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作小鹿的是一個年紀大概在25歲左右的年輕人,抬頭看到趙曉燕之後起身笑道:“主任,何總辦公室現在沒有人,如果有事兒的話您可以直接進去。”
說話的時候,小鹿的眼神一直在秦叢雲的身上不停掃視。
趙曉燕作為總辦主任自然不會和他廢話,笑著說了句“那我帶小秦進去一趟”然後便直接轉身朝著對麵辦公室而去。
“小秦?難道是何總經常念叨的那個秦叢雲?”小鹿看著兩人的背影嘀咕了一聲。
不過很快他就搖了搖頭重新坐回到座位上工作去了。
“曉燕,小秦?你們怎麼一起來了?”
何振宇正在辦公室的窗戶邊上做著伸展運動,估計是坐太久了身體有些不舒服,看到辦公室門被人推開自然而然將目光投了過來。
當看到是趙曉燕帶著秦叢雲進門的時候,不由得發出疑惑的聲音。
趙曉燕笑得十分自然,直接將秦叢雲要彙報工作的事情說了出來。
何振宇聽到是秦叢雲找自己,目光在秦叢雲的身上停留片刻,隨即便點點頭道:“那就坐下說。”
話音落下,他再次拉伸了一下自己的腰背便朝著辦公桌走了過去。
趙曉燕看了秦叢雲一眼,就打算告辭離開。
可就在她剛準備轉身的時候,何振宇卻是叫住了她。
“曉燕,你也留下來聽一聽,小秦找我肯定是關於招標辦的事情,或許對你以後的工作展開也有作用。”
“那行,我就聽一聽。”趙曉燕停住腳步,非常大方地走到辦公桌旁邊提起暖水壺開始倒水。
這就是做辦公室工作的人體現自己工作細心的所在。
秦叢雲本來是想上去接過暖水瓶的,可想想要是沒有那樣做,他不能搶了趙曉燕表現的機會,而且他走的也不是辦公室的路子。
隻是心裡對剛才何振宇和趙曉燕之間的對話有些奇怪,趙曉燕明明就是總辦主任,招標辦也不過是臨時機構而已。
“小秦,開始吧!我二十分鐘之後還有個會議要參加,就彆耽擱時間了。”
就在秦叢雲有些費解的時候,何振宇猶如金玉般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也將秦叢雲從猜測之中拉回現實,趕緊朝著何振宇抱歉的笑了笑。
想了想之後,還是決定直接開門見山,從公文包之中拿出那份文件直接遞了過去。
“何總,您先看看這份文件吧。”
何振宇並沒有什麼表情,隻覺得或許是秦叢雲準備比較齊全,將要說的東西形成了文字性的文件。
眼中還透露出來一絲欣賞,不過當他翻開文件看到裡麵德語和中文兩種文字書寫的東西之後,眉頭就是不由得皺了皺。
抬頭看了一眼秦叢雲,發現他的神色如常,便再次低頭看了起來。
隻是一分鐘之後,何振宇的眉頭皺在了一起。
兩分鐘之後,他的眉心出現三條明顯的豎紋。
五分鐘之後,直接就拍了桌子。
“可惡!實在是太可惡了,井邊重工欺人太甚,簡直是庶子。”
趙曉燕被突如其來的情況嚇了一跳,不由得轉頭朝著秦叢雲看了一眼,隨即才小聲問道:“何總,發生什麼事情了?”
井邊重工可是這次招標辦最大的成果了,同樣也預示著招標辦的工作成果走在了全國前列。
等會的會議就是總公司高層討論是否要將招標辦獨立出來,順便確定今後招標辦的負責人。
也是為什麼剛才何振宇會說對趙曉燕以後工作有用的原因所在,因為現在總公司不少領導都支持她擔任獨立出來的招標辦主任職位。
現在看何振宇提到井邊重工如此咬牙切齒的樣子,趙曉燕心裡難免出現慌張情緒。
要知道在總公司的規劃之中,招標辦獨立出來之後可是和各大分廠平級的存在,實打實的正處級。
而且還是全國第一個實行采購招標的單位,注定將是風光無限的存在。
趙曉燕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臨時發生什麼意外,從而影響到她的前途。
何振宇稍微收斂情緒,手指不停在文件上敲打著,卻是沒有回答趙曉燕的問題,而是直接看向秦叢雲問道:“小秦,這份文件的內容真實嗎?”
“何總,目前來看這份分析報告的內容還是非常準確的,昨天晚上我也重新核對過井邊重工提供的新設備,的確存在裡麵寫的那些問題可能。”秦叢雲神情顯得十分嚴肅,不過語氣卻是不卑不亢。
“也就是說,井邊重工再次耍了咱們?”何振宇語氣已經有些出離憤怒。
秦叢雲搖搖頭道:“不!他們這不是耍我們,我覺得應該是惡意詐騙,如果可以的話直接報案就行。”
“報案就算了!畢竟是咱們自己工作沒有做到位,真要是把事情鬨大了,到時候難看的肯定是我們二鋼。井邊重工屬於外資企業,難免會牽扯到外交事件,但凡牽扯到外交就沒有容易的事情。”何振宇歎了一口氣,似乎是有些不甘,可又不得不咬牙忍下。
這就是如今這個年代的悲哀。
一句外交無小事,讓多少企業打碎牙齒活血吞,讓多少外彙儲備被國外不法商人詐騙走了。
都是血和淚的教訓,可如今的秦叢雲卻是根本改變不了任何事情,說句昧良心的話,如今國外人在國內的的確確是擁有特權的,也就是所謂的外交豁免權。
悲哀嗎?
不!這是發展中國家必須要經曆的疼痛,隻有自己強大起來,腰杆子挺起來的時候,才能真正做到一視同仁。
當有一天護照背後印著,不管你在何處,都不要害怕,因為你的背後有一個強大國家支持你的時候,那就再也沒有所謂的外交豁免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