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恬趕緊環抱他的脖頸,臉蛋靠在他不算寬廣的肩上,兩耳相貼、鼻息交纏,她的整個身體似被電擊般顫抖,感受著他的頸項傳來陣陣溫熱,她微微哆嗦。
陳易含笑而立,小姑娘倒有些含蓄內斂,他抬步起身,輕輕托起她的大腿朝上移,戲謔道:“嗬,估摸你有超過一百三十五斤了,這份重量確實不容小覷。”
唐恬輕哼一聲,辯駁道:“哪裡有這麼多,我隻有一百出頭點,一點都不重啦。”
聽了她的言辭,陳易忍軍不禁,依然扛著她繼續前進。
看到這對年輕人嬉笑互動,老書記的心情也是甚佳,詢問道:“還要繼續上山嗎?”
陳平安果斷回複:“都已經到了這裡,豈能中途退出?還是應該上去走走看看。”
王城山適時提示:“路程還有一些距離,背人的狀態下怕是行不太遠。”
他的言下之意在暗指背著活人,這段旅程是否能完成?
“沒問題,甜甜姐的身體很輕巧,況且我個人耐力還不錯。”
陳易滿不在意,步伐穩健如故。
麵對這樣的狀況,王城山也隻能無奈的點頭認同,提著空盆濾去餘水,隨著兩人向山巔邁去。
然而,唐恬卻略顯遲疑地說:“不然我們回去了,這樣會太讓你累了。”
雷毅卻笑著說:“沒事的,你就那麼一點一百零幾斤的重量,我心裡有數呢。”
聽後,唐恬輕輕戳了一下他,帶著顫抖的聲音抱怨:“哎,你怎麼說話就這麼沒分寸,你對自己的能力了解了多少,誰知道呢?”
陳易聞言哈哈大笑。
半山腰處,滿眼蔥翠的植物茂密,豬舍和羊圈被小樹包圍,家禽四處奔騰,顯得生機勃勃,遠處一塊岩石砌築的小屋前,胡鐵軍正忙著給豬調配飼料。
他再次托舉著唐恬往上攀,同時揮手與鐵軍致意。
胡鐵軍建議道:“姑娘,感覺怎麼樣?用這個空桶應該舒服些了吧。”
那桶正是他友情的援手。
陳易回道:“舒服多了,真的得多謝鐵軍兄弟。”
胡鐵軍一臉憨笑,補充:“那是和麵的大盆子哦,嫂子得再給你送一對上山。”
他這句話不禁讓雷毅想起某個段子——杜蘭特說,就算要喝寡姐泡澡後的澡水他也願意……
想到唐恬曾經使用過的那隻洗臉盆,雷毅不自主地幻想若是那個鐵軍送來的會是何景象,那簡直是生動而具有畫麵感的形象。
一聽到這些,唐恬臉頰泛起了嫣紅,害羞地低頭,似乎連呼吸都有些急促。
王成山說道:“小雷啊,來都來了,安心享受這個過程。
讓唐姐姐休息一下如何,你也可以放下她輕鬆一會。”
一言即出,胡鐵軍迅速找來一把椅子擺在身旁。
陳平安讚同,把唐恬輕輕放到椅上,並拿起凳子幫她擱腳,減少腿部血液循環受阻可能導致的腫脹。
唐恬心中滿滿的感激與溫馨,對藍銀的心思細膩備感溫暖,乖巧地將自己的腿放在板凳上,向雷毅投以溫軟的笑容。
看見這一幕,陳易的心像蜜糖溶化,輕輕地摩挲她順直的秀發道:“安著,我很快就下來。”
唐恬甜甜笑著點頭回應:“好,你去吧。”
但這句話聽在他耳中,隱約透出了些許憂慮。
陳平安與村書記鐵軍一同展開了他們的巡檢任務。
區域內綠樹繁茂,豬舍與羊欄巧妙隱藏於森林之中,極具隱秘性。
豬舍排列有序,以堅硬石塊構建而成,壯碩的豬爸爸、母豬和小豬們都在各自的巢穴裡安靜哼著滿足之歌。
羊欄設在林蔭深處,被翠綠的竹籬圍著,外圍還有環繞的一圈紅色磚塊,顯得獨特彆致。
老村書記滿懷著歡喜問起:“覺得怎麼樣,小英雄陳平安?這段時間的辛勞有什麼收獲嗎?”
陳平安內心頗為圓圓慰地說:“非常好,書記、鐵哥,你們真的很辛苦了。”
按照目前的進度,朝陽村將會迎來前所未有的蛻變,前提是在政策允許的範圍內。
至於建立像小崗村那樣的小型鄉村也不再遙不可及。
現在朝陽村名揚四海,大領導者會在書記的邀請下來進行考察,可能還會停留足足四天,這在後世幾乎難以置信。
逛完魚塘,陳平安見時間已晚,便提出離開。
原本他還希望釣釣魚之類,但由於唐甜的傷勢,這些休閒活動暫作罷了。
村書記考慮周全,察覺唐甜行動不便,要是讓她靠陳平安背去公交站點,想必兩人會疲憊不堪。
因此,他安排鐵軍牽牛車送二人回村裡。
在下山的途中,鐵軍在牛車上放下幾隻捕獲的野兔和山雞,然後幫陳平安細心地扶著唐甜入車,接著駕駛牛車朝村裡駛去。
鐵軍大哥的歌聲悠揚悅耳,鞭子甩出的節奏輕快,成功吸引住唐甜的注意,讓她陷入美妙的氛圍中。
回到家已經快到傍晚六點,陳平安熱心地邀請鐵軍兄弟留宿。
見到胡鐵軍的到來,張慧茹滿臉笑容,忙著準備燉隻山雞,並炒出數道好菜招待他們。
得知唐甜的腳踝受傷,張慧茹似有些責備地看著兒子後,跟鐵軍短暫寒暄幾句,然後立刻著手幫她包紮和治療傷處。
眨眼間便是三月十日,大會如約進行。
這段時間以來,唐甜的遭遇無疑讓人心情沉重。
她連續三日臥床休息,吃飯需陳平安遞送到病房內,甚至連上廁所都不能自顧。
因為不好意思請張慧茹幫忙,唐甜甜得刻意減水忍耐,實在憋急了才會求助陳平安的幫助上廁所。
等到終於能勉強行走,但步態依然不太利索,隻能一瘸一拐地挪動。
看著唐甜的樣子,陳平安心裡五味雜陳,忍不住笑了又掉淚。
其間,陳平安也相當忙碌。
他找到了田文明,一起辦理了妹妺轉學到什刹海小學的事情,並親自陪著去了學校報到,私下還給老師準備了紅包,拜托多多照顧。
接下來的日子裡,陳平安花費幾天功夫在BJ四處搜羅,最後買陳了一輛自行車所需的所有配件,親手為母親打造一輛獨一無二的自行車。
想起如今身處這個時空,確實充滿了遺憾,不管是買肉、購買布匹,乃至糧食,都得受配給和定額製度的限製。
肉每個月固定的分配,用完就沒有,如果想要奢侈一下,隻能寄托於靠運氣去信鴿市場上碰運氣。
每個家庭必須妥善保管“三證一票“——糧本、副食本、煤炭本及工票。
糧本負責糧食交易,副食本則是用來購買少量的醬類、豆醬、菜籽油和豆腐等日常必需品,物資合作社不是無節製供應,而是有限製額度的。
煤的配額也是有限的,在寒冷季節,每戶人家固定的煤炭量已經設定。
貧困的家庭在用完分配份額後,還得外出搜集煤渣,將其製成人形煤球或圓餅供燃燒。
工業票更為稀缺,凡與工業產品相連的商品都需要額外的工業票,比如自行車、縫紉機、收音機、照相機、電池甚至炊具,都得付出高昂的價格購買。
就連富豪也可能因無法取得足夠的工業票而望而興歎。
工人們每月拿到的工業票根本不夠,甚至一輛自行車往往需要上百張工業票加上兩百多塊錢現金。
一對雙職工家庭要想買車,可能得辛辛苦苦工作數年才能存到足夠的金額。
市場上有買賣各種票券的行為,但由於價格太高,主要麵向的消費者是貴族或富有人士,尋常人想買都難以負擔得起。
按理來說,對陳平安這樣的家庭而言,買車是小錢,但他並沒有通過高價途徑尋找或委托權力較大的田文明這類人幫忙弄票,他認為這種行為沒有必要欠人人情。
他親自動手攢積的原因有兩個:一來是借此展示他的技術仍在,二是為了給邢家偉和江大鵬找些事做。
如果非要找個第三點,可能就是想以此增進彼此的感情,因為他們近期都有些消沉,主要源自生活的單調和成就感匱乏。
張立國多次擔心閒下來可能導致士氣下滑,管理問題會變得棘手。
陳平安意識到他的擔憂沒錯,那兩位老工匠值得信賴勤勞無比,如果就這樣讓他們無所事事,確實是一種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