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而渺茫。
與之相對的則是在另一側掛著優雅而恬淡的微笑，靜靜地欣賞著邁阿密最後的喧囂的莫聞。
導播很懂，直接吩咐著兩邊的攝影鏡頭懟臉，給了諾維斯基和莫聞兩人臉部特寫，又在大屏幕上把兩人的數據都列在了下麵。
“我不知道德克今天究竟打了什麼飛機，一個2米13的大個子，一直飄在在外線投籃，我知道他有很棒的投籃才華，知道老尼爾森教練把他定義為特彆的小前鋒，但是小前鋒就是讓你一直飄在外線投籃的嗎？”
“他應該多向莫學學，莫今天也投了很多三分，但是該突破的時候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殺進籃下，這才是一個領袖應該乾的事，被一個小他一號的三年級落選秀頂的進不去籃下，哈哈哈，我想哈根達斯都不會請他去做代言人，因為化的實在是太快了！”
演播室內巴克利很是毒舌的評論道。
巴胖跟諾維斯基的私交還算可以，當年巴胖沒能幫母校引進司機就跟還在太陽當助教小尼爾森推薦了他。後來選秀的時候，小牛本來更很好皮爾斯的，還是巴胖一直嘮叨促使了小牛把目光轉了過來，最終選下德國人。
諾維斯基也一直聲稱這個198的大屁股是他的童年偶像。
但是私交歸私交，巴胖的最大特點就是不打逆風局。
單從觀感上來說，大個子在高位跳投式的打法確實氣人。
那麼大的個子，已經證明手感不好投不進了，還一個勁的在外線強投，那不是軟是什麼？
當然內線投不進一樣會被罵軟，但軟和軟之間亦有差距。
場下熱火的球員也在取笑諾維斯基今天的表現。
眼下的時代還是理解不了這種超前的投籃藝術。
莫聞不置可否，諾維斯基的想法他能理解，而且諾維斯基也並不是頭昏了就從那裡擺爛強投。
他就是遇見自己的克星又恰巧手感遇冷。
司機在防守端的表現是合格的，後場籃板搶的蛋皮都多，協防護框也都儘力了。
比起後來那個搶七半場怒摘一板的213不論是態度還是表現都強了不止一點半點。
諾維斯基也就是沒趕上好時候，這個時代的硬漢太多，要是放20年後，就諾維斯基在常規賽的表演，可能到某人的嘴裡就要成了——“諾維斯基可能是現役最有統治力的球員，有點像奧尼爾，他很不可思議”
（巴胖常規賽評價恩比德…當時奧胖不在場）
末節，熱火的第二陣容和小牛打了大半節的默契球，雙方互刷了一波數據。
最終熱火118：99，以19分的優勢輕鬆拿下G1的勝利。
全場得分最高的是特裡的36分，他那連續的繞行，麵對換防大個子的錯位突破都相當亮眼。
熱火針對性的聯防肯定要放出一些機會，都被這小子抓住了，現場的解說都評價他打的像艾弗森。
但艾弗森當年能贏湖人一場是有拉裡布朗獻祭了其他人的進攻搞出來的鐵桶後防，而特裡顯然沒有這個福氣。
諾維斯基在最後一節好歹是把總得分刷到了18分，全場18分11籃板3助攻看起來數據好像也沒那麼糟糕，但很多數球迷看完前三節就轉台看彆的節目了，隻保留了對他最糟糕的印象。
約什在最後勉強得分上雙，得到11分8板，其他小牛球員再沒有得分上雙的。
……哦對，漏了一個，還領著小牛的工資的芬利也拿到了12分，隻不過是在小牛的籃筐裡拿的。
熱火三巨頭表現一如既往。
莫聞16投11中，三分6中3，罰球1中1，砍下26分10助攻8籃板3搶斷。
主攻手韋德19投11中，三分3中1，罰球6中6，拿到全隊最高的29分5籃板4助攻1蓋帽。
奧胖劃水，11中8，罰球8中1，拿到17分12籃板4蓋帽。
觀眾們為三巨頭的穩定發揮而喝彩時，斯特恩卻在辦公室裡頭疼的敲腦袋。
意料之中的，強大的熱火為總決賽吸引了大量的球迷，今天收視率的巔峰甚至接近了喬丹第二次退役前那一陣NBA最輝煌的時候。
但過早失去懸念的比賽讓觀眾的存留率大大的下降。
雖然最低點也比03年馬刺籃網的鹹魚大戰最高收視率要高。
但就像很多玩大A的賭狗一樣，總把資產最高點都當做是自己的固有資產，賺了多少那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是原本能賺多少……
小牛是很難期待什麼了，就今天三節的表現，諾維斯基就算是打出西決50分的表現都難贏。
那噱頭就隻能在三巨頭上挖。
三巨頭解體？
這玩意都說爛了。
FMVP最終會花落誰家？
是個不錯的理由，但是想讓觀眾們一直留在電視前分量還不夠。
正在他想著怎麼炒作的時候，電視中的莫聞也接受完賽後采訪，準備離去了。
不過就在他將要走的時候，又想到了什麼，轉身拿起了話筒，在鏡頭前露出了一個迷人的微笑，然後緩緩說道：
“哦對了，我真心希望約翰遜教練能好好改進一下他們的進攻，他們需要進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無意義的防守，下場比賽將會是我以熱火球員的身份在邁阿密進行的最後一場比賽，我不會再留手了，所以——嘖，祝他們好運吧。”
記者們愣了一下，緊接著紛紛發出了驚歎。
這短短的一句話，信心量卻是大的很。
——小牛的進攻爛的連敵對的莫都看不下去了！
——莫認為小牛的防守很失敗！
——明確官宣了，莫會在下賽季離隊！
——莫有信心在5場之內結束比賽！（總決賽232賽製）
——莫之前的比賽都是在留手？
——不再低調，莫打算在下場爆發回饋球迷！
回過神來的記者們瘋了一樣舉著話筒想要繼續追問，莫聞卻沒有留下來解釋的意思。
順著內部通道就溜溜球了。
裝完就跑，真刺激！
……
斯特恩聽了莫聞的話一開始還有些不敢置信，一連找了兩個同樣興奮的下屬確認兩遍才開心的拍起手來。
莫，你是我的神！
什麼MJ，靠邊站，真不熟！
一般球星敢這麼玩，肯定沒幾個人搭理，有搭理的也隻是想看他的笑話。
但是莫聞不一樣，他可是創造過單節得分記錄，之前在季後賽砍下過創紀錄的50+三雙，在總決賽怒刷…怒砍22助攻破了記錄的男人。
宣傳給勞資上，媒體給勞資吹。
甭管莫聞是食言而肥還是言出必行，話題先搞起來。
前麵還在討論今年會不會是最沒有懸念總冠軍的媒體們，下一秒就像鯊魚聞見了血，開始抓住了下場比賽莫聞可能的表現展開了討論。
而另一邊得知了消息的小將軍直接氣的發抖。
什麼意思？
這可是總決賽！小牛是西部冠軍！
瞧不起人也要有個限度吧？！
小牛球員們也怒了，都嚷嚷著要在下場比賽給莫聞點顏色看看。
但冷靜下來，結合總決賽G1莫聞的表現再看看他的“死亡預告”，就真的冷靜下來了。
一眾人把目光都投向了諾維斯基和小將軍。
諾維斯基一言不發的捏了捏拳頭，起身離開，回頭自己房間內轉把鬨鐘訂到4點，閉上眼就開始強行睡眠。
隻不過剛才被按摩師剛剛放鬆的肌肉並沒有一直保持鬆弛的狀態。
而小將軍則頗為鎮定的點了點頭，一副都交給我的樣子。
轉頭也把自己鎖在了房間內。
半個小時過後，在頭皮被抓破前，小將軍終於忍不住拿出了電話……
滴——
電話接通了約摸半分鐘，兩邊都沒有說話。
電話的另一頭傳出一聲略帶困倦的輕笑。
“嗬嗬，怎麼，不小心撥過來的？還是說你開口的膽量都沒有了嗎？”
小將軍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吐了口氣。
“抱歉，原諒我吧老師，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跟您道歉，明明已經來到了這裡，卻搞成了這樣。”
艾弗裡約翰遜卸下了在球員麵前強撐的氣勢，就像個犯了錯的小孩一樣，無助的說著。
“嘿，艾弗裡，你是在羞辱我這個老頭子嗎？你可是已經帶隊打進了總決賽，達拉斯小牛建隊以來的最好成績，你現在想說什麼，你搞砸了？你這麼說我可就要掛斷了。”
電話另一端老尼爾森，帶著不滿的語氣開著玩笑道。
“不不不，我隻想說我就是個繼任者，您也知道的，我肚子裡就那點東西能做什麼，能有現在的成績都是按照您之前製定計劃按部就班的來而已。”艾弗裡忙不迭的解釋道。
“那你說你現在搞砸了是想說這是我當初留下的問題嗎？”
老尼爾森繼續挑逗著昔日的弟子。
“不不不，這都是我的問題，是我能力不夠，才搞成這樣。”艾弗裡隻得繼續苦笑著解釋起來。
“嗬嗬，你這孩子…”老尼爾森滿意的一笑，“我說了你不用道歉什麼的，你現在所取得的成就已經超過我了，也足夠讓達拉斯的球迷們驕傲了，這可是總決賽啊，”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是老實講，我的視野也隻停留在西部決賽，能給你的幫助非常有限。”
“這可是您的球隊，您親手拉起來的球隊，您不能說走了就不管了吧？”
艾弗裡有些急了，總決賽前一周的休息時間裡，他除了帶隊日常訓練，還準備了半本字典厚的作戰寶典，但是比賽沒開始幾個回合，比賽內容就脫離他的掌控了。
在他眼裡就是球員差距，反正他是真沒轍了。
“不，這是你的球隊了艾弗裡，小牛曾經是我的孩子不差，但是現在……”老尼爾森咳了一聲好像被痰卡住了。
“現在它依舊是您的孩子，不信，我把德克叫過來…”
“咳咳，但是那個古巴佬不給我發工資，我實在很難有代入感，哈哈哈哈。”話鋒一轉老尼爾森就笑了起來。
（注：庫班的直譯是古巴，他本人也是古巴人）
呼——吸——
做了一個深呼吸，艾弗裡才慢慢平複了他抓狂的內心。
“老師——”
“好了好了好了，不說笑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那就直白點說吧，你知道達拉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什麼嗎？”
艾弗裡一個機靈，立馬正襟危坐，拿起筆來點在紙上。
“老師您說。”
“最關鍵的問題就是，你們還沒有找準自己的位置。”老尼爾森語重心長的說道。
“西決結束後你跟我打電話我就跟你說過吧，小牛隻是一個挑戰者，一個電子遊戲裡從地下爬上來的勇士，你要敬畏，你要謙卑，你要緊張，你要大膽，你要冷靜，你要憤怒，你要像走鋼絲一樣保持絕對專注，最關鍵的你們要一直往前走。”
“你跟我說說你們現在是什麼樣子？你們把自己想象成了一個平等競爭者，然後遇到了點挫敗，就像一個縮頭烏龜一樣，直接停下了，任由他們像扔橄欖球一樣把你們扔進垃圾堆！”
“以為winner的話是在瞧不起你們嗎？你好好想想，他已經告訴你們在這輪係列賽你們應該怎麼打！你想問的他已經教你了。”
老尼爾森對著電話一陣吐息，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執教的日子，當初在場邊對著球員們怒吼的日子。
艾弗裡的筆鋒抖了抖，放下筆開始沉思起來。
他也想過像去年一樣拋棄防守打全攻籃球，但潛意識裡他總覺按照莫聞的“意願”來就是在認輸。
“像是去年那樣，風險太大了，一旦我們跟不上節奏，那半場可能就是垃圾時間，如果史蒂夫在的話，我覺得可以試一試，但是……”
“嗬嗬，三節的垃圾時間和半場的垃圾時間有區彆嗎？彆告訴我你沒有看過那小子爆發的視頻，依照你現在的戰術策略，你覺得他就沒有能力半場給你打成垃圾時間嗎？”
“他又不是神…”艾弗裡覺得老尼爾森有點誇張了，莫聞很強，但還能比丹子還強？
“是，他當然不是神，他是win，他是winner，他是天生贏家，他是進入三年三個總冠軍的天生贏家！不是什麼媒體吹出來的狗屁天選之子！”老尼爾森敲著桌子，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係列賽還有三場，他們還沒贏呢。”艾弗裡弱弱的頂嘴道。
“哈，你還知道還有三場？見鬼，我還以為你能多有誌氣呢，法克，既然知道你們很難贏，為什麼還從那裡裝體麵呢？”老尼爾森罵罵咧咧的，中氣十足。
“我知道，你怕輸，你怕輸的太難看，你害怕球員們失去信心，你害怕自己失去信任，所以始終不敢邁出那一步。”
“拚贏了，你也得不到最終的勝利，而萬一玩脫了，慘敗，你可能就成為達拉斯的恥辱，NBA的恥辱，你可能就會被打上無能的標簽，消耗掉前幾輪好不容易贏得的讚譽，對不對？”
艾弗裡沉默了，眼前白紙就像一麵鏡子，毫無保留的映照著他黝黑的皮膚和讓他夜夜難以入眠的噩夢。
“艾弗裡，我這輩子一直在奉行一個原則——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滴——
半小時過後。
紅著眼的艾弗裡憤憤的把眼前的白紙揉成一團，甩到了一邊。
MD臭老頭，反正工作是你給的，到時候真的丟了大人又丟了工作，就賴你家裡去吃你的喝你的！
另一邊宣泄完了的老尼爾森則是樂樂嗬嗬的從書房中出來，陪著外孫女看起了睡前動畫。
“爹地，又來電話了，是弟弟。”書房裡，女兒又探出頭來喊道。
“告訴他，我睡了！”老尼爾森抬了下眼皮，小尼爾森現在還小牛當總經理，用屁股想都知道現在打電話是什麼事。他剛噴完艾弗裡，現在還冷卻。
“他說他不信。”大女兒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
“那就讓他滾！”
……
第二天恢複性訓練的休息時間，心事重重地韋德和假裝心事重重的奧胖把莫聞夾在了板凳中央。
“你小子昨天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奧胖拿著一份報紙，指著上麵一個頭版就對著莫聞“質問”起來。
《最後的表演：他將會帶來怎樣華麗的謝幕？》
底下配圖是一張神秘的拉著幕布的劇場照片，很是應景。
而在照片和標題之中，是一行由中號字體，加粗的莫聞昨天在新聞發布會上的宣言原話。
莫聞被熟悉的汗味熏得皺起了鼻子，挑了挑眉。
“字麵意思啊，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咱們當初不是說好了公平競爭嗎？你這是破壞了遊戲規則！”
奧胖不滿的說道，韋德也是狠狠地點了點頭。
“是啊，公平競爭，我拿出全力跟你們公平競爭不是很正常嘛，都總決賽了難不成你們還想著像過家家樣，跟你們手拉著手唱著兒歌的去競爭？”莫聞翻了個白眼說道。
“你這混蛋…你知道我們的意思！”韋德忍不住了，一臉嚴肅的說道。
“啊我當然知道你們的意思。你們把我當成什麼人了，但凡你倆之前表現得像個人我會不給你們倆傳球？”
“我那麼說也是讓你們看看，當我認真起來，究竟有多強！”莫聞明明說話的時候很平淡，但卻總能給人一種很拽的感覺。
“哼哼，那就行…等等，我總感覺你在內涵我們，我們像個人，我們什麼時候不像人了？”奧胖和韋德剛鬆了口氣又提起來了。
“上場罰球8中1，你覺得你像個人？”
“法克，我那都是在讓著他們的，你懂不懂啊，我要是不鐵那些罰球，早TM垃圾時間了……”
“彆說了沙克，德懷恩憋得很難受，德懷恩你也彆忍著了，想笑就笑吧。”
“該死的，看我殺了你們倆，今年的FMVP就是我的了！”
“罰球8中1的FMVP？”
“法克魷，看我的鯊魚飛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