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看著他,頭腦暈眩,幾乎平生錯覺。
他美得就像不染塵埃的溫室之花,自覺卸下了防備,把最柔軟的一麵翻露了出來,蘊含著可怖力量的身軀精美而勻稱,然命脈外露,弱點顯然,像是雕刻而出的瓷器藝術品,輕易就能打碎。
最強橫與最脆弱,最堅韌和最易碎,世間的所有衝突矛盾交織於他一人,隻充盈在他一人身上。
阿音朦朦朧朧地想,她終於知道,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富豪喜歡馴養大型猛獸了。
你能相信嗎,你敢想象嗎?
當那森林的霸主收斂了利爪和尖齒,隻為你一人低下頭顱,那強勢霸道和忠誠順服同時展現於一體時,心中溢出的滿足感是難以言喻的。
正如她手底下,闔上雙目,靜靜等待她賦予的疼痛降臨的禪院惠。
多麼狡猾啊。
他的這副姿態,會讓她變得不知滿足,變成貪婪的魔鬼。他明明知道。
她會以為,如此美麗而強大,孤高而矜持的神靈,已然為她跌落了神壇,步入了凡塵,隻在她麵前放下姿態,隻對她展露弱點,也隻待她一人特殊。
這任人宰割的模樣,好似他心甘情願成為她砧板上的魚肉。
這種汙濁的快意,近乎瀆神。
這就太糟糕了,她會變得不像自己的。
禪院感覺到,少女伏低了身子,小巧的尖牙抵在他的脖頸處,卻遲遲不刺。
他聽見,她在他耳畔輕聲歎息。
“您可太狡猾了,禪院閣下。”
一語畢,阿音的氣息遠離,她直起了身,冷涼的體溫也隨之遠去。
她沒有咬下去。即使他在蠱惑,他在默許。
禪院忽地睜眼,卻見白發少女笑意溫軟,眼眸清明,哪還有半點神誌不清的樣子。
心頭縈繞的那一絲惡趣味落空了,禪院抬眸,“阿音?”
“我可不是滿腦子隻有吃的低等生物。”阿音笑吟吟地捧起他的臉,“很遺憾,這回不能如您所願了,禪院閣下。”
“不論怎樣,我始終隻會是我。”
鬼少女施施然為他整理衣襟,而禪院感覺到她溫涼的指尖時不時劃過自己的鎖骨,急促地眨了眨眼,不動聲色地飄開了目光。
天道好輪回,風水輪流轉。
他想讓貪嘴的小姑娘焦急心亂,卻不想到最後,心亂的人是他。
在阿音的吐息從耳畔遠去時,他分明聽到了,自己心跳如擂鼓的聲響。
禪院眼睫低垂,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這股安靜到曖昧的氛圍,持續到了五分鐘後,被突兀響起的推門聲劃破。
富岡義勇:“……”
一時間,六目相對,四下無言。
“對不起,打擾了。”
富岡義勇發揮了呼吸法劍士的反應速度,飛快地拉上了門,撞在門框上發出“碰”的一聲巨響!
三秒後。
阿音伸出爾康手:“臥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聽我解釋啊!!”
阿音失意體前屈。禪院惠半坐起身,一手撐著榻榻米,見狀,不禁輕笑出聲。
他收手入袖,恢複了平日的淡然出塵。不過約莫是光線作祟,昏暗的日光投在黑發青年的臉龐一側,暈開了極淺的粉色。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五條:臥槽?臥槽??臥槽???
五條:@禪院惠,禪院閣下你偷跑?你居然偷跑?!
五條:就我不在場的時候!我家被偷了是嗎!
禪院: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你哪來的家?
五條:?你禮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