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心中總有個聲音在說，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他應該依舊輝煌，甚至站上更高的巔峰。
一切，都是因為他。
纖瘦的身影和初見時相比胖了一點，看著有了些肉，更加好看了，他笑著和身邊人說著話，洋溢笑和他曾經見過的完全不一樣，那樣的笑給人一種很陽光的感覺，就好像外界的一切都影響不到他。
也是。
有藺秉舟在，想影響到他也很難。
程峰低嘲地笑了聲，拿起啤酒又喝了一口。
白芨不該是這種模樣，他應該是溫柔到怯懦的。程峰和穆元安認識得很早，他在穆元安口中聽到過很多白芨的消息，也知道那個人麵對穆元安時的無能為力。
僅僅一個離婚，能讓白芨改變這麼多嗎？
疑惑在腦海裡一閃而過，程峰卻沒有深想，他隻是冥冥中有種直覺，他們如今的下場，都和這個人有關。
卓彥宇判刑，刑哲安還在看守所，整個穆家焦頭爛額，他在國內的事業被徹底毀掉。
想起之前聽到的，有關於盛文拒絕一切有奚世恩參與的合作的消息，程峰摩挲著杯子，那一天在彆墅裡參與了下藥的人，真的是一個都沒有被放過呢。
這真的隻是藺秉舟狠嗎？
無數的疑惑堆積在心中，程峰悶悶地喝了口酒，試圖麻痹自己的大腦。
不管是怎樣都沒必要想了，他隻需要等這次風頭過去，就能出國繼續拍戲賺錢。那個時候依舊會有很多人喜歡他，國內也會出現大量為他說話的人。
畢竟網絡是沒有記憶的。
他被封殺，可是被粉絲牽連的啊。
低低的笑聲在屋內回響。
·
穆家。
“走不掉了。”
滿是暮氣的聲音響起，穆文海側目看去，“小叔，事情還沒到絕路上呢，你這麼著急打擊大家的士氣乾什麼？”
被喊小叔的老人冷哼一聲，“我打擊士氣，你看看外麵的情況，不需要等明天早上，就今晚，警察就會把我們全部帶走你信不信？！”
“都怪你那老不死的娘，把白芨找回來就算了，瞞著我們很好玩？要不是你和她瞞著，我們能是那個態度？能讓他在離婚之後還想儘辦法地找我們麻煩？”
“還有你，元安啊，你說說你，那麼大的鵝家業交給你管，咱們大家也沒虧著你吧？都不說其他那些亂七八糟的，給人口飯吃很難？讓人好好兒讀書很委屈你？還是讓他去看他媽讓你哪兒刺撓？你非要把人往絕路上逼！”
“要說我們有錯，當然有，但你們這幾個，才是最大的禍頭子！現在好了，家業沒了，人也要沒了……”
“夠了！”
穆元安一腳踹倒茶幾上，發出刺耳的一聲響。
他沉著臉看向老人家， “叔爺爺，您可彆忘了，白芨一開始進咱們家門的時候，是你口口聲聲說不能讓他好過了的。”
“你、你、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這是你對長輩該有的態度嗎？”
老人一隻手捂住胸口，氣得手直顫抖。
穆元安冷冷地看他，視線掃過其他人，“有你們這種長輩也是我的不幸。”
“穆元安！你這話什麼意思？！”
“行了，彆吵了。”穆文海出聲，打斷了要發火的幾個人，往後一靠淡淡吩咐：“把那些都帶出來，帶上家夥什，接下來能不能走，就要看他們的了。”
這一聲吩咐下來，眾人不由都安靜了。
穆文海閉著眼，沒有催促。
一刻鐘後。
寬大的彆墅客廳內，小孩壓抑的哭聲，和不同男女不可置信的質問。
他們是穆家人的妻子或丈夫，這些人要麼自己有本事，要麼各自家裡有些本事。穆元安看著這群人，不由勾起唇，露出了這些天來第一個笑容。
他不信警方會不管這些人。
“砰！”
槍聲震耳，客廳中間的吊燈被打得一晃，開槍的人無視妻兒恐懼的眼神，冷冷道：“不想馬上死的就給我安靜。”
質問聲降低了，小孩兒的哭聲越發明顯。
大人慌忙地捂住孩子的嘴，生怕已經變得陌生的親人會真的開槍，好在，這群畜生還有要利用他們的地方，沒有人真的朝著孩子開槍。
·
警笛鳴響。
在彆墅外盤旋。
持槍的人緊張地看向門口方向，有些人幾乎要握不穩手中的槍。
他們緊張，人質更緊張，甚至呼吸都放緩了。
所有人都在等待警察破門而入。
然而沒有。
十分鐘過去，警笛聲還在鳴響，沒有人破門而入，也沒有談判專家的聲音。
十五分鐘過去，一切如常。
二十分鐘過去，有心理承受能力弱的虛脫地癱坐在地上，拿著槍的手已經軟了。
……
彆墅三樓。
臥室門被悄無聲息地打開一條縫。
穆元宇自然地走出來，手裡拿著的把較為秀氣的手槍，這是穆文海考慮到他還小，也沒經曆過訓練，特意給他準備的。
三樓有人在巡邏，看見他出來皺眉道：“不想去樓下就老實在房間裡休息。”
“我有些緊張。”穆元宇笑得勉強，“叔，我們真的能走掉嗎？”
男人沉默了下，“誰知道呢。”
穆元宇看他，像是好奇般問道：“叔，你為什麼會幫著家裡乾這事？”
這個叔叔是醫科大學的教授，平日裡說得最多的就是，“學醫是要治病救人的”，然而他經手最多的，是被拐賣來的男男女女。那些人的器官、皮膚，甚至是血液，經過他的手進入到另一個人的身體裡。
穆元宇看得出他是說那話時的真心實意，也因此更加不懂這個人。
男人聞言下意識摸了下口袋，想要抽煙，又想起最近事情太多，最後一包煙早就抽完了，還沒來得及去拿新的。他沉默了會兒，道：“我離開過，但失敗了，出生在這裡，隻有和他們同流合汙一個結果。”
穆元宇若有所思地點頭，“那……你不害怕嗎？”
男人哼笑了聲，“左右就是一個死，有什麼好怕的？”
穆元宇笑了下，“是啊。”
他腳步慢了些許，在男人轉頭看來之前，手舉起，持著鋒利的刀刃刺下。
燈光下泛著寒光的刀被鮮血染紅，男人不可置信地看去，少年臉上沾了不少噴濺的鮮血，他無聲咧嘴，口型在說：
那你去死吧。
第 73 章
穆家落網了。
消息傳來的時候, 白芨和藺秉舟剛爬完椰子樹，捧著一看就長得很好的椰子笑。
【藺總牛逼，徒手爬這麼高的椰子樹, 就問導演的心臟還好嗎？】
【應該快不行了, 我聽見了喊救心丸的動靜。】
【哈哈哈哈好損啊你們。】
手機的通知聲很輕，藺秉舟拿起手機看了眼, 喊住要回去的白芨，將手機送到他的麵前：“快看。”
白芨聞言扭頭，眼睛在看清上麵的內容後, 微微睜大, 接著驚喜地歡呼出聲。
“這真的假的？”
藺秉舟道：“應該是真的，你那個應該也會給你發消息。”
見他笑得見牙不見眼，藺秉舟也笑起來, 收回手機湊上前，飛快地擋住鏡頭在白芨臉頰上親了下, “這下開心了？”
“開心開心開心。”白芨用力點頭。
藺秉舟抱住他的肩膀, 沒有在節目上多說，“咱們快回去吧，他們該等著急了。”
【？？？有什麼是我們尊貴的vip不能聽的？】
【啥子真的假的, 還白芨那個，那個是哪個？】
【你們都在好奇, 就我很恨藺總擋鏡頭嗎？一個親親而已，為什麼不讓我們看！】
【藺總，小氣。】
回到營地裡的時候，灶台旁的簡易桌子上, 已經準備好了一會兒吃的餐食。
白芨和藺秉舟帶著椰子回來，讓等在這兒的幾人都鬆了口氣, 有人迎上前道：“可算回來了，我剛還說呢，這麼慢可彆是摔著了。”
“節目組準備的安全措施很到位，不用擔心。”白芨笑著跟幾人說話，手中的椰子被藺秉舟接了過去，清洗乾淨後，動作麻利地開椰子，不像第一次乾這種活的樣子。
藍毛問道：“藺總以前弄過？”
“嗯，有次在海島旅遊，看著有意思就學了學。”
跟他說著話，藺秉舟已經開好了一個椰子，將吸管插進去先遞給白芨，“這個味道應該不錯。”
白芨嘗了一口，朝他豎起大拇指。
藺秉舟看著他低笑出聲。
【看藺總這不值錢的樣子，白芨那是在誇你嗎？那是在誇椰子好吧！】
【男人，嗬，德行！】
彈幕說說笑笑打趣小情侶的時候，一條彈幕忽然飄過【臥槽臥槽臥槽，你們快去看微博啊啊啊啊！！！】
微博？
微博有什麼？
好奇心重的立即就冒出頭來，【兄弟姐妹們，你們稍等片刻，我先去探探路，馬上回來！】
懶得轉移陣地的紛紛表示好好好等他們的好消息，結果半個多小時過去了，說馬上回來的人久久沒有影子。
【？】
【咋，微博還網絡綁架？這麼久了一個沒回。】
又過了會兒。
【艸，好炸裂，這你們真得去看看。】
放下這句話後，回來的人又飛快消失了，沒有一會兒，直播間的觀眾數量飛速下降。然而，節目組根本沒人關注這個。
《極限求生》作為一檔求生節目，節目過程中要用的東西涵蓋各個領域，穆氏自然也有分公司在讚助商行列，昨晚後半夜，導演就收到了不好的消息，天色未亮時，他得知穆家所有人以及穆氏旗下所有高層都帶走的消息。
幸好今天就是節目的最後一天了。
導演搓搓手，帶著些期望地找到藺秉舟，“那個，藺總啊，你之前說加節目時長的事情……”
藺秉舟笑了下，道：“沒事，按照你們的安排，今天回去吧。”
之前會提出讓節目組延長節目錄製時間，那是藺秉舟想著借直播間避免穆家會無法悄無聲息的動手，現在穆家都落網了，他也沒必要拉著這群人繼續乾活。
“哎哎好！”導演喜笑顏開，想起藺秉舟追加的投資，不由試探地提了句：“投資……”
“照舊。”
這下子導演是真的高興了，立即帶著人去收拾行裝，準備提前離開海島-
穆家人被抓捕鬨出的動靜不小。
雖然大部分穆家人都聚集在彆墅內，試圖拿著無辜者的性命換取逃生的通道。但在那之前也有不少提前跑路的，那些人全都在跑到機場和海港的時候就被抓了起來。一群特警全副武裝抓人，不少人拍了照片發到網上，隻是當時並沒有引起什麼注意。
昨夜抓捕穆家人時，是在一個高檔彆墅區內，膽子大敢拍照傳播的人不少。
而同時，軍警等多方合作，將已經證實是犯罪場所的護膚品工廠全部查封，裡麵所有人都被帶走，更有警察上門將穆氏其餘高層傳喚走。
網友對這些再不感興趣，好奇還是使得消息飛快傳播。
像是要一口氣將兩大毒瘤打儘般。
在對穆家的行動吸引了不少人注意的時候，茂嘉娛樂旗下也被帶走了不少藝人和藝人身邊的工作人員，然後順著茂嘉娛樂的盜獵路線，一路剿滅了大量窩點。
對穆家的行動還隻是讓民眾好奇，對明星下手，網上瞬間就炸了，紛紛討論詢問發生了些什麼。
淩晨的夜，熱度急劇攀升。
早上九點，官方通報出來，第一條詳細描述了穆家拐賣人口販賣器官的違法鏈，網友們看到通報才知道，這次還有不少高官富豪落馬。而這條消息的最後，是通知有家屬失蹤的人，可以在十天後前來核對尋找親人屍骨。
第二條，則是茂嘉娛樂的盜獵販賣罪行，觸目驚心的名目之下，是一句‘本次公布動物遇害名單僅為其中一部分，還有大量未核實出的名單將在之後陸續公布。’下麵跟著的是十數張動物遇害時的照片，裡麵大半都被打了厚厚一層馬賽克才放出來。
這樣觸目驚心的罪證，很難不讓人心生憤怒。
“終於落網了。”
白芨呼出一口氣，靠在藺秉舟的身上，仔仔細細地翻看了遍網上的消息，將警方的兩條通告看了又看。
他們現在正在藺秉舟的遊輪上，將節目組的人送回去之後，遊輪重新回到了海上，在距離海軍較近的海域停留，來時因直播間在藏起來的保鏢全部現身，在甲板上巡邏著。
藺秉舟說是為了避免穆家和刑哲安狗急跳牆，找到他們要將他們一舉帶走。
很有道理。
但白芨懷疑這是借口。
搭在腰間的手第n次摸得白芨心尖癢癢，他按住藺秉舟的手轉身抬頭看他，手機被隨意放在沙發靠背上，“舟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沒和我說啊？”
藺秉舟將人往懷裡攏了攏，低頭親了親，“什麼事？”
“我怎麼知道，我就感覺你怪怪的。”
白芨捏住藺秉舟的臉，帶著人晃了晃頭，又問了一遍：“真的沒有嗎？”
被他捏住臉的男人眼裡盈滿笑意，他握住白芨的手送到唇邊很輕地親了一下，很爽快地承認道：“確實有點事情沒和你說。”
白芨眼睛微微睜大，追問道：“什麼事什麼事？”
“現在不能告訴你。”
藺秉舟抱著人，毫不掩飾地轉移話題：“今天晚上想吃什麼，海鮮壽司？或者海鮮火鍋？”
見他這樣，白芨也不追問了，麵對選擇直接道：“我要吃火鍋。”
壽司兩個字，一聽就是大半生食，他受不了那苦。
“好，我讓人安排。”藺秉舟笑道。
白芨戳戳他的臉頰，感慨道：“你今天的笑跟鑲在臉上了似的，很難不懷疑你是不是在打什麼壞主意。”
“嗬嗬——”
藺秉舟低笑兩聲，親了親白芨的鼻尖，保證道：“絕對不是什麼壞主意。”
白芨故作勉為其難，“行吧。”
…
網友是真的人多力量大。
穆家和茂嘉娛樂的事情，每一分鐘都能刷出來不同的消息，白芨看了會兒，接到了葉外婆的電話。
“喂，外婆？”
白芨的聲音裡還帶著未散的笑意，電話那邊的老人停頓了下，聲音溫和地道：“小芨啊，外婆打算去一趟港城，見見你舅外公他們，之後再到處去逛逛，你和秉舟好好生活，知道嗎？”
聽到外婆的話，白芨愣住，追問：“外婆你現在就去嗎？我們回去陪你一起吧，現在外麵不安全……”
“小芨。”葉外婆打斷白芨的話，溫聲道：“不用陪，我就去見見兄長。你們請的保鏢，我會帶幾個在身邊，有他們在不會出什麼事的。現在這個社會很安全，不是嗎？”
話是這樣說，但……
在外婆的堅持下，白芨和藺秉舟再多的話都隻能咽下，由著老人在保鏢的陪同下外出。
藺秉舟拍拍白芨肩膀，“放心吧，外婆身邊留的人都很出色，不會出事的。”
“我知道。”
白芨對這個倒是放心。
他就是覺得以後看見外婆的次數應該不會太多了。
不過到底隻是認識了不到半個月的人，白芨心中那點悵惘很快就消散了。
祝願外婆平安歡喜。
·
海上明月皎潔。
大海波光粼粼，遊輪三層甲板上，禮儀充足的侍應生將晚餐準備好，音樂聲不知從何處飄揚而來，似有若無。
鮮豔的花朵布置在周圍，燈珠藏在其中，海風吹過有風鈴聲起。
“這是……”
白芨愣在原地，看著甲板上的布置，心跳聲怦然而起。
他意識到了什麼，視線在周圍搜尋，試圖找到提前離開的男人。
悠揚的音樂聲逐漸靠近，白芨不由邁步，看見了從另一邊走過來的藺秉舟，大提琴曲戛然而止，他隨手將樂器放在一邊，手心緊張地出汗，走向白芨的腳步沒有絲毫的遲疑和停頓。
白芨屏住呼吸，視線牢牢地盯著藺秉舟。
男人喉結艱澀地滾動了下，感覺乾澀的喉嚨舒緩了些，他從口袋裡取出提前準備好的戒指。
“白芨，我……在這個高興的日子，你願意和我結婚嗎？”
雙方的視線隔著戒指對視，白芨笑著伸出手，主動戴上了那枚戒指，傾身親了藺秉舟一下，“這麼高興的日子，說不願意多不合適。”
藺秉舟眼睛一亮，起身抱著白芨轉了圈，手掌抵住青年的後腦勺，將吻無限加深。
過了好一會兒，藺秉舟被輕輕推開。
“你的戒指呢？要不要我給你戴上？”
“好啊，你幫我戴。”
藺秉舟笑眼彎彎，將手伸出，一枚戒指被纖細的手指送到指根處。
擺著海鮮火鍋的餐桌並不大，坐下來後，幾乎能感受到對麵人身上的體溫。
白芨臉頰微紅，看著藺秉舟細致地準備調味，他抬手將廚師準備的海鮮下到鍋裡。料碟被藺秉舟放到他的麵前，白芨心被填得滿滿的，一時間都不想開口打破這樣好的氣氛。
藺秉舟抬頭，就對上白芨專注的目光，他摸了摸鼻子，生出些許不好意思來。
視線轉移到天空。
藺秉舟想起沒結束的安排，輕輕握了下白芨的手，示意他：“看月亮。”
月亮？
白芨轉頭看過去，沒有尋找多久。
光從海麵上飛速上升，在高空驟然散開，宛如煙花一般，各種圖案變化之後，組成兩個活靈活現的Q板小人。
兩個小人的互動可愛異常，卻處處透露著熟悉的既視感。
最終彙聚成兩個小人湊在一起自拍的模樣。
小人背後，月光明亮。
藺秉舟輕聲道：“這是戀綜觀眾在超話畫的，我覺得很漂亮，就買了下來。”
確實……
“很漂亮。”
“我很喜歡。”
白芨吸吸鼻子，看著月光下的小人緩緩淡化，像是融入月光之中。
眼眶發熱，看不清飛回的無人機。
溫熱的大掌湊近臉頰邊，輕輕拭去了白芨眼角的淚花，好笑道：“怎麼還哭了。”
白芨輕輕睨他一眼，“都怪你，弄得那麼感人。”
藺秉舟撐著臉看他，聲音拉長道：“原來感人，也會哭的啊。”
他笑。
“看來以後能常見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