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說道此處,早已淚流滿麵。她滿不在乎的拂去臉上的淚水,繼續說道。
“而婚房中隻有我一個人,我百口莫辯。好一個一石二鳥,企圖將林家也拉下水來。”
陸誌修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高堂上的王大夫人,眼中滿是驚懼。
“那麼,我也讓你嘗嘗,失去摯愛的滋味。”林奇狂笑起來,而陸誌修在那笑聲中,竟開始七竅流血,如同那日的陸誌文一般可怖。
王大夫人終於明白過來林奇非要舉辦這場婚禮的意義,她端莊的儀態在這一刻開始崩塌,哀嚎著衝向倒地的陸誌修。
一時間王大夫人的尖叫,眾賓客的驚呼,林奇的狂笑,讓現場亂作一團。
林奇笑得咳嗽到彎腰,漸漸的她也開始滲出鼻血,林奇停止了狂笑,從脖間的項鏈中打開一枚藥丸吃了下去。
摟著失去意識的王大夫人哭喊著,想要起身去搶林奇手中的解藥。
可林奇卻將解藥悉數倒在地上,用繡著鴛鴦的繡鞋一一踩碎,
王大夫人用手隻能捧起一手的灰塵。
“絕望嗎?”林奇居高臨下的看著呆滯的王大夫人,“那便是我那日的滋味。”
啟鈞策或許是看得有些厭倦,林奇的複仇他並不關心,他隻關心林奇的承諾能否兌現。
“林奇,”啟鈞策的聲音讓亂哄哄的現場終於安靜了下來,“這就是你想要我們看到的?”
林奇抬起頭,臉上滿是悵然,失魂落魄的說出一個是。
“但你應該知道,本官並不在乎你們陸林兩家的愛恨情仇,本官想要的,不是一場鬨劇。”啟鈞策的冷冰冰的,寶珠無奈的撇嘴。
“言大人莫著急,誌文的死也是因鹽稅之事。”林奇說道。
隨即在場的陸家其他的人,臉色都開始變得十分的難堪。由其是抱著七竅流血的王大夫人,咬牙切齒的看著林奇,恨不得把她撕碎。
“你、你要做什麼!”王大夫人怒吼道。
林奇微微一笑,開始寬去喜服的外袍,露出裡麵的裡衣。眼尖的薑蘅發現,這竟然是那日林奇和陸誌文大婚時她的婚服。
寶珠吞了吞口水,這林奇不虧是奇,每一步都讓人出乎意料。隻是不知此刻的她,又要做什麼。
林奇抬起雙手,寬大的袖子上繡著不同於其他婚服喜慶圖騰的花紋,但啟鈞策卻睜大了眼睛。
“言大人,我想這些暗語,您應該十分熟悉吧?”林奇問道。
啟鈞策微微點頭,這是他與陸誌文通信時的暗語。想不到啊,這林奇居然修在了自己的婚服上。
“大婚前三日,我夫誌文突然額外端來一件婚服,並說自己可能會遇害。”林奇陷入回憶說著。
“而這些花紋,便就是他特意繪製。為的就是有人湮滅罪證,讓罪行永遠沉默。”
林奇轉過身,看著心虛的陸家人說道:“裡麵,不僅有陸家其餘旁支二府貪汙、偷稅漏稅、陰陽賬簿的證據線索,更有陸家其餘人壟斷鹽產證據。”
啟鈞策嘴角噙著笑意,愈發的對林奇和死去的陸誌文有些刮目相看。
“而縱然我那日小心小心再小心,卻不想還是被人在我的胭脂中動了手腳。”林奇悲憤的說道。
“若不是陸誌修火急火燎的非要我喝下那一碗安神湯,我嗅出了不同藥材的味道,我甚至不知我夫究竟因何而亡。”
王大夫人的手顫抖著,撫摸上生命逐漸消散的陸誌修。
“可誌修這孩子,是無辜的,真心愛慕你的啊。你要報仇,衝我這個老婆子來就好了,他是我唯一的兒子啊。”王大夫人說道。
“無辜?!”林奇的情緒再度爆起,“在場的所有陸家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林奇的話,讓眾人的眼神開始回避閃爍。林奇的眼神卻像是獵鷹般的毒辣,直勾勾的看著他們背後醜陋的靈魂。
“我夫死後,你們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得到了好處。且不說這些,事先要安排人手,買通懂藥理的商人,再製作毒胭脂。”
林奇細細的說道,臉上淨是決然。
“你們所有人的手上,都有我夫誌文的血。哪怕是沒有參與,可你們的默許和視而不見,就是最大的幫凶!”林奇大吼道。
二房的陸賢政拘著手,梗著脖子狡辯道:“我們有什麼理由殺誌文這孩子,他可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啊。”
像是有了領頭羊,剛才還心虛回避的眾人也附和著說是啊是啊。
林奇指指自己身上的婚服,“這就是你們害怕被暴露的事情,輕則流放,重則殺頭啊。你們怎麼不怕?”
林奇轉向王大夫人繼續說道:“而您,王大夫人。隻是因為誌文其實不是您親生的,他的存在阻礙了陸誌修的道,對嗎?”
王大夫人懊悔的閉上眼睛,流下兩橫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