍房中?對了,我叫木莎,是龍湖人,我可能是被人誤以為自殺死亡,才被收入斂屍房中。”女子將自己的名字告訴了譚斌,想和他拉近交談的距離。
木莎祈求的眼神看著譚斌,因為這個地方感覺很恐怖,而譚斌雖然被捆綁著,但畢竟是個看起來很結實的男人。
譚斌已經適應了地下室車庫的幽暗,也看清了身邊女子的容貌,這是一個接近三十歲的女子,臉色雖然蒼白,但五官清秀。披散的頭發,已經被她攏到腦後,寬寬的額頭發光。嘴唇厚薄適中。
素色的連衣裙裹著身軀,凸凹有致,微微凸起的小腹,看似懷有身孕。
“木莎,挺好聽的名字,你的死亡難道也是個意外?我侄女死了,是觸電死的。也是我害死的。”譚斌看見女子複活,心裡對侄女譚一豆,有一絲懊悔。
“意外嗎?也許我是被人安排了。有人想要我死。”逐漸清晰的思路讓木莎開始懷疑,自己是被人下藥了。
“到底是咋回事啊,能說說嗎?或許知道你的事情後,我們能找到答案。”譚斌使勁地搓動背後手腕上捆綁的布帶繩子,想自救。
現在看來,女子木莎和自己一樣都不知道咋回事,現在的木莎看起來比自己虛弱,移動都困難。
木莎緩緩氣,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譚斌不再掙紮,細細地聽著。幽暗的地下車庫中,除了絲絲刮進來的涼風,就是木莎娓娓道來的經曆。
木莎,龍湖南頂頭人,高中畢業後就在一家高級會所打工,因為長相恬靜,樣貌清秀很受老板的賞識。高級會所中,每天點她服務的客人,也都很喜歡她。
亞細亞會所,是集娛樂、休閒、餐飲、沐足於一體的高級會所。來這裡消費的客人,非富即貴。木莎的收入也很可觀。
在這裡工作幾年後,木莎認識了一個闊少,似乎對她的服務很滿意,經常點她的服務。一來二去,木莎就成為闊少的女朋友。
事情發生在有記憶的一天前的夜晚,木莎遇見了高中同學木蘭欣,兩人好久沒見,一陣親熱後,就打算出去喝兩杯。
“蘭欣,好久不見了啊,正想著打你電話呢,這麼巧呢,遇見了你。”木莎聲音略帶沙啞低沉。像是公鴨被勒住了脖子,卻還帶著幾分瑩潤,塗著紅甲油的手指夾著煙,樣子慵懶、嫵媚。
木蘭欣轉過頭循著聲音望去,不出所料地認出了木莎。她趕緊對走在自己前麵的中年人道:“不巧,我一同學喊我。就此彆過,再見!”
中年人忽然歎了一口氣,道:“遺憾,我還想著讓你看看我的花瓶呢。無緣,明天就不在咯。”一麵說,一麵準備離開了。
木蘭欣沒有再顧及和自己一道的中年人,徑直走向木莎:“莎莎,怎麼還是老樣子,獨行女一枚,你那男朋友呢?”
“彆提那家夥,算不上我男朋友,最多在一起玩玩。你不也是一個人嗎?剛剛那中年人也不像啊。你的阿鐵沒有約到嗎?”
“怎麼,你和那闊少又鬨彆扭了?阿鐵可不好約,剛剛出警了。”木蘭欣已經到了木莎跟前,盯著她倦怠的臉道。
“何止是鬨彆扭,今天不知道發什麼神經要我離他遠點,不知道又看上哪家姑娘了。”木莎將手裡的煙,狠狠地吸一口,慢慢地吐出一圈圈煙霧。
木蘭欣聽出木莎的心情,十分焦慮,還帶著淡淡的憂傷,知道她一定糟糕透頂。
“不會是你太依附他了吧?你提出跟他結婚啦?”做為木莎的同學,又是好閨蜜之一,木蘭欣多少了解木莎的性格。
“我哪敢啊,像我這樣沒個體麵的工作,在會所混飯吃的人,他哪會有真情對我。結婚?還是算了吧。”木莎似乎很有自知之明。
木莎在知道木蘭欣參加工作後,一直跟她保持著聯係,日常的聊天中,也向她吐露自己的心聲,包括她和那個闊少之間的事情。
提起木莎談的男朋友,木蘭欣雖然沒有見過麵,但從木莎的隻言片語中,已經知道了那闊少的為人。畢竟是在會所中認識的,闊少花錢消費,木莎作為會所的服務員,說真情確實有點假。
二人相遇的對麵就是木莎上班的亞細亞會所,木蘭欣不知道木莎怎麼會有空出來,因為這個點正是她上班的時間。
“莎莎,你臉色不好,那裡不舒服嗎?不會是那個來了吧。”木蘭欣一本正經,用關心的口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