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漸起,整座城市隱藏在朦朧裡。
黑色勞斯萊斯駛進彆墅的時候,管家和傭人們快步迎了上來。
“先生、太太回來了?”
車門打開,場麵瞬間沉默下來。
向來挑剔的盛總一身玄色西裝已經褶皺不堪,眉眼間儘是疲憊。
“盛總,太太她……”
管家小心翼翼遞上熱毛巾,斟酌著詞句開口:“下午的時候有人來找太太。”
“找太太?”
盛淮抬起頭冷聲問道:“誰?”
“是……”
幾個傭人交換了下眼色,才一臉嫌棄的開口回答:“上次那個薑小姐的父親。”
盛淮皺眉,“他來做什麼?”
“我們也不知道,但他鬨了好一會才走……”
盛淮皺著眉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鋪天蓋地的未接來電。
想起來了,今天薑梔剛做完截肢手術。
但他現在什麼都不想管。
“知道了。”
冷聲回答後,他邁著大步上了樓。
奢華的臥室裡空空蕩蕩。
沙發上還放著月白色的外套,幾本翻開的雜誌胡亂擱著。
盛淮靜靜在門口站了一會,閉上眼想象蘇韻正坐在梳妝台前安安靜靜梳頭發,從鏡子裡溫柔的看著自己。
窗外雨勢漸大,淅淅瀝瀝的拍打著玻璃。
盛淮站了許久,想了許久,才慢慢睜開眼睛,屋子裡麵依然一片死寂。
他開始有些煩悶。
大步走出臥室去陽台的秋千上坐下,劈頭蓋臉的夜雨很快將全身澆透。
以前陽光好的時候,蘇韻特彆喜歡坐在這裡發呆,纖瘦的身體縮在秋千上,一坐就是一下午。
那時候自己總是很生氣。
“蘇韻!你怎麼又在這裡發呆!”
“能不能學一學彆人的太太,彆每天像個木頭一樣!”
每每這時,蘇韻就會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從秋千上跳起來,賠著笑臉跟自己撒嬌。
往往都會被早就冷漠的推開。
盛淮很平靜的坐著,在秋雨中,平靜的回想著往事。
他抬了抬漆黑陰鷙的眸,目光落向不遠處,
渾身一震。
目之所及的地方是通往彆墅的紅綠燈路口。
他突然明白了,為什麼每一次自己的車還沒有駛進彆墅裡麵,那個小女人就掛著笑臉在彆墅門口站著。
然後眼睛亮晶晶說個不停,說她有多想他。
然而,往往自己都會很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蘇韻!你煩不煩!”
盛淮閉上眼睛,仿佛看見曾經站在門口的那個纖瘦的影子。
被自己訓斥後蒼白著臉,鼻尖紅紅的,一臉委屈。
心臟猛然刺痛了一下!
原來這麼多年,他的妻子一直都在默默的等他。
雨勢漸大。
他靜靜在雨裡站著,西裝襯衫都在往下滴水,俊朗眉眼被額前漆黑的頭發掩蓋住。
“先生,外麵雨大,您快進屋。”
管家惴惴不安的站在門口小聲勸說。
這樣的盛家少爺,誰也沒見過。
“這可怎麼好?要感冒的。”
盛淮想起了什麼,轉過身麵色如常的冷冷開口:“上次我給太太做的薑湯她喝了嗎?”
管家臉色微微一變,躊躇片刻後才開口:“喝了,太太很開心,還一直誇你來著……”
聽到這樣的回答,盛淮鬆了口氣,心情好了許多。
看樣子,她還是在乎自己的,像蘇韻那樣心軟又溫柔的人,隻要還有一點點的在乎,一切都還來得及。
管家見他臉上浮出笑意,連忙快步下樓去準備羹湯。
而盛淮去了浴室。
仰起棱角分明的五官,任由水珠在臉上飛濺,壁壘分明的腹肌一如既往的性感。
洗完澡後周身挾帶著冷霧打開門,目光落在桌麵上的雜誌上。
盛淮隨手抓起一本雜誌,把身體整個陷進沙發裡。
猩紅煙頭在夜色中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