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陸深下一條消息發過來了,重複了一遍王知宇的話:【真的就名字?】
池晝注視著陸深對話框上碩大的“男朋友”三個字,無比想把備注改回名字,但他又不想就這麼認輸。
開玩笑,陸深不會以為他會因為這點小事就認輸吧?
白天睡覺:【怎麼會呢?一直是男朋友噠[/害羞]】
每當他想惡心陸深的時候就會用這種可愛語氣,他自己在心裡默念的時候,配音就是那種陰陽怪氣的調子。
時間長了,陸深對他這種突如其來的可愛已經接受良好,再怎麼突然都能麵不改色地看完並處變不驚了。
男朋友:【你欠我一個約會,什麼時候還?】
他專門強調道:【你昨天沒來。】
池晝看到“約會”兩個字就頭痛,他昨天好不容易挑了個大家都不在的時間,誰能想到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打架失約了。
一旁的王知宇看了看在跟女朋友聊天的池晝,又看了看同樣在跟女朋友聊天的陸深。
王知宇隱隱覺得有點怪異。
他們為什麼一前一後那樣發微信……?
看起來就好像在跟對方聊天一樣。
某種直覺湧上心頭,王知宇還沒來得及抓住仔細探究,下一秒就看見了讓他更震驚的畫麵。
池晝的聊天界麵最上方的備注,根本不是什麼名字。
——那上麵分明標著“男朋友”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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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
王知宇直覺自己發現了驚天大秘密,又無法宣之於口,回到宿舍就一直背著手來回踱步,像一個為兒女未來發愁的老父親。
回想池晝被逮住的那天,其實他並沒有明說對象是“女朋友”。
——誰說談戀愛了對象就一定是女孩子呢?
另外兩個舍友被他繞得頭暈,問:“你一直在那走什麼呢?”
王知宇一臉沉痛,“我說出來你們可能會被嚇到。”
他突然湊過去問他們倆:“你們說……晝兒有可能是彎的嗎?”
許銘元被他這個問題嚇到:“怎麼可能?”
“當然沒可能。”全宿舍唯一一盤蚊香,張嘉翊同學擺了擺手,“你看他跟我一樣嗎?”
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
池晝身上一點也看不出彎的特質,比鋼管還直。今天之前,王知宇一直堅定地認為,就算他王知宇彎了,池晝都不可能彎。
不,不僅如此。就算對門那個陸深彎了,都輪不到池晝彎啊!
“但是我看見……”王知宇遲疑地說,“晝兒在跟一個備注是‘男朋友’的人聊天。”
許銘元有點懵:“什麼朋友?”
“男朋友。”王知宇重複了一遍。
張嘉翊試探性地提供了一條新思路:“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個人的微信名就叫‘男朋友’?”
“誰會給自己取名叫‘男朋友’啊,”王知宇嫌棄地往張嘉翊腦袋上來了一下,仿佛這樣就能穿透他的天靈蓋,將他神奇的腦回路捋回正常順序,“而且晝兒加人微信都會改備注的。”
許銘元疑惑道:“你真沒看錯?”
王知宇篤定地說:“我戴著眼鏡的,絕對沒看錯。”
“這……”
“說起來你們沒覺得奇怪嗎?平時晝兒身邊彆說是女生,就算是雌性我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王知宇越想越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他有女朋友了,我們怎麼可能不知道是誰?”
“而且,前段時間吧,”分析的間隙,王知宇又想起來一件小事,“有天晚上我聽見晝兒那邊有聲音,反正是個男的在跟他說‘晚安’,晝兒當時說是網上的主播。”
“但我現在一想,晝兒從來不看亂七八糟的直播啊。”
說完,他們三個互相交換視線,在一片靜默中認同了王知宇的觀點。
“難怪他那天說‘我不知道怎麼說’。”王知宇重重地歎了口氣,“他一定都自己憋在心裡,本來就快憋壞了,還得應付我們。”
“既然如此……那我們先裝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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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晝這兩天總覺得他的舍友有點奇怪。
以前王知宇最喜歡打聽他和“女朋友”的事,這兩天卻閉口不談了,就算有時抑製不住突然講到,也會很突兀地斷開這個話題,轉移到彆處去。
王知宇突然不把那位子虛烏有的“清冷掛女神”掛在嘴邊了,就連郝文樂當著他們麵說陸深女朋友的時候,王知宇那攀比心理像是已經死了一樣,假裝沒聽到。
池晝對這樣的王知宇感到非常不習慣。
彆說是池晝,郝文樂都感覺出來了。
“陸哥,”郝文樂八卦地問道,“池晝是不是和他那個女朋友分手了?”
他們兩個宿舍都有一個共同的習慣,明明陸深和池晝關係水火不容,但一方有個什麼風吹草動,他們都會自動自覺地去問另一方。
陸深正在草稿紙上列式計算,聞言,思路霎時斷開了。
他輕輕擱下筆,問道:“怎麼說。”
“王知宇這兩天都不提他那個女朋友了,”郝文樂聳了聳肩,“存在感這麼低,隻能是分了啊。”
說完,郝文樂自顧自地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戀愛談得真不長久,我就說什麼鬼‘清冷掛女神’一點都不靠譜吧。”
陸深眸色變深了些,意有所指地重複了一遍。
“存在感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