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昆泰強忍痛楚,捂住傷口,費力地拖著斬鐵刀朝醫館挪去。他深知,楚軒億最終還是劍下留情了,沒有要他的命。然而,命運似乎並未打算給他喘息的機會。
當他快要到達定風鎮的百草醫館時,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的視線中。那人野蠻地攔住了他,將他的刀遠遠地扔開,隨後一腳將他重重地踢倒在地。
那人邊打邊罵道“你這個叛徒,我打死你!”拳腳如雨點般落在任昆泰的身上,他隻好雙手抱頭,努力抵抗著那人的毒打。
任昆泰認出了眼前的人——小雪生前的丈夫,天道會信雲堂堂主赫懷信。幾年前,赫懷信因征戰時遭受敵人藥物侵害,導致頭腦病變,變得瘋瘋癲癲。小雪的去世更是讓他的病情雪上加霜,此刻的赫懷信已經無法分辨是非,隻把任昆泰當作了無日神教的走狗,瘋狂地攻擊他。
“你這個叛徒,無日神教的走狗,我要打死你!。。。。。。”赫懷信的罵聲不絕於耳,而任昆泰隻能默默承受。
周圍的行人雖然對他們指指點點,卻無人願意站出來幫助任昆泰。
他深切地體會到楚軒億所說的話,他已經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生活在夾縫中,無人同情,直到最終被人遺忘、踐踏。
蒼雲堡內務主管沈既明手捧黃金銀票來到天道會,求見楚軒億,他是個謹言慎行的人,在蒼雲堡做事二十幾年,服侍過兩任堡主,都深得堡主信任,不僅是因為他做事穩妥乾練,還因為他的忠誠,不會因為立場改變對堡主的效忠程度。
“堡主特派我來,送上黃金百兩,希望能得見楚幫主,煩請楚堂主代為引見。”沈既明謙恭地遞上黃金銀票,語氣中充滿了敬意。
楚軒誌接過黃金銀票,神色淡然“幫主此刻並不在天道會,您還是改日再來吧。”
沈既明卻並未放棄,他言辭懇切地補充道“我們得知楚幫主已返回天道會,堡主已在山下等候,懇請楚堂主能多加協助。”說著,他不動聲色地將一塊名貴的玉佩交到了楚軒誌的手中。
自從天道會成為江湖霸主後,每天都有人絡繹不絕地來拍天道會的馬屁,不惜一切討好天道會來謀利,楚軒誌早已見怪不怪,人走茶涼、得道升天,一個地下,一個天上,取決於實力,有實力總好過沒實力,他可以得到很多彆人得不到的東西;他自然地接過玉佩,說道“沈主管一心為主,我也實話告訴你,楚幫主在蒔花館,一時半會回不了天道會。”
蒔花館是定風鎮最大的妓院,定風鎮是典型的江南鎮子,雖然比不上繁華的都城,但是蒼雲堡和天道會先後在定風鎮建幫立派,有江湖上排行前兩名的門派坐鎮,原本是沒落小鎮的定風鎮迅速發展,到如今已經是繁華興盛的大鎮,經常有武林世家和幫派以及名流商賈來此光顧,為了社交、為了滿足人們的需求,定風鎮劃分出一片區域建立了蘭香坊,裡麵都是大大小小的妓院,每到夜幕降臨,蘭香坊便是歌舞升平的溫柔鄉。
在大白天來妓院的男人確實罕見,而僅僅為了喝茶聽曲更是鳳毛麟角。對於沒錢沒勢的男人來說,這樣的消費無疑顯得奢侈且不值得,他們更願意去茶館,那裡茶水實惠且專業,還能免費欣賞樂曲。而對於有錢有勢的男人,他們可能會覺得白天是花魁休息的時間,此時前往妓院顯得不太合適,也不劃算。
然而,楚軒億卻與眾不同。他獨自一人選擇白天來到蒔花館,隻為享受片刻的寧靜。他宴請、社交時才會選擇晚上光臨。與其他多情風流的男人不同,楚軒億隻鐘愛蒔花館,並且隻找一位妓女——伊霓。
此刻,他正坐在蒔花館臨湖小屋的席子上,平和地泡茶,琴聲悠揚,流轉在室內。
彈琴者是一位風華絕代的女子,她身著白衣,上麵僅繡有簡單素雅的櫻花圖案。臉上略施胭脂,卻難以掩蓋她清豔驚人的美貌和高雅脫俗的氣質。她就是伊霓,蒔花館的頭牌妓女,今年蘭香坊評比出的花魁,公認最受歡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