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刻意繞路(1 / 2)

在繁華的城市中,黑米和玉米顯得格外鎮定,它們堅定地守護著自己的幼崽,警告它們遠離不適宜的信息。

玉米如今已經獲得了自由。雖然它對黑米和大麥依舊有些排斥,不再表現出敵意,隻是略帶嫌棄地遠遠避開,甚至走路時都會刻意繞路。

黑米和大麥也不會對小貓咪構成威脅。黑米與玉米,同為母親,它們之間的關係要比與大麥親密得多。

不過,玉米並未搬家,仍然選擇居住在精心改造過的籠子裡,現在是一個由剩餘杉木製成的小木屋,既防雨又結實。貓砂也被省去了,江圖家的寬敞院落足以讓玉米自行解決,還會細心掩埋。

提到蜂箱,現在已經有小型蜜蜂安家了。具體是什麼時候搬進來的,江圖並不清楚,隻是某天突然聽到蜂箱內的嗡嗡聲。

幸運的是,這些蜜蜂是溫和的熊蜂,毛絨絨的身體使它們具有耐寒性,對農作物授粉也有益。然而,熊蜂產出的蜂蜜非常稀少,江圖幾乎不可能指望它們交租,且其蜂蜜的味道也不及普通的土蜂。不過,江圖還是非常喜歡這些毛茸茸的小生物。

農業大學的教授也很欣賞它們,經常向江圖誇讚它們的授粉效率和對待每一朵花的敬業精神。

正是通過討論授粉,江圖才了解到紫花苜蓿有一個特殊的特性,使得采摘它的草籽花蜜異常困難。到底是雌蕊還是雄蕊,江圖記不清了,似乎是雄蕊。紫花苜蓿的特殊構造使得熊蜂在采集花蜜時,一旦腳步落在花瓣上,隱藏的雄蕊會像機關一樣瞬間彈出,啪地一聲拍在熊蜂身上,以此將花蜜留在蜜蜂身上。也就是說,每采集一朵紫花苜蓿,熊蜂就會挨一次打。江圖現在隻希望熊蜂比普通蜜蜂更能承受這樣的打擊,彆嫌棄他的紫花苜蓿。

與農業用品站簽訂合同的菊苣生長狀況極佳。不像紫花苜蓿,菊苣在生長期生長迅速,很快就能收割。對江圖來說,菊苣更像小白菜或油麥菜,發芽快,生長快,估計不用一周時間就能開始采收。

每次薛教授前來查看,都不禁讚歎一番,然後帶回樣品分析為何江圖的菊苣比大田裡的長勢更好。同樣是種子,種植距離也相差無幾,江圖的土地條件甚至不如教授那裡,但菊苣卻比教授那邊長得更高。

教授甚至考慮過讓學生們來看看。江圖知道這可能與他偶爾使用靈水靈肥有關,但他不能透露。

每次他隻能以傻笑掩飾過去。

朱教授帶領的三個班級,六十多名學生,經過近四個小時的實踐活動,終於完成當天的任務。每個人都體驗到了喂食豬的樂趣。

江圖送餐路過豬圈時,明顯發現自家野豬在短短一上午內憔悴了不少,曾經豐滿的臉頰凹陷了進去。粗壯的豬腿走進豬舍時顫抖得像踩在減肥毯上,速度倒是挺快,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食堂裡,帶有保溫和冷藏功能的金屬保溫箱整齊地放在門口避光處,等待離場時帶走。女學生們一邊洗手,一邊討論這次的體驗心得。江圖聽著一陣寒意,一些男同學的臉色也變得蒼白。

儘管如此,總體而言,這次的實踐課程受到了一致的好評。唯一的負麵反饋可能來自那隻野豬。江圖有證據——下午,朱教授來采集兔子樣本告彆時,僅是野豬聽到這個“惡魔”的聲音,便一頭撞破柵欄,狼狽逃進山林,連頭都沒回,生怕被抓回去再經曆一次。

朱教授尷尬地擦了擦臉,對江圖說“小江,柵欄我會讓男生過來幫你修。”

江圖連忙說不必了。他近乎崇拜地看著朱教授,提議說“您,要不要先給林業局打個電話?”

野豬逃跑的事不能怪他。無論是今天還是以前,他對野豬從未做過任何不該做的事。

“哦,”朱教授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確實應該打個電話。”

說完,他沒有離開,一邊指導江圖采集樣本,一邊打電話給林業局。江圖不清楚他們具體談了什麼,但似乎對野豬回歸山林的事並不太在意。畢竟,野豬本就屬於山林。朱教授從另一個角度幫他解決了這個頭疼的問題。

想到這裡,江圖的心情立刻好轉。他甚至願意與朱教授分享一些其他顏色兔子的照片。

城市中的生活節奏絲毫未因野豬的消失而產生波動,馬哲斌略感遺憾,而江圖則因省去了烹飪野豬肉的繁瑣而感到輕鬆愉快。野豬體型碩大,食欲旺盛,這樣的生物在都市中並不多見。

六一兒童節,這個曾經與江圖無緣的節日,如今卻成為大學生們熱烈期待的特彆日子。恰逢這一天,村服務中心的新型餐廳裝修完畢,正式營業。

江圖為學生們精心準備了首場盛宴——炸雞套餐,配以薯條、漢堡和披薩,還有他們在村裡的便利店自購的汽水。“哇哦,江哥,永遠的神。”“江哥,畢業後我去你那兒工作怎麼樣?”“這味道比爺爺家的好太多了!原本我還計劃端午節出去搓一頓,現在不用啦!”“江哥,謝謝你。”

教授們謝絕了江圖額外烹製小炒的提議,選擇與學生們共享漢堡炸雞,但對汽水卻婉拒了,轉而請江圖幫忙泡了杯檸檬茶。江圖之前購買的食用薄荷在花盆中茂盛生長,他便將其加入檸檬茶中,為初夏的微熱帶來一絲清新的涼意。有些學生喝完自己的汽水,厚著臉皮向教授們討些,教授們並不介意,甚至鼓勵他們過去享用。

飯後笑聲不斷,江圖把廚房交由村裡請的阿姨清潔,自己則邊散步消食邊回家。剛到農場,他注意到自家地界上出現了一群未曾見過的動物,準確地說,是現實中沒見過的。他不太喜歡逛動物園。

它們悠然地咀嚼著他家田地的青草,偶爾警覺地四處張望。大麥在一旁顯得頗為無奈,看到江圖,連忙跑來訴苦。“汪汪汪。”它們硬是要闖進來。大麥努力驅趕,它們卻賴著不走。“嗚嗚嗚。”大麥從未見過如此厚臉皮的動物,外表和善,實則是無賴。

江圖此時看清了,他的領地上多了一群鹿,看起來像梅花鹿。不過,江圖無法確定。這群鹿大約有十幾頭,大小不一。它們在西麵的草地吃草,原本那是牛的飼料區。關鍵是一隻不知羞恥的鹿闖進了他的菊苣地,心滿意足地啃食他尚未收割的菊苣。因為與農業科學院簽了合同,菊苣是他唯一用柵欄圍起來的牧草。

怎麼回事?彆的黑麥草、紫花苜蓿它們不吃,偏要吃菊苣。難道就因為菊苣味道最好?它們知道新品種的菊苣更珍貴嗎?江圖對著鹿群中的那隻喊道“你怎麼進來的?”他確信柵欄沒有受損!

那麼,這隻鹿是如何進去的?瞬移穿牆嗎?站在菊苣地的雄性梅花鹿嚼著鼓鼓的腮幫,呆萌地看著他,仿佛他臉上有朵花。江圖氣憤地指著那鹿對大麥說“大麥,上。趕走它,今晚加雞腿。”“汪!”得到命令的大麥瞬間興奮起來,起身盯著雄鹿,躍躍欲試,蓄勢待發。

雄鹿見狀,馬上跳過柵欄,混入鹿群。但這還沒完,它意識到自己已安全拉開距離,抬頭朝江圖眨了眨長睫毛的大眼睛,似乎在炫耀看,就是這樣進去的,也能這樣出來。江圖看著被踐踏得七零八落的菊苣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告訴自己要冷靜,遇到解決不了的野生動物,先聯係村長,再聯係林業局,這個流程他已經很熟悉了。

接到電話的宋軍滿頭霧水。他很好奇,江圖身上究竟有何魔力。在他回來之前,這裡從未見過這麼多野生動物。先是野豬,接著是雉雞,現在又多出鹿!他立刻騎上電動車,朝江圖家駛去。

吃飽喝足的學生們坐在牆根下,笑著與村長打招呼。村長無暇顧及這群如同老人們曬太陽的學生,滿腦子都是鹿。當他趕到江圖家時,現場非常熱鬨。江圖試圖用大麥把這群來曆不明的鹿趕走,然而鹿們似乎看出大麥雖看似狼,卻並不會傷害它們,於是乾脆一起和大麥嬉戲。還沒多久,大麥已累得舌頭拖得很長。

宋軍拍了拍江圖的肩膀問“給林業局打電話了嗎?”“打了。”江圖點點頭。“牧草損失,林業局會賠償嗎?”他心疼地看著那片原本整齊美觀的菊苣田,現在卻慘不忍睹,對強迫症患者來說簡直不能忍。追逐了半天,什麼也沒做成,大麥隻好回家喝水解渴。鹿可能也渴了,它們自覺地跑到蓄水湖邊,分開雙腿俯身喝水。

整個世界,除了江圖和村長,一片寧靜。他們倆則在風中淩亂。宋軍幾乎愁白了頭。他肯定,自從他接手村子以來,無論是附近的林場還是山林,都沒有鹿群出沒過……

最近,城市邊緣的黑熊消失無蹤,幾年未曾露麵。

這都市的森林裡究竟發生了何事,竟讓這些本應避開人群的野生動物反複闖入他們的社區?

每當市區會議,他總會暗示性地詢問其他社區的負責人,但他們都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

原來,隻有他……

等等。

他的目光移到了人工湖上,湖麵平靜如鏡,偶爾因小鴨小鵝的嬉戲泛起波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璀璨耀眼。

“難道是因為這片湖?”宋軍暗自琢磨。

“不對啊,今年的雨水並不短缺,山裡更不可能缺水了。”

幾公裡外有個灌溉渠,雖然對他們來說稍遠,但對這些鹿來說並非遙不可及。

兩人觀察了一會兒,確定鹿群暫無離開的跡象,便回到江圖的家中等待林業局的人。

宋軍欣賞著他院中幾株異常嬌豔的玫瑰,讚不絕口“花開得真好,這花。花朵又大又飽滿,特彆美。”

江圖看著他。

女漢子王詩雨今早還誇他家的玫瑰如同中老年表情包,兩者間顯然有性彆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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