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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求仙人救命(重修)

“你還真是一點教訓都不吃。”林清瞧著他癡楞楞的傻笑竟也沒忍住低笑了一聲, 隻覺得這條魚真是蠢,都被自己這麼掐著了居然還能笑得這麼高興。

不僅僅笑了,還傻乎乎地說自己好看。

這若是換作任何一個人, 怕是都要將其抓走送去永和坊了。

他雖然不會將其送去永和坊, 但還是得給他點教訓, 不然他是一點兒也記不住。

意識到這兒, 他將人從水中提了起來, 另一手撫上了他白皙的肩頭。

見那兒有淡淡的微光傳來,知曉是這人的鱗片,他笑著攥住了其中一片輕扯了扯,道:“疼嗎?”

“唔——”白之如被這麼扯了鱗片隻覺得心尖有一抹異樣湧了上來, 看著林清的目光愈發的癡迷, 薄唇輕啟著低喃出聲。

他感覺不到什麼太過厲害的疼意,反而覺得酥酥麻麻, 甚至還很喜歡他的觸碰。

“恩?”林清見他好似並不疼下意識輕皺了皺眉,片刻後才稍稍用了些力道,可仍是沒有什麼反應。

這讓他很是不解,難道鮫人沒有痛覺嗎?

他這疑惑也才出, 下一刻便知道不是沒有痛覺,而是沒有扯到能讓他痛的那枚。

當他的指尖落在白之如的心口時, 清晰的察覺到這人的顫意, 那兒同樣也有鱗片,若不是晨光的照耀怕是根本就瞧不出來他身上的鱗片。

瞧了一會兒,他才扯了扯心口的那片,清晰的感覺到這人猛然蜷縮了起來, 漂亮的眼眸中更是帶上了疼意。

“阿清, 疼。”

許是真的疼了, 白之如低低地喚了一聲,話音中染上了顫意,漂亮的美眸裡邊兒更是帶上了一抹紅暈。

可都如此疼了,他卻還是沒有離開,隻乖乖地倚在他的跟前,任由疼意在他的心口蔓延。

“疼了?”林清聽著那一聲‘疼’下意識放輕了手上的力道,見這人點了頭,這才笑著道:“疼就要好好記著,若再有下回,我就把你的鱗片都拔了,可知道?”

隨後他才鬆了手,同時將飄在水中的紅衣又給扯了過來,按在了他的頭上,將人往水中按了些。

白之如這麼沉入水底後好一會兒才浮了上來,躲在紅衣下滿是委屈地瞧著。

他喜歡同林清親昵,喜歡親他,更喜歡同他生小魚。

可林清不喜歡。

這般想著,他是愈發的委屈,半句話未有。

林清見他滿臉的委屈,儼然一副被欺負的模樣,下意識掩唇低笑了笑,道:“你還先委屈上了,若再有,定是會拔了。”

先做錯事的人到是先委屈了,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阿清。”白之如聽著這話委屈地輕眨了眨眼,瞳孔裡邊兒的紅暈愈發的深。

他探出了手,小心翼翼地攥住了林清的衣裳,低低地道:“我很乖,阿清彆拔我的鱗片。”話音裡邊兒染滿了顫意,有那麼些可憐。

林清見狀也知道自己應當是嚇著他了,不管怎麼說,這條魚也才成年。

一條才成年的魚,在他們這些修煉了百年的修士眼裡,可不就是小孩兒嘛。

他也就沒再說什麼,低身往他的跟前倚了些,指尖也隨之撫上了他的下頜。

那兒被他掐的紅潤一片,本就白皙的臉龐,使得這抹紅痕愈發的清晰,惹人憐惜。

指尖下的觸碰染著令人心顫的暖意,輕撫之下更帶輕柔。

白之如輕眨了眨眼,片刻後才側眸嘶磨著倚在了他的掌心,後頭還啟了口輕輕咬著林清落在唇邊的指尖。

想來是極其喜歡他的手,嘶磨啃咬之下他還探了舌尖舔允著,就好似是在嘗著什麼最喜歡吃的食物一般。

舌尖拂過帶著一抹酥麻,林清見狀低笑了笑,同時還抬起了手。

白之如一見,纏著也跟著起了身,含著他的指尖細細嘶磨著。

如此之下,竟是有低低地水聲緩緩而來,很是曖昧。

海棠花落,拂散了蓮池內的冷意,染上了一抹暖意。

紅衣似血,藍衣皓雪,俊美無暇。

林清陪著白之如在池邊上玩鬨了一日,到後頭許是玩累了,白之如半趴著窩在他的懷中睡著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清冷的月色落入池麵,宛若水中白玉盤,琳琅珍品。

“這麼晚了。“他瞧了瞧掛於天際的月色,片刻後才看向了懷中睡得香甜的人。

也不知是夢到了什麼,嘴角還帶著一抹笑,漂亮的尾鰭在水中緩緩擺動,竟是半刻也不停。

他倒也沒有想到,居然同白之如玩鬨了這麼久,都入夜了。

又在池邊坐了一會兒,他才將懷中人抱著又放回了水中,打算去天知閣。

隻是這也才鬆手,白之如竟是醒了過來,但因著也才醒,美眸裡頭染著一抹倦意,低低地喚著,“阿清?”

“恩?”林清儼然是沒有想到這人竟然醒了,見他迷迷糊糊地瞧著自己,笑著道:“乖乖看家,好嗎?”說著撫上了他的唇,嘶磨著將上頭殘留的清水給抹去了。

白之如本就迷糊的很,以至於他說了什麼那也是半句沒聽明白,隻恍恍惚惚聽到那句看家。

他乖乖地點了點頭,恍惚之下摟上了他的頸項親吻著在他的唇上落了一吻,這才蜷縮著又窩在了他的懷中。

林清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親吻給晃了神,低眸時見這人已經睡著了,眼底帶上了些許無奈。

他沒說什麼,將人放入池中後,起身離開輕雲山去了天知閣。

至於放入池中的白之如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隻覺得好似吃了蜜糖般甜的厲害,同時還將邊上的紅衣給抱在了懷中。

“阿清,好甜。”他低低地念著,嘴角一揚睡得也愈發的深沉。

入夜後的天知閣相較於白日裡的喧鬨要清冷許多,閣外點了天燈,閣內更是燈火嘹亮。

接取任務的修士並不多,隻依稀幾個,大多都是散修。

林清推門入內時傳來了一番聲響,幾人紛紛回眸看來。

但也不過一眼,幾人又都轉回頭處理自己的事了。

他四下瞧了瞧,尋了一處還算角落的地方,緩步走了過去。

收錄任務的天知閣弟子正在整理卷軸,注意到前頭傳來動靜,抬眸見林清站在前頭。

他輕點了點頭,道:“可是來接取任務?”

“恩。”林清點頭應了,側眸看向了邊上羅列的眾多卷軸,道:“適合一人的可還有?”

天知閣弟子聽聞先是從記錄簿上瞧了瞧,隨後才輕應著點了頭,道:“有,還剩下幾個,不過報酬不高但還算簡單。”說著將手中的白玉卷軸遞了過去。

林清接過卷軸細瞧了瞧,當真如天知閣弟子所言,報酬確實不高,甚至比先前幾回的還差。

這也使得他下意識皺起了眉,可目光卻仍是在卷軸上尋著。

隻可惜,尋了一圈也沒有尋到合適的。

“沒有嗎?”天知閣弟子見他皺眉多少也瞧出了些,低眸張望了一番,又道:“不然再瞧瞧其他的?”說著又翻了個卷軸遞了過去。

林清聽聞應了一聲,放下手中的接過了天知閣弟子遞來的。

方才那張尋不到也隻能換一張了,不過今日接取任務的修士極多,怕是也尋不出個好的來。

果不其然,卷軸上的任務所剩無幾。

但再如何少,到也比上一張卷軸的要好些。

他發現底下還留著個幫忙送東西的任務,報酬不高隻有兩枚二品罷了。

送東西的任務極其常見,大多都是一些路途較遠且比較急的東西,他接過幾回,還算簡單。

這會兒也沒什麼彆的任務可接,送個東西倒也無事。

他將卷軸遞到了天知閣弟子跟前,指了指送取的任務,道:“東西呢?”

天知閣弟子聽著他的詢問低眸瞧了一眼,隨後才抬起了頭,道:“這任務是天命城酒樓掌櫃呈上來的,送取的東西還得道者自行前往天命城。”話落才取了筆在上頭做了個圈,接著又遞了張相關任務的羊皮卷。

“多謝。”林清聽聞接下了遞來的羊皮卷,道了一番謝才離開了天知閣。

羊皮卷上隻簡單寫了天命城掌櫃,其他的倒也沒有多提及。

他在天知閣外站了片刻,細瞧了一會兒才收了羊皮卷騰雲離開。

天命城距離天知閣有數十裡地,騰雲稍些時候,在夜半時分他才到了城外。

因著天色太晚,城內空無一人,他也隻得等到第二日天明才入了城。

酒樓外蹲著幾個乞丐,在瞧見他前來時哄鬨著四散離去,躲到了角落中。

林清見此並未多作停留,很快就到了酒樓前頭,瞧了瞧緊閉的屋門才緩步走了上去,伸手輕敲了敲門。

但也不知是不是天色尚早,敲門下酒樓內是寂靜不已,許久都不曾出聲。

“還未起嗎?”他疑惑地低喃了一聲,隨後才又去敲門。

也正是這一聲敲門,酒樓內終於是有了動靜,隻聽著一道滿是不耐的聲音從裡邊兒傳來,“誰啊,天都還沒亮就敲門,吵死了!”

酒樓內傳來了窸窸窣窣的動靜,片刻後就見緊閉的屋門被推開,一個身著布衣的夥計出現在眼前。

許是被吵醒很是不悅,他低低地打了個哈切,滿是不高興地看著眼前人,道:“什麼事。”話音中的不悅也同樣是極深。

林清見此什麼都未說,側眸瞥了一眼酒樓裡邊兒,這才緩步走了進去。

“誒誒誒!”夥計一見他入內忙喚了幾聲,可卻沒能得到什麼回應也就不再喊而是將門都打開了,嘴上還嘀嘀咕咕念著大清早之類的。

酒樓內很是安靜,想來同這會兒也才晨起有關,除了這個夥計外並無他人。

林清入內後四下瞧了瞧,隨後才看向了後頭的夥計,道:“掌櫃可在?”

“掌櫃?”夥計這會兒還有些未睡醒,以至於聽著這話時迷糊了半天,好一會兒後才醒轉了過來,打著哈欠指了指後頭道:“在後頭。”邊說邊將門全給打開了。

也是在這時,裡頭傳來了聲音,就見一名身著華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

那人瞧見了林清,到是沒有同夥計那般的不耐煩,笑著迎了上去,道:“客官要吃些什麼?”

“掌櫃,他是尋你的。”夥計聽著酒樓掌櫃的話回過了頭。

酒樓掌櫃聽聞低應了一聲,滿是疑惑地看向了林清,道:“有什麼事嗎?”

林清見此也知曉這人就是天知閣口中的酒樓掌櫃了,他將羊皮卷遞了出去,道:“可是你呈上去的任務,需要送什麼?”

“恩?”酒樓掌櫃聽著這話低頭看去,見羊皮卷上寫了遞交任務的事宜,當即就知曉是什麼了。

他輕點了點頭抬眸看向了林清,但也不知是想著什麼,眼中沒了先前的笑意到是多了幾分探究。

林清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探究,微皺了皺眉卻也沒說什麼。

“你”酒樓掌櫃瞧了好一會兒,又道:“仙人當真是接了這任務?”話音中還帶上了些許質疑。

“何意?”林清聽著這話疑惑地出了聲,不解為何如此說。

酒樓掌櫃見他詢問一時間也有些為難,不知道該不該說。

直到片刻後他才出了聲,道:“仙人請隨我來。”話落才去了後頭。

這也惹得林清很是疑惑,但也沒說什麼,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跟了上去。

後院有些安靜,天色尚早,隻依稀幾個夥計在忙碌著。

他跟著酒樓掌櫃到了一處院屋外,屋門半掩,隱約能聽到裡頭傳來了細碎的動靜。

酒樓掌櫃瞧了一眼後才上前推開了門,裡頭堆滿了木柴,邊上還有個身著麻布衣的佝僂老者,此時正艱難的將背上的木柴擺在地上。

瞧著屋中的人,林清是愈發的不解,片刻後才看向了酒樓掌櫃,道:“何意?”

“仙人。”酒樓掌櫃聽著他的話回過了頭,瞧著他一臉的不解輕歎了一聲氣,沒再藏著掩著,道:“實不相瞞,此次呈上去任務的並不是我,是屋裡邊兒的人。”

他說著看了一眼還在擺放木柴的老者,隨後才再次去看林清,低聲道:“前不久山上的青山道觀突然下來了幾個道士,說什麼修繕道觀要抓前頭村子裡的人去山上,他兒子因為身體不大好所以一直躺在家中,那幾個道士並未瞧見他兒子所以要將他抓走。”

“正巧他兒子聽到動靜起來,結果讓幾個道士給瞧見抓走了。”

“原以為就是修修道觀便好,可道觀內是什麼消息都沒有傳出,他兒子又是個多病的,藥不能停,想讓仙人幫忙送藥。”

“早年就死了媳婦,現在連個相依為命的兒子也被帶走了,命苦。”

這番話落他忍不住歎了一聲氣,當真是命苦。

“哦?”林清聽著這話應了一聲,又道:“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嗎?”

既然是修繕道觀,不至於一點消息都沒有。

可下一刻他卻是瞧見掌櫃搖了搖頭,知曉是一點都沒有,下意識沉下了眸。

待片刻後他才看向了屋內的人,道:“既然一點動靜都沒有,為何不報官?”

依著這番話,他多少猜出了些事,這道觀內怕是藏著什麼貓膩,修繕是假行其他事是真。

隻是就算道觀內藏著什麼貓膩也該是去尋官府才是,尋上天知閣又有何用,並且還是幫忙送藥。

酒樓掌櫃瞧出了他的疑惑,無奈地搖了搖頭,“不滿仙人,現在無人敢去青山道觀。”

無人敢去?

林清聽著這話眸色愈發的深沉,莫非這道觀內藏著什麼極其厲害之人。

若當真是藏著個極其厲害之人,那這老者的兒子怕是凶多吉少,抓走幾日都沒有一絲消息,興許已經死了。

人都死了,送藥也不過就是徒勞。

再者,即使人沒死,怕也是難將東西送到他兒子的手上。

看來這個任務是個死胡同,走不通。

意識到這兒,他側眸看向了酒樓掌櫃,打算將這任務給退了。

可他還未出聲,擺放木柴的老者確實先一步走了出來。

許是因為身子不大利索,走起路來顫顫巍巍好似隨時都會摔倒,渾濁的瞳孔內帶著滄桑。

老者很快就到了兩人的跟前,他看著酒樓掌櫃,啞著聲道:“掌櫃,今日的木柴我都送來了。”

“好。”酒樓掌櫃見狀點了點頭,可下一刻又想到站在邊上的林清,忙道:“這位是仙人,接了你的任務來幫你的。”說著還笑了笑。

而這番話也才落,林清下意識皺起了眉,不過他卻也並未出聲。

至於那位老者聽著緩緩轉移了視線,用著染滿渾濁的眼看了過去。

眼前的人一襲紅衣,麵容姣好,渾身上下染著仙氣,當真好似從天上下來的仙人。

他這輩子都被困在那個小小的村子內,彆說是仙人了,就是一些達官貴人都極少見到。

以至於此時看到林清時,眼中的渾濁愈發的厲害,好半天後才道:“真的是仙人?”話音沙啞不已。

“當然是。”酒樓掌櫃輕應著點了點頭。

隨著他的一聲應,佝僂老者猛地就跪在了地上,傳來沉悶的聲響。

突如其來的跪地擾的人眉間一跳,下一刻林清快速後退,掩去了他的跪拜。

酒樓掌櫃也被他的動作給驚著了,忙上前扶著,道:“你這又是作何。”

“仙人,仙人。”老者並未去聽酒樓掌櫃的話,他隻看著前頭的林清,啞著聲又道:“求仙人救命,求仙人救命。”說著竟還磕起了頭。

磕頭聲極重,在這後院內顯得格外清晰。

擾的酒樓掌櫃也是極其無奈,止著又道:“你彆這樣,仙人既然接了任務定然會幫你,快起來快起來。”邊說邊要將人扶起來。

可老者卻是怎麼都不肯起來,不斷地磕著頭就好似尋到了主心骨般,嘴上還一直念著救命。

如此之下,額頭很快就被磕出了血,眼中更是染滿了清淚,哭著求他。

酒樓掌櫃看著有些於心不忍,他也是清楚這人家中情況,就這麼一個孩子,每日隻能拿些木柴換藥,還要換吃的。

如此之下,很快就將他拖垮了,一輩子都為了這些,蒼老的就像是個早已七八十歲的老人。

如今唯一的寄托被抓走,生死未卜,著實令人可憐。

他抬眸看向了站在前頭的林清,眼中也帶上了些許無奈,“仙人。”

低低地一聲輕喚道出了酒樓掌櫃的同情。

這也惹得林清眉頭皺的愈發厲害,許久不曾出聲。

這個任務可以說是死胡同,他就算是去送了藥也不過就是白跑一趟罷了。

明知自己會白跑一趟,也就沒有必要再去接。

再者,青山道觀內的情況無從得知,隻猜測裡頭有個厲害的人。

到底有多厲害卻也不知,他這貿然上前難保不會遇上,到時還真是自身難保了。

為了個不相乾的人,他自然是不會將自己給搭上。

天下可憐之人多的是,誰又能比得上誰。

他的沉默老者瞧了出來,當初求人救命時也都是這樣看著他,哪裡不知這是想置身事外。

可怎麼辦,該怎麼辦。

他爬著就到了林清的跟前,攥著他的衣裳,祈求著道:“仙人我知道你是好人,求求你幫幫我,仙人若是要我的命我也願意,隻求仙人救命,求求仙人。”話落又磕了一個頭。

“仙人你救救他吧。”酒樓掌櫃見此那也是愈發的無奈,幫著祈求出聲。

林清看著跪在地上不斷磕頭祈求的人仍是未有動作,眉頭皺的極緊,許久不曾散去。

老者攥著他的衣裳抬起頭,用著滿是絕望的目光看著他,一雙手布滿褶皺,看得出是操勞了一輩子才會如此。

低低地祈求聲還在傳來,裡頭還夾雜著陣陣哭聲。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許是看著這人如此卑微的求著生出了些許憐憫之心,林清終於是有了動作。

他伸手止下了老者的磕頭祈求,低低地道:“隻是送藥?”

雖然不確定老者的兒子是不是還活著,但若隻是把藥送上去倒也無所謂,大不了送了藥後就離開便是。

老者被這麼止下動作有些沒回過神,尤其是林清的話,以至於癡楞地跪在那兒半天未有動作。

到是酒樓掌櫃先有了動靜,他忙推了推老者。

老者這才從恍惚中清醒了過來,忙道:“是是是。”邊說邊點著頭,仿佛是在害怕他會後悔一般。

後頭他還一個勁的道謝,高興不已。

林清對於他的高興並未多說什麼,輕瞥了一眼,道:“東西呢?”

“是是是,東西東西。”老者一聽東西慌忙起了身,跛著腳顫微著就跑向了後院,好一會兒後才又回來。

手裡邊兒拿著個藥包,隱隱還有藥香味襲來。

林清伸手接了過來,又說了兩句才離開了酒樓,轉而去了青山道觀。

此處道觀修建已有些年頭,觀主仙遊數年不曾回來,觀內也隻有幾個弟子在。

但也不知何原因,觀內突然以修繕道觀為由將青山下村子內的男子全數抓走,隻餘下了些許婦孺孩童以及老人。

天命城距離村子有些距離,但也是村子交換買賣的唯一地方。

佝僂老者早些年被山中野獸咬傷過腿,幸得有人搭救才保下了一條命,但一條腿因著沒錢救治也就成了跛腳。

做不了什麼太重的活,最後隻能撿些木柴去集市上賣。

酒樓掌櫃見他可憐,無論送來的木柴好壞,都以市麵上的價格收,這才讓他能夠有錢買藥給他兒子。

兩個人相依為命數年,青山道觀內的人將他兒子給抓走,走投無路之下才尋上了天知閣。

沒什麼錢銀支付救人的報酬,也隻好出送藥的報酬。

人活著總比死了強,活著才有盼頭。

林清入青山已是許久之後,天色尚早,山內寂靜不已。

“什麼時候才輪到我們,都這麼多天了,就聽聽聲音哪裡爽了。”

“彆說了,去天命城找兩個小倌,媽的!”

下山的小道上傳來了兩道說話聲,也不知是遇著什麼,話音中還帶著些許煩躁。

*

作者有話要說:

章節重修。

第 32 章 夜探青山道觀

不過是一會兒, 小道上就出現了兩道身影,麵上染滿了不耐。

但很快他們的身影就消失了,想來應該是去了天命城。

躲在暗處的林清聽著他們的對話低眸思慮了一會兒, 側眸又瞥了一眼兩人離去的方向, 片刻後才從暗處走了出來。

這兩人應當是從青山道觀出來的, 依著酒樓掌櫃的話, 自從青山道觀抓人修繕道觀開始, 就沒什麼人去。

再者,兩人這大搖大擺的模樣,應該是不會錯。

隻是讓他奇怪的是,既然是道觀內的人, 為何沒有穿道袍。

凡人的道觀雖然比不得仙門, 但也算是個修身養、性、的地方,裡頭的人大多都會謹遵道規, 道袍定然也不會隨意脫。

既然如此,為何這兩人沒有穿。

不是道觀的人嗎?

他又思慮了一會兒,這才上了山。

原是想騰雲上山,但這青山道觀如此詭異, 貿然上山恐怕會打草驚蛇,還是小心為上。

不過是片刻, 他就瞧見了屹立於山頂的青山道觀, 觀內靈氣繚繞,到是個可修煉的好地方。

但也不知為何,靈氣之內還摻雜著一縷怨氣,雖說並不深可卻也察覺的出來。

他吃了顆易容丹幻化成了先前那名老人的模樣, 壓低了些許嗓音, 這才佝僂著身子去了前頭。

道觀外守著兩人, 到是穿了道袍,不過看模樣不像是觀內的人。

很快,他就到了道觀跟前,探著身子往前頭張望了一番。

守門的兩人自然也瞧見了他,見他往裡邊兒瞧著也跟著瞧了瞧。

隻是他們什麼都沒能瞧見,疑惑地拍了拍林清的胸口,滿是不耐地道:“誒誒誒,老頭,看什麼呢!”

“額。”林清聽聞顫微著收回了目光,隨後才搖了搖頭,道:“沒什麼,沒什麼。”說著還稍稍蜷縮了些身子,儼然一副害怕的模樣。

守門的兩人一見眼底的不耐也愈發的深,往跟前站了些,道:“沒什麼你看什麼,這兒不是你能來的,快滾快滾!”邊說還邊推搡著把他往底下趕。

林清被這麼一推也是沒有站穩,半個身子挨在了那人的手上,好半天後才掙紮著脫離了出來。

他稍稍站穩了些身子,隨後才將手上的藥包遞了出去,用著嘶啞的嗓音道:“兩位大人,我是來尋我兒子的。”

“什麼兒子,這兒沒有,快滾快滾!”那人聽著他說來找兒子那也是厭煩不已,哪裡去細想,隻想趕快將人給趕走了。

也正是如此,林清下意識攥住了他們的手,一陣靈氣快速湧來擾亂了他的思緒。

修士?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使得他有些詫異,好一會兒後才被推著到了台階邊上。

他原以為這兩人頂多就是什麼暴、徒,隻是占了這青山道觀罷了。

但現在一看好似並不是,這兩人是修士,不過隻是自己隱下了氣息,讓人難以察覺。

意識到這兒,他下意識皺起了眉,待片刻後才稍稍醒轉。

見這兩人又要回去,他快步到了他們的跟前。

兩人被他這突然到跟前的一幕給驚著了,拍了拍胸脯稍稍喚回了些思緒,這才滿是惱意地道:“老東西找死是不是,嚇死老子了!”說著佯裝著要打他。

林清一見害怕的縮了縮脖子,渾濁的眼中也都是驚恐,隻抱著手中的藥包,哆哆嗦嗦的。

另一人見狀伸手給攔了下來,使了個眼色後,他才看向了林清,道:“老人家彆理他,他這兩日脾氣不大好,你方才說來尋兒子,你兒子叫什麼?”

“大人你讓我見見我兒子吧,他身體不好,來這兒這麼多天了也沒個回信。”林清聽他詢問忙上前攥住了他的手,滿是焦急地說著,又道:“大人你行行好,讓我見見他,求求大人了。”說著便要跪地。

隻是這動作還未出,那人就先一步給攔了下來,道:“老人家彆這樣,道觀還沒有修繕好,觀主說再過幾日便好了,你看你兒子是誰,想說什麼話,我給你帶進去,可好?”

“不能見嗎?”林清聽著他的話低低地應了一聲,見他點了頭眉間輕皺了片刻,隨後才道:“我兒子叫劉有一,他身子不好要吃藥,我給他送藥來的。”話落眼底染上了一抹悲痛,就好似當真是在可憐他那身子不好的兒子一般。

這也惹得兩人很是不耐,但也沒有說。

先前想要動手的道者見他還站在原地,本就不悅的心思那是愈發的不悅,厲喝著道:“還不滾!”

林清聽著他的話佯裝著一副害怕的模樣,點著頭往後退,可目光卻是往裡邊兒瞧著。

在聽到那人的厲喝聲再次傳來時,他才顫微著下了台階,隻是在兩人瞧不見的地方又幻化了原身,躲入了林內。

他並沒有去彆處,而是又回到了道觀前頭。

不過這嚢蘴回他並沒有上前,隻躲在暗處瞧著。

那兩人見他離去這才回過了身,拿著藥包的人滿是厭棄的將手中的東西丟在了地上,隨意踩了幾腳後才道:“老不死的東西。”

“既然是老不死的,乾嘛攔著我。”另一人見狀疑惑地出了聲,顯然是不解方才為什麼要攔著他,殺了不就好了。

那人一聽側眸看了過去,隻是眼底染著一抹不屑,道:“說你沒腦子你還真是沒腦子,老大不是說了暫時不要有大動靜,你把人殺了,萬一他和什麼人說了要來山上的事,幾天不回去鬨上來了呢。”

“就說帶進來一起修道觀唄。”被堵了話的人儼然也是有些不高興了,但也沒說什麼,隻尋了個借口。

也正是如此,惹得那人愈發的不屑,片刻後道:“你有沒有腦子,抓個老不死修道觀,沒腦子的人都不會這麼做,守著點,出了動靜我們兩都得倒黴!”說著才又去了門前。

隨著兩人的離開,道觀前陷入了寂靜,隻餘下了陣陣風聲。

躲在暗處的林清將兩人的話全數聽了進去,心底的疑惑也愈發的深了,抓人都有了還怕鬨出動靜?

他低眸思慮了一會兒,片刻後才側身躲了起來,打算等入夜再作打算。

雖說送個藥他這任務也算是完成了,但來都來了,把人帶出去也可以。

是活是死就看這個劉有一能不能撐到了。

在道觀外待了許久,直到夜幕降臨,守門者又換了兩人。

他從暗處走了出來,瞧著寂靜的道觀,尋了一處還算隱蔽之所翻牆入了裡頭。

道觀內同樣是寂靜不已,竟是連半盞燈都未點,不僅僅如此也同樣是沒有半分聲響,靜的出奇。

穿過前殿一側的長廊就是後殿,後殿到是點了燈,但卻仍是沒有什麼人。

隻是這才說沒人,他就遇上了。

在前往後殿的半途見前頭行來兩人,注意到這兒他快速側身躲入了暗處,同時掩去了自己的氣息。

“關在小院裡的那個病秧子可真慘,光今天都不知道幾個了。”

“你玩他的時候怎麼沒見你說他慘。”

“哈哈,你還彆說,病秧子玩起來還真不賴,不然再去?”

“得了吧,今日怕是輪不得你了,還是趕快去巡邏,彆讓什麼人混進來才好。”

“恩。”

兩人說著還低笑了一番,隨後才朝著前頭行去。

林清見他們離去從暗處走了出來,漂亮的眉宇輕輕一擰,低喃著道:“病秧子?”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兩人說的會是那個劉有一。

待片刻後他才離開了原地,去了兩人口中關著人的小院。

隻是在前往小院時他見後殿的主殿燈火嘹亮,還有一兩名身著道袍之人從上頭走了下來。

也不知是想著什麼,他沒有去小院轉而上了主殿。

才到主殿一側就聽到裡頭傳來了聲音,聽著是兩人的談話。

“老大,明日帶幾人去迷途林?”一名身著黑衣的瘦小男子出了聲,尖嘴猴腮,一雙眼睛瞪得極大,此時就看著前頭坐在主位上的人。

那人低低地應了一聲,片刻後才看向了他,道:“同平常一樣,那隻妖獸沒這麼好對付。”

“老大,不然都帶去,我們幾個兄弟都折在裡邊兒了,就是因為妖獸吃人太快,不然全推出去。”瘦小男子說著麵上帶上一抹惱意,眼中的殺意也在瞬間湧現。

想來迷途林一行,他們有太多的人折損在裡邊兒,可卻仍是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惹到了他。

坐在主位上的人自然也知道他的意思,低眸思慮了一會兒,道:“那就一波把它吃了,明日把人都帶上,勢必將寶器得來!”

這話一落,黑衣男子很快就退下了,殿內又陷入了寂靜。

躲在暗處的林清聽著他們的話多少也有些愣著,竟是同迷途林有關係。

聽著他們的話,應當是要那隻妖獸背後的寶器,至於抓來的人全是被推出去做了誘餌。

他低眸思慮了片刻,好一會兒後才側身離開了原地,去了先前說的關押人的小院。

很快他就尋到了地方,小院外到是沒守什麼人,看來是確定了不會有人逃出去。

待真正確定小院內並未有其他什麼人,他才入了裡頭,推門走了進去。

也是在同時,一股腐臭味快速湧了出來,令人作嘔。

他下意識掩下了口鼻,微皺著眉看向了裡邊兒。

屋內昏暗不已,隻依稀些許光亮從窗邊落入其中,倒也能看清裡頭的擺設。

就見空曠的屋子裡邊兒坐著許多人,大多都是男子,隻依稀一二個是女子,衣衫襤褸麵容憔悴,一副被關了許久的模樣。

想來這些人應該就是前頭殿內兩人談話所說的,要將其當作、誘、餌抓來的人。

興許是被關了太久,還有人身上染了傷,腐臭味混合著血腥味在屋中彌漫著,令人作嘔。

林清微皺著眉四下瞧了瞧,試圖從裡邊兒尋出劉有一來。

雖說希望不大,按著那兩人的說法應當是已經入過幾次迷途林,劉有一又被抓來多日,興許就是前頭折損的其中一批。

但也不保證並不是那一批,興許還在裡頭。

他關上了門,美眸輕輕一瞥看向了蜷縮在角落中一個身形瘦小的人,緩步走了過去。

“劉有一?”他低低地喚了一聲,極淺。

瘦小的人聽著聲音抬起了頭,麵上布滿了傷痕,一雙眼空洞的厲害。

林清見狀也知道應當不是此人,轉而又去了另一側尋著。

連著在屋中尋了片刻,可都沒能尋得人,看來已經死了。

他也沒再屋中多停留,轉而出了門。

可卻聽到不遠處有腳步聲傳來,側身躲到了屋後頭,他才側眸瞧著。

見兩道身影從前頭走過,想來應該是巡邏的的人,還真是戒備森嚴啊。

意識到這,他抬眸看向了前頭。

也是這時,他才發現原來前頭不遠處還有座小院,燈火嘹亮,不知何人住在那兒。

低眸思慮了一會兒,他縱身入了黑夜下,一襲紅衣宛若盛開海棠,鮮紅似血,驚豔無比。

可此時卻是同黑夜融為一體,隨行快步,消失在了其中。

約莫片刻他就到了小院外,相較於方才那一處小院,此處竟是有人把手,還有低低的聲音傳來,聽著倒像是慘叫聲。

“這都多久了,一個下午了吧。”

“恩,夠嗆。”

兩個守衛瞧了瞧身後的屋門,好一會兒後才又搖了搖頭,繼續看守著。

林清聽著兩人的話以及屋中傳來的慘叫聲,多少也知曉,裡頭的人應該就是先前那兩名巡邏者話中的人了。

他快步上前,紅衣立於兩人之前。

“你”兩人自然也瞧見了他,可連話都未完就猛然倒在了地上,沒了動靜。

隨著兩人的倒下,屋中的人儼然也注意到了。

他稍稍直起了些身,目光也隨之看向了緊閉的屋門。

見門外兩道身影候著,他才稍稍放鬆了些,同時看向了趴在地上已然沒有什麼動靜的人,滿身血汙,衣裳破碎落了一地。

看著那兒的人,他的眼中染上了一抹不悅,下一刻撿起地上的燒、火、棍,猛然按在了那人的背上。

一陣劇痛湧來,不省人事的人在瞬間清醒了過來,雙目大睜瞳孔染滿血色,慘叫出聲。

“誰讓你暈的,給老子繼續叫!”那人見底下的人醒了,大笑著才又扶著他的腰不斷地折磨,就好似底下的不是什麼人而是一些牲畜一般,任由他玩鬨。

渾身傷痕的人更是被這麼如此欺辱之下,清淚染濕了地麵,唇上早已被咬的血肉模糊,思緒飄忽。

可隻要他一有快要暈厥的模樣,就會被無情的折磨,巨大的衝擊擾的他雙眼泛白,好似快要死了一般。

也在這時,一條紅線自門縫穿梭而入。

獻天縷祭出,紅光詫現,猛然纏上了那人的脖子。

那人顯然也注意到了,可卻早已來不及,被紅線一扯直接摔在了地上。

他快速攥住了掐著脖子的紅線,瞳孔泛起了血絲,窒息使得他大張著口,好半天後才說出句話來,“誰,是誰!”

可也不過半句,他就被紅線勒的仿佛要斷了脖子一般,麵色通紅,掙紮不得。

至於被折磨的人在那人離開後得以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蜷縮著身子臥在地上,身後不斷湧出來的東西使得他麵色愈發的蒼白,無一不是在告訴他自己受過的恥辱。

可他卻是連反抗的辦法都沒有,隻能任人猶如牛羊般宰割。

也在此時,耳邊傳來了腳步聲,隻以為是下一番折磨,他撐著傷痕累累的身子想要躲起來。

林清瞧著地上的人下意識皺起了眉,實在是這人身上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皮肉被燒火棍燙出了許多的傷痕。

不僅僅如此,還有許許多多的鞭痕,血水染了他的一個身子,慘不忍睹。

地上殘留的清漬,多少也知道這人到底經曆了什麼。

他稍稍往前頭走了些,待行至身側時他才止住了步子,低眸瞧了一眼,道:“你是劉有一?”

說來他也不確定這人是不是,但都瞧見了,一問便知。

也正是他的一句詢問,渾身發顫的人抬起了頭,渾濁的眼眶中帶上了一抹詫異,儼然是沒有想到眼前的人竟是能喚出他的名字。

林清見狀也知道這人就是了,倒也沒有想到竟然被折磨成了這幅模樣。

他撿起了地上的衣裳,但因著撕扯早已破爛不已,勉強還是能用。

丟著到了他的手上,這才道:“你爹遞了天知閣任務,我是接了任務來尋你的。”

“為什麼?”低低地呢喃聲傳來,劉有一低垂著頭低念著什麼。

林清聽著了,可卻不解他話中何意,道:“什麼?”

“為什麼現在才來,你為什麼現在才來!”劉有一抬頭用著染滿恨意的目光看著,恨他接了任務為何現在才來,為何要等到他被折磨成如此模樣才來。

許是真的恨極了,他撿起地上的燒、火、棍猛然丟了過去,就好似眼前的人是他的仇人一般。

也正是如此,林清微微一皺眉,在燒、火、棍丟來的瞬間側身躲了過去,可火、棍的灼燒還是將他的一縷發絲給燒斷了。

青絲宛若落地海棠般,緩緩飄落,清淺動人。

他瞧著落在地麵的青絲眉間皺的愈發厲害,側眸看向了前頭的人,半句話未有。

劉有一儼然也察覺到自己做了什麼,可心底的恨意卻又讓他恨不得殺了所有的人,甚至是殺了林清。

明明就可以早些來救自己,明明就接了任務,可偏偏拖到現在才來。

他們這些做仙人的根本就不把他們凡人當人看,就同那些人一樣。

一想到這些,他又看向了前頭被紅線纏著脖子,未死還在掙紮的人。

看著他,他又想到了自己被他折磨,被他逼著承受的模樣。

目光落在了火炭中的燒、火、棍,也不知是想著什麼,不顧燒、火、棍被燒的有多滾燙,攥著就撲向了那人。

“我殺了你!”他在一聲怒喝之下,燒、火、棍猛然刺入了那人的胸口,一陣皮肉被燒焦的氣息湧了上來。

不僅僅如此,更有慘叫聲湧來。

劉有一聽著他的慘叫聲眼底的恨意愈發的深,將燒、火、棍再次刺入了他的胸口,看著他痛苦的喊叫,瘋了一般地喊著,“去死!去死!去死!”

屋內的血腥味很快就被陣陣惡臭湧來,皆是皮肉被灼燒後的氣息,令人作嘔。

至於被紅線纏繞的人此時已經沒了動靜,大睜著眼瞪著一側,胸口被刺出了數個血窟窿。

可他身上的人卻是連一絲要停歇的模樣也沒有,仍是拿著燒、火、棍不斷地在上頭刺著,好似隻有這樣才能消去他心中的恨意。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許是累了,他癱坐在了地上。

雙手因著拿了燒、火、棍也同樣是被燒的血肉模糊,可他就好似一點兒也不在乎一般,隻看著那句屍軀低笑著。

林清看著這一幕並未出聲,知曉這人被折磨了如此久,怕是心性都有所變化,讓他如此發泄了也好。

“誒,你們怎麼睡在地上?”

“怎麼回事?”

也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說話聲。

注意到這兒,他快速側眸看去,見外頭的人推門進來,拂袖一揮有銀光劍氣猛然襲去。

才入門的人連裡頭的情景都還未瞧見,就已經命喪於此。

他收回了動作,側眸看向了坐在地上毫無動靜的人,道:“我帶你出去。”說著便要將人從地上扶起來。

可也不知這人是不是瘋了,在他伸手的刹那,竟是拿著燒、火、棍揮了過來。

林清見此側眸直接躲開,下一刻按住了他的雙手,又取了紅線纏了上去,將人綁了起來。

這人一看就是瘋了,任由他如此,隻會擾亂自己。

“放開我,你們都是一類人,你明明可以早來,你明明可以早來的!”劉有一見自己被捆綁,瘋了一般掙紮著,看著林清的目光也都是恨意,恨得想要殺了他。

林清並沒有理會他,隻攥著紅線的一頭拖著人離開了此處。

方才兩人那麼一番鬨騰,怕是一會兒就會有人來此處,再不走就成了彆人的甕中之鱉了。

逃離的路上這個劉有一不斷地喊著,瘋瘋癲癲的。

唯恐被人注意了,他抬手給了一掌,吵鬨聲也隨之消失。

青山道觀內寂靜不已,誰也沒有注意到兩人的離開。

等到發現時已是片刻後,寂靜的道觀猛然哄鬨了起來,一夜未眠。

林清帶著人回了天命城酒樓,城內空空蕩蕩 ,酒樓更是大門緊閉,早已夜半。

他輕拍了拍門板,等了片刻裡頭就開了門,酒樓掌櫃迎了出來。

在看到林清時,他稍稍鬆了一口氣,道:“仙人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仙人在上頭遇到了什麼不測,可擔心死了。”邊說還邊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順著氣。

也在同時,他瞧見了被林清攥在手中的人,隻穿了一身破爛衣,渾身染血,疑惑地道:“這是怎麼了?”

第 33 章 迷途的神醫

林清聽著他的話也知道說的是什麼, 手一提將紅線纏繞的人給拖了出來。

鬆了手,他看向了酒樓掌櫃,道:“他是劉有一。”

“你說什麼!”酒樓掌櫃儼然是被這番話給驚著了, 低眸再次看了過去。

燈火落在劉有一的麵上, 雖然被血跡沾染, 但隱約還是能看出些模樣來。

他見過劉有一幾回, 因著病痛不常出門生的有些白淨, 此時坐在地上沒什麼動靜的人,可不就是劉有一嘛。

隻是,隻是為何會變成這幅模樣。

他被驚到了,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說什麼。

待好一會兒後他才抬頭, 看向了林清, 道:“他為何會變成這幅模樣?”話音中染滿了詫異。

“等他醒了,你問他便知。”林清儼然是並不打算多說什麼, 側眸又瞧了一眼掛於天際的明月,不知是想著什麼眉間緊皺了起來。

酒樓掌櫃此時還被劉有一這幅模樣給擾著,那也是輕顫著手,好一會兒都緩不過來。

直到片刻後, 他才清醒了過來,扶著人便要入門。

林清見人入了酒樓, 並未多作停留, 騰雲離開。

占了青山道觀的人,在知曉道觀裡邊兒死了人定然會提前動身。

至於這個劉有一也不過就是、誘、餌之一,他們不會在乎,更不會去尋, 也隻會以為有人前來救走了他, 救人者還殺了人。

如此之下, 他們為了迷途林內的東西不會在青山道觀多待,興許此時就已經動身了。

對於迷途林內的東西,他雖然也曾好奇過,但並沒有什麼心思入裡邊兒。

不過這會兒到是個好機會。

出了天命城,行了約莫數十裡地,迷途林坐落在迷途穀內。

穀內四麵環山,雲霧繚繞,終年不散。

林清抵達迷途林時已是午後,他並沒有立馬入林而是守在了林外,靜觀其變。

他想青山道觀內的人應當是還未到,帶了如此多的凡人,再快怕也要入夜後才能到。

現在貿然入林,怕是難以尋到這幾人,還不如跟隨一塊兒進去。

林內寂靜不已,連一絲雀鳥聲都沒有,著實有些詭異。

約莫等了幾個時辰,終於是看到天際行來的數人,浩浩蕩蕩。

許是因為出了青山道觀,前來的數人沒有再穿道袍,到是穿上了他們自己的衣裳,腰上還掛著象征他們身份的令牌。

林清這會兒就躲在迷途林邊緣,凝眉瞧著不遠處的人,低聲道:“飛虎幫?”

這飛虎幫在神州算不得什麼大幫會,自然也是無法同各大仙門作比較,不過就是占了個山頭自立為幫罷了。

他接的任務較多,也聽過這個飛虎幫,燒殺辱掠,殺人奪物,無惡不作。

儼然也是沒有想到,占了青山道觀的竟是飛虎幫。

看來道觀內的那些道士應當也已經遭遇毒手,怕是屍骨不存了。

飛虎幫幫主燒刀傲境界頗高,昨日一行還真是驚險,若是讓這個燒刀傲給遇著,定然是要折在青山道觀內了。

他看著外頭的數人眉間皺的愈發厲害,片刻後才退身入了黑暗中。

這會兒天色已晚,飛虎幫眾人並未入林,而是在外頭稍作停留,待第二日才入了裡邊兒。

林清一直同他們間距一裡地跟著,雖然他隱去了氣息,但跟久了定然會被察覺,也隻得用神識探查他們的走向,隨同一塊兒。

林內錯綜交雜,雲霧渺繞,若是不慎怕是會迷途其中。

走在最前頭的是兩個身著麻布衣的男子,衣裳破爛,麵如土色,大睜著的眼中染滿了驚恐。

許是當真是在害怕,兩人哆哆嗦嗦地走著,雙目更是四下看著,深怕有什麼東西衝出來。

“走快點!”

一聲厲喝傳來,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道鞭聲,猛然打在了其中一人的身上。

衣裳瞬間被劃破一道口子,血水也隨之溢了出來。

被打的人本就身子不濟,如此之下直接摔在了地上,疼得大叫了起來。

“起來!”拿著鞭子的飛虎幫幫眾再次揚手抽了下去,眼中染滿了怒火,邊、抽、邊道:“起來,我叫你起來,繼續走!”

抽鞭子的力道極重,再這寂靜的迷途林內顯得格外清晰。

“饒命,饒命,我走,我走。”被抽的奄奄一息的人顫顫巍巍地說著,麵色蒼白不已,好半天後才爬起來繼續走。

很快,隊伍又再次朝著林內移動,就好似方才的一切也不過就是一場夢罷了。

走在隊伍之中的一名身著白衣道袍的人緩步到了燒刀傲的邊上,手中折扇輕敲了敲掌心,道:“幫主,有什麼東西跟著我們。”

“恩。”燒刀傲聽聞低應了一聲,他一早就知道有什麼跟著他們,但是一直都未現身探不出虛實來。

他朝著四周瞧了瞧,看著圍繞在周圍的濃霧,眉頭緊皺了起來。

如此之下,他快速釋放元嬰期氣息,震懾四方。

不過是片刻,林內便陷入了寂靜,靜的令人駭然。

如此強勁的氣息,饒是跟在一裡外的林清都被擾的身子一顫,快速扶住樹乾才稍稍站穩了些。

可卻也被這股氣息震的麵色蒼白,知曉飛虎幫應當是有所察覺了,他在恢複知覺的瞬間化為一道青煙消失在了原地。

原以為一裡地應當不會被察覺,卻沒想到這個燒刀傲仍然是察覺了,想來境界應該已經到了元嬰中期。

若再這麼跟著,怕是會被直接抹殺,此時的氣壓也不過就是警告罷了。

他離開了原地,可卻仍然用靈識跟著。

飛虎幫的目的是妖獸背後的東西,定然會與妖獸正麵撞上,他要想趁亂將東西帶走,起碼這會兒不能同人家正麵撞上。

很快,他就到了幾裡地外,微喘了一口氣才稍稍恢複了些,可麵色仍然是有些蒼白。

果然是一幫之主,實力真是不容小覷。

至於還留在原地的燒刀傲儼然也察覺到了他的離開,收起了氣息,麵上更是帶上了不屑,道:“雜魚亂蝦!”

對於這種無名鼠輩他是半分也瞧不上,不過就是一些想要趁亂撈些好處的人罷了。

他燒刀傲的東西豈是這些人能覬覦,現在隻是警告,再有下次他定是會將人殺了。

“人走了。”白衣道者已然探察不到林清,知曉人應該是已經走了。

燒刀傲低低地冷哼了一聲,濃眉一皺,道:“繼續走,今日一定要把東西奪到手!”

隨著他的一聲話落,眾人才又繼續浩浩蕩蕩的前進。

他們移動時,林清也瞧見了。

雖然沒能繼續這麼跟著,可他一直用神識探察著,一舉一動皆在他的眼下。

不過他這麼乾等在這兒也不是問題,此處畢竟是迷途林,會出現什麼妖獸都不為之。

彆到時他沒得到想要的,反而先讓那些妖獸給纏上了。

意識到這,他抬眸看向了四周,密林內濃霧繚繞,完全瞧不清前頭的路。

隻是如此遮掩下,依稀還是能瞧見不遠處的崖壁。

想來他這麼一番離開是到了迷途林的邊緣,既然無法正麵跟著,那也就隻好繞遠路的跟著。

他快速撕了一張隨行符,林內一陣穿梭,猛然躍上了崖壁,就這麼沿著崖壁跟隨著。

夜幕降臨,幾人在林內走了一日,什麼都未遇上,甚至連隻尋常妖獸都沒有。

太過詭異,讓飛虎幫的眾人極其警惕。

當然警惕的還有林清,實在是太詭異了,迷途林內即使出了隻專吃人的妖獸,鎮壓了整座迷途林。

但這也不是讓林內沒有一隻妖獸才是,不僅僅飛虎幫沒有碰上,就連他都沒有碰上。

為何會如此?

滿是不解之下,他尋了一處還算安全的地方躲了起來,掩去了身形。

白日裡的迷途林很危險,但入夜後的迷途林更危險,稍有不慎屍骨無存。

飛虎幫的眾人自然也是知道,此時已經停歇稍作歇息。

林清一直用神識瞧著,身子就靠在一處暗石邊上,一襲紅衣同黑夜融為了一體,驚豔無比。

他除了探察飛虎幫的動向,同時還在自己的周圍探察,以防有什麼東西襲擊。

不過這麼一番探察下仍是什麼都沒有,就如同白日裡一樣,一隻妖獸都沒有,就是雀鳥的叫聲都沒有。

“真奇怪。”他低低地念了一句,眉頭也皺的愈發厲害,久久不曾鬆開。

也在這時,身側不遠處傳來了一番動靜,一團黑影快速奔來,速度極快。

林清一見猛然靠在了暗石邊上,目光也隨之落在了躍上樹乾的黑影,下一刻又快速去了前頭。

不知是沒有瞧見他,還是當真是沒有注意到他,黑影並未去看他而是去了不遠處。

他知道那是飛虎幫的方向,隻是那團黑影是什麼?

這讓他愈發的疑惑,看黑影的模樣儼然是察覺到了飛虎幫的存在,這相聚數十裡地都能發現飛虎幫的存在。

可他也不過同這黑影相差幾米,竟然未能看到他,奇怪。

如此奇怪之下,他緊皺的眉頭愈發的厲害,隻看著黑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淅淅索索——

也在這時,後頭又傳來了一番動靜,一雙手猛然伸了過來。

林清自然是察覺到了,快速轉身攥住了襲來的手,同時掐上了那人的脖子,儼然是要將他的頭給摘下來。

目光中染滿了冷冽,殺意四起。

隻是他的手在即將碰到身後人的頸項時,耳邊卻傳來了一聲求饒聲,聽著有些蒼老。

“彆殺我。”

低低地求饒聲擾的林清皺起了眉,可他沒有就此收手而是掐住了那人的頸項。

也是在同時,他瞧清了此人的模樣,如同聲音一般是個模樣蒼老背上背著個藥簍的老者。

可他仍是沒有鬆開此人,畢竟此處可是迷途林,裡頭危險重重,他可不認為一個毫無作用的老者能隻身入裡邊兒。

要麼就是有人護著,要麼就是這老者本身就是世外高人。

意識到這,他手下力道一重,冷然道:“你是何人?”話音裡邊兒還帶著一抹冷意。

白發老者被這麼掐著脖子下意識揚起了頭,呼吸有些難耐,幾回想要掙脫可卻幾回都不得。

此時又聽著他詢問,下意識拍了拍他的手,後頭還指了指自己,儼然一副想要說話可卻無法說話的模樣。

林清注意到了,稍稍鬆了些力道,“是誰,為何再此?”

“咳咳——”

也是在同時,低咳聲傳來,久久不曾散去。

待好一會兒後,白發老者才稍稍緩了過來,他看向林清的目光也都是不高興,險些就將他給殺了。

不過他也不敢亂動,畢竟林清的手還在他的脖子上。

隻是這麼被掐了脖子,他那也是暫時說不上話來,大喘著氣。

林清見他一個勁喘著氣說不得話下意識低下了頭,就見此人腰上掛了枚木製腰牌,伸手給翻過瞧著。

腰牌隻是用尋常的檀木所製,上頭也隻寫了醫仙長語四字。

他看著上頭的字眉頭皺的愈發厲害,片刻後才再次去看眼前的人,道:“你是醫仙?”

醫仙的名號在他們修士之間極少流傳,大多也隻有凡界才會有如此稱號。

眼前此人更是毫無靈氣,可見也不過就是個凡人罷了。

再者,雖然醫仙的名號在修士間不曾流傳,但多少還是有所耳聞,知曉凡界稱得上醫仙的幾人。

眼前這個醫仙長語,正巧他就知曉。

他收了攥著腰牌的手,瞧著醫仙又是一番咳嗽,道:“你當真是醫仙?”

“咳咳——”醫仙又連著咳了一會兒,隨後才抬眸看了過去,用著沙啞的嗓音道:“你個小娃娃,年紀不大怎麼殺意這麼大,我這把老骨頭差點讓你給斷了。”說著又是一聲咳嗽。

年紀不大?

林清聽著醫仙的話下意識輕挑了挑眉,不知怎得竟是覺得這話有那麼些好笑。

自己這幅模樣雖然瞧著也不過一二十歲,但實際早已有了三百來歲。

而醫仙雖然瞧著白發蒼蒼一副老者的模樣,但年紀定然也不過才百來歲罷了。

要真喊起小娃娃,他喊醫仙還差不多。

不過,在凡界醫仙這幅模樣已經算是老人了,同修真界自然也是完全不同,該有的尊重還是得給。

他也就沒說什麼,低行了禮,道:“擾著醫仙了。”

醫仙到是沒有多去想他到底是修士還是凡人,隻瞧著他這年少的模樣便順口說了小娃娃。

此時見他道歉,也沒多加為難,應著點了點頭。

但脖子才被掐過,他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疼的難受。

他從袋中取了些止痛丸來,吃了些才稍稍緩和了些。

林清見狀也知曉是自己下手重了,話語未出隻低笑了一聲。

但片刻後他又收起了笑,疑惑地看著醫仙,道:“醫仙為何在此?”

此處是迷途林,就是修士入內都得三思一番,可現在醫仙一個凡人竟然在裡邊兒,並且周圍也沒什麼人。

林內妖獸眾多,很好奇這個醫仙是如何活下來的。

而他的不解,醫仙儼然也瞧出來了,麵上帶著些許無奈,道:“前些時候,張家的小公子突然染了重病,需得迷途林內三生花救治。”

他說著又抬起了頭,用著還算清明的目光看向了林清,道:“張家原是想呈了任務前往天知閣尋修士來此處尋三生花,但張小公子病症來勢洶洶,張家便召集了家中修士闖迷途林,闖也就算了還非得把老夫帶上。”

這話說著他悠悠地歎了一聲氣,儼然也是極其無奈。

可若是不來,怕是先死在張家了。

林清聽著這話多少也知曉其中的曲折,三生花確實是迷途林所有,就是都帶了修士為何現在隻有醫仙一人不見其他人。

這讓他有些迷惑,片刻後道:“既然如此,其他人呢?”

“死了。”醫仙又歎了一聲氣,想著先前的事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幾個入林的修士都死了,隻餘下他這個老頭子。

死了?

林清聽聞微楞了片刻,按說會入迷途林多少是會有所準備,不至於全死了才是。

可現在卻是全死了,就剩下個毫無作用的醫仙。

他下意識皺起了眉,半句話未有。

但醫仙又哪裡不知何意,低低地道:“我們才入林不久就遇上了妖獸,正是方才出現的那隻,它用聲音引、誘、逼得修士們自相殘殺,但不知為何對老夫卻是一點兒用處都沒有,這才趁亂逃離。”

“對你無用?”林清聽聞眉間皺的愈發厲害,但也不過片刻卻又散去。

妖獸喜歡吃人,凡人和修士都吃,但更喜歡吃修士。

因為修士體內的靈氣可助妖獸修煉,音色自然也是為了引、誘、修士。

想來正是如此,對於凡人反而沒有太大的控製,正巧就讓醫仙逃了。

他收回了視線轉而看向了方才那道黑影離去的方向,依著醫仙話中之意,方才離開的黑影就是那隻妖獸。

那這會兒飛虎幫怕是凶多吉少,興許這會兒已經交上手了。

神識探察之下,就見一處樹乾上蹲著那隻黑影。

也不知是做了什麼,飛虎幫的眾人竟是未察覺。

黑影盯著火堆邊的眾人,通紅的瞳孔仿佛即將滴血一般,令人駭然。

許是看到了什麼美食,它輕輕咧開了嘴,細長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尖銳的牙齒也隨之露了出來。

也在同時,喉間傳來了一番震動,低低地音色緩緩而來,再這密林中顯得格外清晰。

“什麼聲音,什麼聲音!”

火堆邊的眾人自然是聽到了聲音,快速起身,手中劍落在身前,滿是警惕地看著四周。

可漆黑的密林下卻是什麼都看不見,哪怕有火光,哪怕他們是修士可夜視都瞧不清楚,就好似有什麼東西將此處全數遮掩了一般。

正是如此,眾人的心都提了起來,什麼都瞧不見使得他們焦慮不安。

音色不斷傳來,刺耳難聽,震的人耳疼。

明明是這般的難聽,可眾人卻好似根本察覺不到一般,思緒都飄忽了起來。

燒刀傲也是第一回遇上這隻妖獸,隻聽手下傳來說音色、誘、人,現在一聽還真是如此。

他快速起了身,釋放元嬰期氣壓,以此散去了周圍的音色。

正是如此,周圍的幫眾才得以有一絲喘息。

“尋到了嗎?”燒刀傲見此側眸看向了邊上的白衣修者。

白衣修士收回了神識,搖了搖頭,道:“沒有,那隻妖獸藏起來了。”

燒刀傲聽著這話眉頭緊皺了起來,一隻妖獸而已,竟然能躲過元嬰的追尋,背後藏著的東西定然是極其厲害。

這也使得他愈發想要得到藏起來的東西,眼底也都是勢在必得。

至於就躲在眾人眼皮子底下的妖獸看向了燒刀傲,嘴角一裂露出尖銳的牙齒來,笑了起來。

音色再次襲來,隱隱有了要衝破氣息的模樣。

“是誰,是誰!”

正當周圍陷入寂靜之時,耳邊傳來了一道道慘叫聲,下一刻更是有刀刃聲傳來。

血水染了一地,原本還思緒清明的眾人突然自相殘殺,分不清敵我,一時間混亂不已。

“殺了你,殺了你!”

“是敵人,殺啊!”

猛然間,所有人都瘋魔了起來,亂作一團。

刀光劍影之下,又見黑影快速襲來,猛然撲向了燒刀傲。

燒刀傲原是想穩住眾人,可連半句話都未有,見黑影襲來,細長的尾巴帶著淩厲的風聲襲上心頭。

他沒有再出聲,而是動手快速擋下。

火堆邊不斷地傳來慘叫聲,血流了一地。

至於被當做、誘、餌的凡人看著眼前的殺戮那是嚇得連連後退,滿是驚恐地看著。

也是在同時,一道身影站在了他們的跟前,手上的劍刃還在不斷的滴血,雙目染滿戾氣。

“饒命,饒命,饒命。”

眾人見此慌忙求饒,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跪在地上求饒。

可話也才落,銀光一閃,人頭落地,血濺白衣,觸目驚心。

也正是如此,後頭的幾人被嚇得便要逃離,可卻無一生還。

林清瞧著那一片殺戮皺起了眉,也終於是知曉醫仙那句自相殘殺了,如此不費一兵一卒就殺光了所有人,當真是可怕。

不過燒刀傲的實力也不容小覷,將那妖獸打的連連後退。

妖獸自然也不甘落後,兩者打得難舍難分。

看著這一幕,他心底湧上了疑惑,一隻妖獸是如何做到與元嬰期正麵對決還隻是稍稍占了下風。

對此他很是不解,但也不過片刻他卻又好似想到了什麼,低喃著道:“難道是那件寶器?

這隻妖獸是近些年才出現的,就算是再厲害再凶猛也不可能和元嬰期打成平手,唯一能解釋的就是它背後的寶器。

意識到這,他快速起了身,準備離開。

“誒。”醫仙見他起身忙也跟著起身,又道:“小娃娃你要去哪兒?”

*

作者有話要說:

嘻嘻,論有存稿的好處,提前擺在存稿箱的(*^▽^*)

伴娘真是不好當,陪著新娘拍照到處跑,最重要的是小作者平時不穿高跟鞋,然後整隻腳廢了,哭

第 34 章 仙品斷劍

林清並未理會醫仙的話, 出了暗石便去了妖獸來時的方向。

現在妖獸被燒刀傲纏著,是最好奪取寶器的時候,再有下次可就沒有如此好的機會了。

這妖獸與燒刀傲定然會死一人, 寶器不管到誰的手上, 他都得不到。

所以他要在這一人一獸分出勝負之前, 尋到那件寶器。

後頭的醫仙忙也跟了上去, 他知曉眼前的小娃娃定然不是尋常人, 就衝他一個人在這兒還能如此冷靜便能看出。

他一個人是出不去這迷途林,如今也隻能跟著林清了。

隻是此處是那隻妖獸的地盤,就連其他野獸都不敢靠近,貿然出去真的沒事嗎?

林清自然知曉他心中所想, 隻是他並沒有什麼心思去解釋, 更沒有太多的念想去護著他。

密林內雲霧繚繞,陣陣寒意直逼身軀, 令人不寒而栗。

他在林內尋找著那隻妖獸的巢穴,雖說他先前也隻看到一抹黑影,但依稀還是瞧見那隻妖獸身上長了羽翼。

可因著是黑羽又同黑夜融合,如此看去倒像是個移動的影子。

想來應該是什麼禽類, 築巢應當是在山石壁上亦或者是樹上。

寂靜的林內,兩人快速穿梭著。

隻是這醫仙畢竟是年紀大了, 根本就跟不上他的腳步, 好幾回被落下許多。

約莫行了片刻,有陣陣血腥味緩緩而來,更有腐臭味一同湧來,令人作嘔。

他快速停下了步子, 冷眸看向了四周。

醫仙這會兒也已經到了他的邊上, 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麵色也是蒼白不已。

待好一會兒後他才稍稍緩了些,見林清站在原地未有動作,用著沙啞的嗓音道:“怎麼了,是不是那隻妖獸回來了?”話音中也隨之帶上了一抹慌亂,眼中布滿驚恐。

那隻妖獸吃人他也是親眼所見,若當真是遇上了,怕是死路一條。

林清並沒有理會身後的詢問,隻冷眼看著前頭,眉間皺的愈發厲害。

就見林間布滿骸骨,到處都是殘肢屍骨,宛若落了一地的白雪。

地上還有散落的衣裳殘片,許許多多,數不勝數,可見折在這兒的人有多少。

這也使得他連呼吸都稍稍放輕了些,待片刻後才緩步走了上去。

原以為方才看到的骸骨已經夠多了,可越靠近便越厲害,當真猶如積雪,骨架堆積如山,更甚至連樹上都掛了許許多多。

還有一些是才死的,骨架上染著血跡,筋肉連在上頭,觸目驚心。

“這這這!”

很顯然,醫仙此時也看到了,借著落入林內的月光看清了周圍的一幕,隻覺得心尖一顫麵色煞白。

他是醫者,見慣了人骨血肉,應當是不會怕才是。

可看到這堆積如山的骨頭時,他發現竟是連手都在抖了,甚至他還看到其中一具正是送他來迷途林的修士,衣裳還掛在上頭,可人已經成了一具骨架。

如此駭然的一幕,饒是他都有些站不穩,胃部一陣抽痛竟是險些吐出來。

林清並沒有理會醫仙的動靜,他徑自朝著前頭行去,就連腳上踩到了骨頭都沒有在意。

終於是在骸骨中心瞧見了幾棵被銀絲纏繞的巢穴,銀絲宛若蛛絲將幾棵樹全數包裹,而上頭也同樣是黏著許許多多的骸骨,就如同裝飾品一般。

不,也不是。

與其說骸骨是裝飾品,不如說這巢就是由骸骨堆積而成,令人駭然。

隻是,他猜測寶器應該就在妖獸的巢穴,可四下除了滿地的骸骨外便是什麼都沒有瞧見。

但他可以確定,寶器定然是在這兒。

自入了此處他便察覺到一股極強的氣息,是隻有仙品寶器才有的氣息,所以東西定在這兒,就是不知具體在哪兒。

他又四下瞧了瞧,目光隨之落在那個由人骨堆積起來的巢穴,眉間一皺道:“難道在裡麵?”

既然在外頭尋不得,那東西應該就在裡麵了。

意識到這,他一陣踏空縱身躍上了樹。

原本還站在後頭的醫仙一見他動作那是驚的不得了,尤其是還瞧見他上了樹。

這若是妖獸回來,可不就是羊入虎口,有進無出。

他下意識便要出聲,可才啟口卻又生生給壓了回去,此處畢竟是妖獸的巢穴,誰也不知道還會不會藏著什麼。

若是貿然出聲,怕是會引來什麼彆的東西,到時可真是幫了倒忙了。

不敢再多想,他躲到了暗處,可看著林清的目光卻是布滿擔憂。

林清並不知醫仙的擔憂,他這會兒正瞧著前頭深不見底的巢、穴、入口,還有陣陣寒風帶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味緩緩而來。

但同樣的,屬於仙品的氣息也是極重,可見東西就在裡頭。

“看來,這是非入不可了。”他瞧著入口低喃了一句,撕了張風符傾身遁入其中。

巢、穴、內陰冷不已,濕意陣陣,腳踩在絲線上就好似是踩在棉花上一般,難以落腳。

此處巢、穴、極深,走上片刻竟也沒有走到底,就好似自成一體般。

“額——”

也在這時,一聲痛苦的低喃聲傳來,再這巢、穴、內顯得格外清晰。

他下意識側眸看去,就見銀絲下竟是纏繞著一具屍身,雙手已經被啃得隻剩下骨頭,半個身子還掛在上頭。

鮮紅的血水順著指骨滴落,染紅了銀絲。

想來妖獸是才吃了一半就將其棄在了這兒,興許就是發現了飛虎幫等人。

“殺了我,殺了我”

很顯然那人也注意到了他,拚儘全力說著最後的話,被如此活吃當真是痛苦,還不如一死了斷。

林清自然也是知曉,並未多說什麼,側眸繼續往裡邊兒行去。

可隨著他的離開,獻天縷自半空中緩緩飄去,待下一刻猛然刺穿了那人的額間。

許是真的解脫了,那人死之前低笑了一聲,片刻後才沒了氣息。

林清這會兒已經入了巢穴、、深處,同樣的,地上堆滿了屍骨,但因著銀絲纏繞到也看不大清楚,就是偶爾會踩到。

細碎的骨骼斷裂聲緩緩而來,聽著便令人毛骨悚然。

也在這時,前頭傳來一道淡光,陣陣仙氣一同而來,竟是驅散了四下的腐臭味。

當真有!

他看著前頭的光亮迎了上去,不過是一會兒就看到了一口劍盒,光亮自劍盒內流淌而出,宛若雲煙般落入地麵。

也正是如此,周圍一片被流淌的光亮照亮,宛若白晝。

看著被銀絲纏繞的劍盒他下意識皺起了眉,原以為會是個稀世寶器,卻沒想到竟是個劍盒。

細瞧了瞧,見劍盒上刻著朵朵海棠,紅豔似血,清冷動人。

唯恐劍盒有炸,他並未動手觸碰而是拂袖一揮,劍盒也在瞬間被打開露出了裡頭東西。

“斷劍?”他看著劍盒內的斷劍微愣了片刻,眉頭也皺的愈發厲害。

知曉裡邊兒的應該是劍,但卻不知竟是一把斷劍,源源不斷湧來的仙氣正是此劍流淌。

雖然隻是一把斷劍,但依著上頭的劍峰也能看出,此劍未斷之前定然極其鋒利。

他看著此劍伸手撫了上去,劍柄處是由冷玉所製,指尖觸碰之下還有絲絲涼意湧來,冷得他一陣哆嗦。

“怎麼這麼冷?”

太過冰冷使得他下意識收回了手,原以為是劍柄冷玉導致,可現在一看恐怕是這劍自帶寒氣,令人無法觸碰。

但也不過片刻他卻又緩了過來,再次伸手撫上了劍柄。

這回他並沒有同方才那般細細撫摸而是猛然攥住了劍柄,將其從劍盒中提了出來,光亮詫然消散,四周頓時陷入了黑暗。

斷劍上有寒意猛然襲來,冰霜很快凍住了劍身,更甚至連他的手上都結出了冰霜,寒冷刺骨。

他看著手上的冰霜,眉間一擰,低聲道:“在抗拒?”

此劍定然是哪位前輩的命劍,但劍會流落迷途林,想必是哪位前輩被人斷了命劍死於非命,命劍流落其中讓這妖獸給偷來了。

命劍已然失去了主人,按說也不該會抗拒彆人才是,可現在卻在抗拒他。

如此之下,他運氣心法試圖驅散斷劍的抗拒。

但這劍畢竟是仙品,竟是難以將其抗拒散去,反而是他的整隻手都已經被冰霜所凍結。

知曉再這麼下去,怕是整個人都得被冰霜凍住,他快速收了手將這斷劍又給丟回到了劍盒內。

也是在同時,手上的冰霜全數化為碎片落在了地上,緩緩流光宛若雲霧自劍盒內流淌,照亮四周。

看來這劍盒應該也是那位前輩的,不然怕是這劍盒也早已經被凍成冰了。

意識到這,他伸手便打算將劍盒取走。

至於還在數十裡外的妖獸儼然也察覺到了異樣,一雙瞳孔愈發的紅潤,眼底染上了焦躁。

下一刻快速遁入黑夜,離開了此處。

纏鬥中的燒刀傲也隨之退出了幾米之外,可見它要逃,運氣快速追了上去。

妖獸突然離開,定然是出了什麼事。

難道是有人趁亂奪寶!

這突如其來的念頭讓他猛然想到了先前跟蹤的人,若當真是如此,寶器怕是已經不見了。

“該死!”他在一番低咒下,不再多作停留,快速跟上。

躲在角落中張望的醫仙見林清進去許久都不出來,擔憂不已。

“怎麼還不出來,這小娃娃不會死在裡邊兒了吧。”他說著那是心頭一驚,當真是以為人死在裡邊兒。

又在原地蹉跎了一會兒,他才打算出去瞧瞧。

隻是也才挪了步子,他竟是瞧見地上有一株開的極好的白色花朵,正是他此次入林所要尋找的三生花。

瞧著那兒,他驚喜地蹲下了身,“三生花!”

也是在同時,他嗅到了一股極重的腐臭味,有什麼東西落在了他的身前。

他聽著耳邊的聲音緩緩抬起了頭,恍惚之下就見前頭出現了一道巨大的黑影,通紅的雙瞳染著寒意正盯著他。

借著月光,他看清了眼前的黑影,竟是隻猴頭狼身的妖獸,身上還長滿了羽翼,裂開的嘴角映射著尖銳的牙齒。

也不知是吃了什麼,上頭染滿了血水,觸目驚心。

他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妖獸,一下就認出正是先前那隻,驚恐的往後頭一退猛然坐在了地上。

許是真的太過害怕,身子輕顫不已,大張著嘴竟是連點聲音都出不了。

妖獸瞧著他滿臉的害怕,想來是被取悅了,嘴角一裂又笑了起來。

也正是如此,鮮血猛然滴落,染在了醫仙的衣衫上。

陣陣惡臭快速襲來,醫仙看著落在自己身上的鮮血以及越來越靠近的妖獸,終究是壓不住心底的驚恐,慘叫出聲。

“啊!”

一聲慘叫下,驚散了林內的寂靜。

收了劍盒正準備離開的林清自然是聽到了聲音,快速回過了頭,“糟了!”

知曉那是醫仙的聲音,如此慘叫,必定是那隻妖獸回來了。

看來燒刀傲沒有拖住它,在察覺到仙品異樣,急忙趕回來了。

意識到這,他沒在原地停留而是直接離開了此處,順著來時的方向去了巢、穴、外。

很快他就出了巢、穴,入眼便見那隻妖獸在前頭的樹邊上,大張著滿是獠牙的口,而醫仙則癱坐在地上。

眼見妖獸即將咬上醫仙的頭,他側眸一瞥看向了邊上掉落的頭骨,抬腳一踢將其踢向了妖獸。

頭骨猛然襲中妖獸的頭顱,吃痛之下使得它傳來陣陣嘶喊聲,刺耳難聽。

它快速抬頭看向了巢、穴、前的人,知曉頭骨正是他所為,瞳孔愈發的紅豔染滿殺意。

下一刻它拋下了癱坐在地上的醫仙,動身朝著林清襲去。

羽翼下的爪子鋒利無比,在月色下散發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隻要被碰上定然會被割掉一塊肉。

瞧著那雙爪子襲來,林清側身快速退離。

隨著他的退離,妖獸緊追其上,不過是片刻巢、穴、便已經被擊毀,碎骨落了一地。

林清在幾步退離後看向了還癱坐在地上的醫仙,美眸一沉快速朝著醫仙行去。

這妖獸連燒刀傲都沒能將其處理掉,他定然也是無能為力,隻能想法子離開。

若不是還有個醫仙在,他這會兒早已逃之夭夭,可醫仙在他也不能將人棄在這兒。

隻是他這也才動身,耳邊卻是傳來了刺耳的聲音,刺的他耳疼。

可明明是如此的刺耳,他卻又覺得很好聽,宛若音曲般動人。

思緒恍惚之下,他見眼前出現了輕雲洞府,府外還有一處蓮花池,半疏海棠開的極好,隨著暖風落於池中。

嘩啦——

也在這時,清澈的水聲緩緩而來,一尾月白魚身猛然在水中湧現,隨後又有一道身影躍到了池子邊上。

白皙纖細的身子映入眼簾,月白鮫綃隨意的散落在地麵。

明明就有衣裳,可卻總是鬆垮的散落在手肘處,真不知是想做什麼。

他瞧著這一幕下意識低笑了一聲,這條魚真是奇怪,一點兒也不像傳聞中的鮫人。

許是注意到了他,池中的鮫人回過了身,俊美的麵容上還帶著一抹嬌柔,在瞧見他的時候嘴角微仰笑了起來,令人驚豔。

如此絕美的人林清第一回見,恍惚之下竟是緩步走了過去。

方才還癱坐在地上,被妖獸給嚇著的醫仙此時也有些清醒了過來,他側眸看向了林清。

可卻隻瞧見林清朝著妖獸走去,竟是連一點防備都沒有。

妖獸就好似是瞧見了美味的食物般,纖細的長舌、舔了舔染著血水的牙齒,見林清已經到了跟前才大張著口咬了上去。

“小娃娃!”醫仙一見驚的不得了,嘶喊著出了聲。

隻是林清卻是半句都未聽見,被仙品浸染修煉下的妖獸對於音色的控製早已爐火純青,清楚的抓住所有人的、欲、望。

饒是燒刀傲都險些被迷惑,更彆提不過金丹期的林清了。

千防萬防卻也防不住如此迷惑,以至於此時已經站在妖獸跟前,他都未醒。

腥臭的血水從妖獸的口中緩緩落下,宛若枝頭上的海棠花般染在了林清的衣裳間,驚豔無比。

正當妖獸即將享用送到眼前的美食時,卻見一道暖光湧來,頃刻間化為劍氣衝散四方。

“阿清。”

低低地一聲輕喚隨之而來,拂散了迷惑眾生的嗓音隻餘下了一片清音,宛若音曲般擾人心弦。

也正是這一道清音,林清被迷惑的思緒在瞬間清醒,眼前不再是白之如那副絕美的模樣反而成了那隻妖獸,黑羽在月光下泛著妖、豔、的寒意。

看著眼前突如其來的變化,他猛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竟是不小心中了妖獸的、誘、惑。

妖獸自然也是聽到了突然出現的聲音,可它聽到的不是輕喚而是極其刺耳的聲音,就好似要將它的神魂全數擊碎一般。

如此之下,它隻覺得頭痛劇烈,抱頭嘶喊出聲。

就連妖獸都被這道聲音震的渾身抽搐,醫仙不過一介凡人,更是瞬間七竅流血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嘶喊聲不斷地傳來,再這迷途林內顯得格外清晰,令人駭然。

林清見狀快速退離幾步,他不知道這妖獸為何突然如此,但也知道此時是擊殺妖獸的大好機會。

紅衣一拂,三千獻天萬縷齊發,紅絲繞身,不過是頃刻間便全數纏繞在了妖獸的身上。

妖獸因著頭痛難耐本就極其暴躁,此時又被獻天縷纏身,不斷地掙紮著,同時還用那雙鋒利的爪子撕扯獻天縷。

隻是這獻天縷為仙品寶器,一經捆綁便再無掙脫,無堅不摧,殺人與無形。

很顯然,妖獸也察覺到了,知曉要離開這獻天縷唯有殺了獻天縷的主人。

它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看向了林清,雙爪一伸猛然朝著他襲去,勁風陣陣,冰冷刺骨。

林清自然是看出了它的招式,翻身落在了一側,雙手一合快速結印,紅光詫現,“收!”

獻天縷隨之收緊,妖獸頓時猶如籠中困獸,掙紮的越厲害,獻天縷便纏的愈發緊。

哢嚓——

隻聽聞一聲脆響,骨頭碎裂,一雙手宛若斷了線的風箏般聳拉著落在了身側。

陣陣劇痛使得妖獸嘶喊的愈發厲害,鮮血自口中湧出,觸目驚心。

林清見狀,拂袖再揮便見手中斷劍出現,月色下泛起了森森寒意。

也是在刹那,斷劍瞬間被冰霜凍結,連帶著他的手也同樣如此。

隻是他就好似根本沒有注意一般,淩空一踏,手起劍落,方才還因為劇痛而嘶吼的妖獸突然沒了動靜。

寂靜了然之下便聞一道風聲,下一刻更有皮肉脫離聲傳來,一顆被斬斷的頭顱從妖獸脖頸處掉了下去。

許是不可置信,妖獸的兩顆眼珠子瞪的極大,通紅一片。

也在同時,斷頸處湧來一陣鮮血,染了一地。

林清屹立的身形也隨著頭顱的落地輕顫了片刻,手中劍掉了下去,落在了骨頭堆中。

他看向了自己的手,儼然是被凍傷了隱隱有些泛紫,指尖輕顫不止。

劍都斷了,還能如此抗拒其他人的使用。

方才也已經見識過斷劍的抗拒,原以為隻是不想彆人觸碰,可現在才知道,抗拒之下竟是要廢了他的手。

待片刻後他才斂了衣袖收回了手,掩去了那被凍到泛紫的手,同時還去取儲物袋中的東西。

若不是儲物袋內的東西,他可能真是要命喪妖獸之口了。

一頓翻找之下,他尋到了那個藏著泣珠的小布袋,淡淡的微光順著布袋流淌在儲物袋內。

方才隻知是儲物袋內的東西散去了妖獸的迷惑,卻不知究竟是什麼東西起了效用。

他將布袋打開倒出了裡邊兒的東西,兩顆泣珠以及兩枚鱗片,微光正是這鱗片傳來。

鱗片入手,微光很快散去,隻有奇香飄散。

“讓你給救了一命。”他瞧著手中的鱗片下意識低笑了一聲,也知道方才那一聲輕喚應當就是這鱗片引起的共鳴了。

窸窸窣窣——

也在這時,耳邊傳來了陣陣腳步聲。

“離開。”

他知曉應該是燒刀傲來了,不再停留而是收起了地上的斷劍,提著已經昏迷的醫仙離開了此處。

不過是一會兒,林內便陷入了寂靜,隻餘下了一具無頭屍軀。

燒刀傲也在此時出現在了林內,可卻隻看到滿地狼藉,先前同他纏鬥的妖獸早已死於非命,就連妖丹也被挖了。

他看著四周,試圖從其中尋出些什麼來,可彆說是人了就是連隻雀鳥都沒有。

“該死!”

一陣怒罵之下,他才入了那已經被損壞的巢穴,想要瞧瞧東西是不是還在。

可什麼都是徒勞,全數被搬空。

林清匆匆而去,再出現已是數十裡之外,天色漸亮,晨光落入林內宛若仙境。

不過他並未就此停留,隻要還在迷途林就不安全,燒刀傲隨時都能尋到他,唯有離開此處才算安全。

與此同時,不遠處出現了三道身影,瞧著還有些熟悉。

*

作者有話要說:

三十一章有小問題,小作者這兩天因為在外麵的原因所以沒有辦法改。

現在已經回來了,會把三十一章重修一遍,是小作者的錯,哭o(╥﹏╥)o

第 35 章 把你做成魚乾

他瞧著前頭突然出現的三人腳下一頓轉了方向, 並不打算同他們有所牽連。

隻是也才轉了方向便注意到燒刀傲的氣息湧來,當即便知這人是追著自己來了。

意識到這兒,他側眸瞥了一眼背上還算有點氣息的醫仙, 隨手將其丟在了地上, 最後化為一道青煙離去。

他想, 先前呂利安曾說入迷途林的任務是尋找什麼人, 想必是對提供者極其重要的人。

而到現在為止他也就隻瞧見了個落單的醫仙, 想必醫仙應當就是這三人所尋之人了。

若可以,他自然是能將醫仙送出去,截胡了他們的任務。

但眼下燒刀傲追來,再帶著個拖後腿的, 怕是難逃元嬰之手。

如此思量之下, 他也隻能棄了醫仙獨自逃離。

至於連著尋了兩日的宋一倫等人也注意到了前頭的動靜,隻見一道青煙消失在原地, 同時還有個人倒在樹邊上。

倒在哪兒不知是死是活,沒個動靜。

幾人見狀互看了一眼,隨即上前查看,見是一名身著麻衣的白發老者, 七竅流血慘不忍睹。

呂利安伸手探了探他的氣息,回眸道:“還活著。”

“是方才那人傷的嗎?”嚴天良聽聞想到方才離去的人, 眉間微微一擰。

他這話才落, 就見醫仙有了些許動靜,但也隻低喃了一番卻又沒了聲響,儼然傷的很重。

邊上的宋一倫見狀,道:“我們的任務還未尋到, 這人怕也是活不成了, 彆管他。”話音中還帶著一抹不耐煩。

這兩日隻要一想到林清的事他便惱怒不已, 隻想趕快找到任務所說的人離開。

呂利安聽出了他的不耐煩,自然也是清楚他是怎麼了,眉間一皺瞥了他一眼。

他並沒有多說什麼,眼下他們還在迷途林內,自然是以任務要緊,其他人的死活都與他們無關。

意識到這,他起了身打算離開。

可餘光卻是瞥見了醫仙腰上的腰牌,但因著翻了麵以至於瞧不見上頭的字。

他伸手下意識給翻了過來,就見上頭寫著‘醫仙長語’四字。

瞧著這四字他竟是愣了神,猛然抬頭再次看向了此人,眼底帶上了些許詫異。

嚴天良注意到了他的動靜,疑惑地道:“怎麼了?”話落接過了木牌,瞧著。

也正是這一眼,眼底的疑惑猛然散去化為了詫異,他側眸看向了呂利安,道:“是他!”

“看來是了,任務要尋的人。”呂利安點了點頭,儼然是沒有想到,尋了兩日的人竟然在此處見到了。

就在昨日,他甚至猜想過醫仙是不是已經死了,畢竟也隻是一個凡人罷了。

迷途林就是連修士都難以活著出去,更何況醫仙不過就是個凡人。

可現在卻是讓他們給遇上了,就是傷的不清,定然是同方才離去的人有關係。

隻是那人逃的太快,根本就沒有瞧清是何人,甚至連身形都瞧不出來。

不過無論那人是誰都與他們無關,隻要醫仙還活著就行。

意識到這兒,他取了顆丹藥喂到了醫仙的口中,隨即又穩下了他的心神,這才鬆了一口氣。

也在這時,他注意到一股強勁的氣息,此時正朝著他們襲來。

知曉是有什麼厲害的人物過來,他快速提起醫仙,道:“有人來了,離開。”話落直接離開了原地。

宋一倫與嚴天良自然也注意到了,隨同一塊兒離開。

待燒刀傲尋來時,隻餘下了一片寂靜。

“該死!”他看著空蕩的密林,眼底的怒意愈發的深。

如此惱怒之下,他一拳落在了一側的樹乾上,不過頃刻間整棵樹便被擊成碎屑,宛若清雨般落了一地。

林清借了土遁早已逃之夭夭,此時已出現在了迷途林外,明亮的日光拂散了他身上的寒意,紅衣似血,謫仙俊美。

他側眸瞥了一眼密林,什麼也沒說,乘風回了輕雲山。

才入境內他就去了蓮池邊,快速將衣裳全數褪下,一把火將其燒了。

而他也隨之入了水中,拂散了身上的氣息。

他雖然離開了迷途林,但屬於他的氣息定然還殘留在林內,燒刀傲一旦回過神來必然會尋到輕雲山。

若真要尋來,不僅那把斷劍會被奪走,就連自己都難保。

清冷的池水帶著靈氣緩緩而來,使得他不由得閉上了眼,感受著靈氣洗滌,很是舒適。

白之如此時就在池底,手裡邊兒還攥著兩顆珠子,溫潤宛若冷玉,晶瑩剔透。

他瞧著手上的珠子微微皺起了眉,思慮著哪一顆好。

可這還未想出個什麼來卻注意到池邊傳來了一番動靜,屬於林清的氣息也隨之湧來。

他快速回過了頭,就見一道身影入了水,青絲纏繞著海棠花在水中緩緩飄動,輕柔不已。

阿清!

瞧著這離去幾日突然回來的人,他歡喜地輕喚了一聲,同時還丟了手中的珠子,快速遊了上去。

嘩啦——

清淺的水聲緩緩而來,他已經浮出了水麵,一眼便瞧見了閉眸淺眠的人,謫仙般的容顏在晨光下泛著漂亮的光暈,俊美非常。

許是為了洗滌身上的氣息,衣裳半身未穿,白皙如雪的身子在水下若隱若現。

他看著這一幕,漂亮的鳳眸裡邊兒好似帶上了光,歡喜的嘴角都仰了起來,片刻後才遊了過去。

見染了水漬的頸項上還帶了些許紅痕,雖然經過了兩日有了消散的模樣,可卻仍是瞧的清楚。

這也使得他愈發的歡喜,伸手便撫了上去。

但又怕會惹林清生氣,指尖在即將觸碰到的刹那收了起來,抬眸細瞧了瞧。

注意到林清並未有所動靜,他又試探著伸出指尖輕撫了撫他漂亮的肩頭,好一會兒後又低喚了一聲,“阿清?”邊喚邊靠近了些許,瞧著他俊美的容顏輕眨了眨眼。

睡著了嗎?

他又張望了一番,見林清閉著眼一副並未要醒來的模樣,知曉應該是真的睡著了。

如此之下,他低低地笑了笑,這才挨著倚在了他的身上,漂亮的尾鰭也隨之卷上了他的雙足,細細嘶磨著。

“阿清,阿清。”他低低地喚著,瞧著他漂亮的頸項下意識低下了頭,舌尖輕探著細細舔允。

本就濕潤的頸項,隨著他的一番舔舐還帶上了一抹紅暈,暖香飄散,醉人心弦。

如此之下,他稍稍起了些身,目光落在了林清的身前,那兒更是漂亮,紅潤宛若雪地裡盛開的血梅,驚豔無比。

瞧著那兒,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撫了撫,隨後才低眸咬了上去。

“想我殺了你?”

隻是這還未觸碰,耳邊就傳來了林清略微清冷的話音,裡頭還帶著一抹倦意,想來是真的累了。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給驚得身子一顫,儼然是沒有想到睡著的人怎麼就醒了,以至於僵硬著身子在那兒也沒個動靜。

眼前的紅暈在水中愈發的漂亮,無一不是在、誘、人心魂。

可他卻是半分也不敢,待片刻後才輕眨著眼抬起了頭,見林清冷眸瞧著自己,嘴角微微一瞥嬌柔的往他的頸窩處擠。

尾鰭也不敢再這麼纏著,隻小心翼翼地輕撫著,好半天後才低低地喚著,“阿清。”邊喚還邊嘶磨著他的頸項,很是親昵。

“方才想做什麼?”林清見他嬌滴滴的往自己的懷中倚,哪裡有方才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模樣。

若不是知曉這條魚色,不然他都要被他這麼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給騙了。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睡,不過就是閉眸歇息罷了。

這人來他也是清楚,因著身子疲憊也就不想去理會,誰曾想自己不理會這人到是得寸進尺了。

他又瞥了一眼白之如,不再出聲。

白之如聽著詢問乖乖地搖了搖頭,雙手也隨之摟上了他的頸項,美眸微微一顫裡頭染上了些許紅暈,清淚也隨之溢了出來,滿是委屈。

“你還委屈上了?”林清見他滿臉的委屈真是哭笑不得,不過說了他兩句就委屈了,還哭。

傳聞鮫人生性高傲,輕易不會落淚。

自己這條難道是因為常年養在池子裡,養歪了嗎?

他瞧著這人撇著嘴委屈的落淚,笑著伸手捏住了他的下頜瞧著,就好似要從他身上瞧出些什麼來一般。

“唔——”

白之如被這麼捏著下頜也沒敢出聲,隻乖乖地抬起了頭,纖細白皙的頸項映入眼簾,在晨光下泛著漂亮的光暈。

“恩?”林清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他頸項上的光暈,低眸瞧了瞧,見波光粼粼的光暈緩緩流淌著。

他伸手撫了上去,耳邊同時傳來了一聲低喃,指尖下的喉結更是隨之上下浮動了片刻,很是曖昧。

“鱗片嗎?”他瞧著眼前的光暈低應著出了聲,指腹嘶磨感受著鱗片傳來的酥麻,擾的人心尖微顫。

他知道白之如的身上有鱗片,但不知道原來脖子上也有,隻是完全透明,以至於讓人根本瞧不出來。

細細輕撫了片刻他想到了儲物袋中的那兩枚鱗片,若是沒有那兩枚自己怕是已經死在迷途林了。

他下意識低笑了一番,收了手也不再去鬨他,低眸靠在了他的肩頭。

許是真的累了亦或者是白之如身上的淡香太過舒心,他竟是生出了些許倦意,閉眸睡下了。

“阿清?”白之如得了自由後便注意到肩頭一沉,側眸見林清倚在自己的肩頸邊上,淺淺的暖意緩緩而來拂散了他身上的寒意。

原以為林清會罵他,就如同先前那樣。

可是並沒有,反而是有些疲憊的靠在他的肩頭,疑惑地輕眨了眨眼。

他又喚了幾聲,見林清並未回他,這才輕笑著摟上了他的背脊,瞧著那漂亮的肩頭低眸咬了上去。

“再胡鬨,把你做成魚乾。”林清自然是清楚這條魚的心思,用著染滿冷意的話音警告出聲。

話音低沉,可卻也同樣醉人心弦,裡邊兒倦意極深。

白之如聽聞,輕啟的薄唇微微一瞥委屈的軟了身子,乖乖地應了一聲,“哦。”這才聳拉著腦袋靠在了林清的肩頭。

他也沒敢再動作,就這麼坐在池子邊上,任由林清將所有的重量壓在自己的身上,很是乖順。

蓮花池邊很快便陷入了寂靜,海棠花隨風而落,正巧落在了林清的發絲上,隨後又落在了他的肩頭。

漂亮的花瓣染著水漬,襯得他整個人愈發的俊美。

白之如瞧著落到眼前的花瓣輕眨了眨眼,耳邊是林清極淺的呼吸聲,知曉應該是真的睡著了。

他小心翼翼地挪著手去撿花瓣,撚著放在了手心,細瞧了瞧才又將其放入了水中。

池中早已被海棠花鋪滿,卷著清水拂過兩人的身子,帶著醉人的芳香。

許是對白之如沒有什麼太大的防備,林清這麼睡下後便軟了身子,依偎著靠在他的懷中,難得的沒了平日裡的清冷,輕柔不已。

白之如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依附,可卻仍是不敢有所動作,就怕好不容易睡著的人被自己給吵醒了。

可這麼坐著又覺得很是無趣,美眸微微一顫盯上了林清血色的發帶,上頭還嵌著金絲,很是漂亮。

他先是偷偷瞧了瞧懷中的人,見林清睡得極沉,這才輕啟了口咬上了發帶。

發帶上還染著林清的氣息,如此嘶磨之下就好似口中的不是發帶而是林清一般,讓他很是歡喜。

而這番嘶磨啃咬下,血色發帶被扯下,漂亮的穗子纏著發帶直接落在了池子裡邊兒,至於另一頭還被他咬著。

青絲也隨著發帶散落,宛若雲海瀑布般落於腰間,掩去了他白皙的背脊。

白之如叼著發帶楞在原地,儼然是沒有想到,自己這麼一鬨怎麼還給扯下來了。

好一會兒後他才清醒了過來,快速低眸看向了林清,就怕自己這麼一鬨把林清給鬨醒了。

但好在,林清並未醒而是睡得深沉,青絲散落襯得他整個人愈發謫仙。

這一幕,白之如給看癡了,美眸輕輕一顫低身靠近了些,直到唇貼上了林清的耳畔,這才低喚道:“阿清?”

林清睡得極沉,並未聽到他的一聲輕喚,也就更不知道這人胡鬨做的事。

“阿清?”白之如見林清沒有醒,小心翼翼地吻了吻他的耳垂。

一開始還隻是試探,幾回之下才大了膽子,含著他的耳垂便往口中嘶磨,愣是給咬出了許多細碎的牙印。

待好一會兒後,他才纏著林清的身子靠在了池子邊上,漂亮的尾鰭卷著他的雙足不斷嘶磨著。

而他的吻也全數落在了林清的身前,在上頭留著屬於他的氣息,尤其是頸項上已然淡下去的痕跡。

如此嘶磨之下,痕跡非但未散反而還愈發的紅潤,好似隨時都會滴血一般。

隻是當他吻上林清的指尖時,所有的情意卻都在此時散去,漂亮的瞳孔猛然一縮,心尖更是抑製不住地疼了起來。

就見,右手掌心布滿許多的傷痕,紅潤發紫,觸目驚心。

他瞧著那兒下意識靠近了些,也正是如此,傷痕瞧的愈發清晰。

本就白皙的手,如此傷痕隻覺得猙獰恐怖,令人駭然。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撫了上去,就好似是在害怕會弄疼了他一般,片刻後才又低眸靠近了些,探著舌尖輕輕地舔舐著。

如此舔舐之下,林清這才睡下的思緒也在此時清醒了過來,漂亮的美眸半闔著裡邊藏著掩不去的倦意。

許是才醒,他的思緒還有些恍惚,直到掌心處傳來細碎的舔允才稍稍清醒了過來。

低眸時,見白之如貼著自己的小腹,此時正舔著自己的手,掌心處的傷痕清晰可見。

他下意識動了動指尖,片刻後才出了聲,“在做什麼?”話音中還帶著一抹沙啞,可卻極好聽。

白之如聽到了聲音,他收了動作抬起了頭,見林清已經醒了,隻是眉眼間的倦意還是極深。

尾鰭輕輕一拂他緩緩探出了水麵,雙手也隨之摟上了林清的頸項,低低地道:“阿清,疼嗎?”

“恩?”林清對於他的詢問儼然是有些沒回過神,但憶起這人方才的舉動,也就知道這人問的是什麼了。

他抬起自己受傷的手,那是斷劍抗拒他留下的傷痕,瞧著到是有些猙獰。

不過他早已習慣了這些,到也說不上疼不疼的,笑著道:“小傷而已。”

從他走上散修這條路開始,大大小小的傷數不勝數,甚至幾回險些命喪黃泉。

對他來說,隻要不是會要了他命的傷,根本就不足掛齒,早已習慣。

“阿清。”白之如聽著他一句小傷沉下了眸,隨後才再次看向了那染著猙獰傷痕的手,瞧著上頭的傷再次吻了上去。

舌尖舔允之下留下了淺淺的水漬,後頭更是含著他的手往自己的口中帶,很是親昵。

林清見此倒也沒有推拒,由著他胡來,實在是此時太累了,隻想睡會兒。

斷劍的事他還得去一趟玲瓏山,劍也不知是哪位前輩的,興許巧奪天工知曉。

如此之下他是愈發的困倦,美眸半闔著靠在了邊上,瞧著白之如漂亮的容顏低喃著道:“陪我睡會兒。”說著才收了手,抱著人倚在了懷中。

白之如被這麼抱著也沒再動作,隻乖乖地蜷縮在他的頸窩處,陪著一塊兒睡下了。

池子邊寂靜不已,唯有尾鰭拂過水麵傳來的水流聲,清脆動人。

兩人相擁而眠,睡得深沉。

林清醒來時早已入夜,耳邊是極淺的水流聲,還有蟲鳴聲緩緩而來。

他看著璀璨的星空下意識又閉上了眼,儼然是沒有想到,自己這一睡竟是睡到了夜裡。

“阿清。”

也在同時,耳邊又傳來了一聲低喃,白之如挪著身子就往他的懷中擠。

林清聽著聲音睜開眼,低眸見白之如臥在自己的懷中睡得香甜,一襲月白鮫綃隨意的掛在手肘處,白皙漂亮的背脊展露無疑。

他下意識伸手輕撫了撫,感受著鱗片拂過指尖帶來的酥麻,片刻後才將那掛在腰間的衣裳給扯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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