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鐘在溪和薑辭鶴麵對麵坐著用早點。
餐廳很安靜,偶爾響起瓷器輕碰的清脆聲。
鐘在溪的手機屏幕一亮,微博熱搜頭條跳了出來。她下意識地點開查看。
標題依然很勁爆:#薑氏夕少用力過猛,掰斷作案工具。新聞講的是薑辭夕留連夜店發生的慘案。
底下評論除了幾個無腦粉絲的維護,大都是冷嘲熱諷。
說他去大棒國深造了這麼些年,唱跳演戲沒學到家,這事兒倒是學得精通。
鐘在溪差點笑岔氣,抬頭看了一眼對麵的男人,想起昨晚上阿方的彙報,知道是他的手筆。
兩人四目相對,鐘在溪反手將手機屏幕給男人看,眉眼都是笑意:“謝啦。”
“認真吃飯。”薑辭鶴今晨臉上淡淡的,心情不大好的樣子。
鐘在溪心情好,沒關注到他的低氣壓。
“今天蔡醫生會上門。”薑辭鶴率先吃完,接過傭人遞上的溫毛巾,輕拭著手。
鐘在溪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心情更加愉悅,應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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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的時候,蔡醫生拎了小包上門。
“鄙人蔡易,少夫人幸會。”蔡易約莫四十多歲,保養的很好,一身白色大褂,嘴角掛著謙旭的笑容,讓人心生好感。
鐘在溪與他輕輕一握,淡笑回應。
看診的地方在三樓,各類康複器械都很全麵。
“薑少脊髓的損傷情況,比預計的好一些。康複訓練要堅持,避免腿部血栓形成和其他並發症。”蔡易指著燈牆上的核磁共振膠片,對著鐘在溪解釋道。
“痊愈的概率有多少?”鐘在溪問。
蔡易聽了有些遲疑,似乎擔心接下來的話會讓她大受打擊。他目光看向薑辭鶴,像是在征求病人的同意。
薑辭鶴俊顏深邃冷傲,意味深長地看了女人一眼,而後對蔡易淡淡道:“如實說吧。”
蔡易點頭,斟酌著語氣:“目前來看,不是很高。但也取決於病人的恢複情況。畢竟醫學是可以創造奇跡的。”
說了等於沒說。鐘在溪心中微哂。
“不是很高是多少?”她繼續追問。
“30%。”蔡易醫生頓了頓,看著鐘在溪,生怕這個年輕的女人受不了刺激。
畢竟新婚頭一天就談論丈夫終身癱瘓的事情,任誰都不好受吧。
她垂眸看向男人的腿,夏日輕薄的運動褲下,依稀可見健碩的肌肉。
按照身體的發展,如若雙腿缺少活動,可能會慢慢萎縮,直至完全失去行走能力,最後終身靠輪椅行走。
太可惜了。鐘在溪思忖著,下一秒卻撞進男人深邃的黑眸,好似要把她吸進去一般。
鐘在溪被他看得心驚,連忙躲開男人的視線,朝蔡易道:“那後續的康複運動,我們需要做什麼?勞駕蔡醫生和我交代一下。”
她那日隻是略微摸了摸薑辭鶴的腿,主治醫生醫囑可以為她後續的治療方案提供一些參考。
“有聽薑少說起,少夫人略懂些醫術,有你照料,想來薑少也有很大幾率痊愈。”蔡易話裡有恭維。
鐘在溪秀眉輕皺,有些狐疑,剛才還說痊愈的幾率不大,現在又說很大幾率痊愈。
這醫生說的話簡直和庸醫有的一拚,一點都不嚴謹。
心中的疑慮暫且被拋到腦後。
鐘在溪認真看著蔡易指導著男人的康複訓練,一邊拿著手機,飛快地在備忘錄上記下要點。時不時停下與蔡易探討兩句,提出自己的想法,引得蔡易連連稱讚。
她沉浸於方案的探討,沒有注意到訓練中的男人,黑沉的眼眸裡閃著異樣的神采,眼角處流露出的笑意泄露了他的好心情。
蔡易說話間不經意看了一眼薑辭鶴,訓練得滿身是汗,但是不影響他笑的……悶騷。
對,就是悶騷。蔡易好不容易在肚子裡搜刮出來一個合適的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