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表演的是單人獨舞《見青山》,陳逸飛是不懂舞蹈的,是古典舞蹈,但是還是覺得很美。
再接下來是山花姑娘,一身素白,同樣是花繡於身,她所表演奏的是笛子,一曲《夢月》,餘音繞梁。
又接下來是牡丹,她所演奏的是簫,牡丹花戴在頭頂,身上也繡著精美的牡丹圖案,一曲《白嶺江月》,悅耳動聽。
她們各有各的風采,有的長相和其她女孩子相比並不是多麼出眾,但是她們還是用她們的技藝征服了在場的所有人,此時已經是深夜,但是並沒有人打瞌睡,每次退場都伴隨著熱烈無比的掌聲,為這些努力的女孩子喝彩。
此時舞台燈光再次暗了下來。
再次響起了中年女人的聲音。
“天色已晚,各位看官還請勿困倦,接下來,是我們杏花樓最後的壓軸。”
“請花魁!桃花姑娘!一曲《憶桃源》!”
空前熱烈的掌聲中,黑暗的燈光再次響起,舞台的燈光響起,舞台中央出現了一名身姿窈窕的女子,她臉上戴著輕薄的麵紗,懷裡抱著一把琵琶,她所穿的是一件交領的漢服襦裙,袖口是枝葉和桃花,手腕和腰上纏著粉紅的綢帶,頭戴銀簪,麵掩輕紗。
隻見她玉手輕彈,一聲悠長的琵琶上回響在舞台之上,無論是台下還是樓上的觀眾瞬間都安靜了下來,全場靜默。
待到全場安靜,她抬眼望了一眼場下的客人,但她的目光並沒有收回來,而是放在了門口平台上的某道身影之上,她就這樣靜靜地看著。
“老陳,這不是你中午救的那個女孩子嗎?她居然就是花魁?”莫臨眼睛都瞪大了,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陳逸飛。
雖然舞台上的少女戴著麵紗,但是那麵紗輕薄無比,並遮掩不了過多的容貌。
陳逸飛點了點頭,顯然他也認出了少女,而且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個少女像是在看他。
“老陳,那你一會還不上去要聯係方式,英雄救美,不得舍身相許啊......”莫臨話說道一半便說不下去了。
一道目光瞥向了他,那道目光很是平靜,但卻讓他感覺到涼意十足,讓他當場閉嘴。
“欣姐,我就開個玩笑,又不是古代,哪裡那麼容易以身相許的。”莫臨陪笑道。
陸月欣將目光重新放到舞台上,林小仙此時則是一腳用力踩上莫臨的腳背上。
“笨蛋,表演要開始了,你安靜點。”
但少女的目光還是收了回來,眉眼低垂,眾人知道她的演奏開始了。
琵琶之聲如同天籟,隻是開頭的轉軸撥弦三兩聲,便是未成曲調先有情。
幽怨,心傷,還是欣喜,歡快.....情緒自然變換著,陳逸飛從未在一件樂器中聽見那麼豐富的情緒。
輕攏慢撚抹複挑,初為霓裳後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她所演奏的仿佛不是音樂,而是各種情緒,由悲到喜,從開始小弦的惶恐、失落、幽怨、心傷、迷茫讓人心情低沉神傷,回憶樁樁過往的悲傷,到後來大弦的歡快、幽而複明、撥開雲霧見青天,讓人豁然開郎。
如同一個在塵世失意的人,在經曆種種,來到了他夢想的世外桃源。
一曲終了,全場依舊靜默,像是都沉靜在曲中的桃源之中。
許久,才有了三兩聲掌聲,隨之掌聲越來越多,如潮而來。
和先前其她少女一樣,她站了起來,但是並沒有給觀眾們鞠躬。
她直直走到舞台邊緣上,看著台下的觀眾開口道。
“你們能給我讓一條路嗎?我要過去。”她聲音很輕,但是前麵的人見她上前一直在認真聽著,美女請求,眾人就真的讓開了一條路,還讓後麵的人一起讓開,大家都讓出了一條路,以為她是還有什麼表演需要到那邊。
她輕輕一躍,從舞台躍了下來,一米多高的舞台她抱著琵琶落地竟然沒有一絲不穩,她身姿輕盈,宛如飛燕。
她順著眾人讓開的路一路緩緩走著,最終她來到了通向門口平台的階梯走了上去,然後竟然一路朝著幾個年輕人走去。
最後她停在了一個穿著白色運動服、黑色運動褲以及一條長袖白襯衫,表情還有些迷惑的少年麵前。
她看著少年的眼睛,語氣如釋重負。
“將軍,你終於來帶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