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旁邊緊張到汗如雨下的於某某,他在那裡無助地站著,焦慮的心情愈發沉重。
田震臉若青石,銳利的眼神直射他的內心深處,仿佛想要將他剖開檢查。
偶爾抬起頭,對上上級那種既寒冷又令人膽寒的凝視,於某某仿佛被冷水灌頭,心境一片冰涼。
至此,他明白這回兒子真的觸動到了對方不可侵犯的底線。
得知派出所的消息後,他決然赴約與於學力對話。
兒子一見到他就哭訴被陳平安設下陷阱陷害的指控,而他明明是清白無辜,似乎連於某某都相信了這個事實。
回憶起來,如今回想這事兒真是荒唐至極。
那小子竟然還騙過了他老子。
若非事態演變到這種瘋狂地步,又豈會有如此大規模的影響?即便設的是圈套,他們布局巧妙,步步合情理。
無論是女性,或是保護費,這一切罪行的源頭在你自己,陳平安借此反擊,不是理所當然嗎?
更何況,在這樣高調的場合中,那個家夥顯露出非比尋常的身份,連區革委會主任都站出來替他撐腰。
這讓於希想說服陳平安免去其子的罪責,幾乎成為妄想。
更彆提妻子瞞著他搞出的大場麵。
當下,他已完全放棄抵抗,灰心地走向田震,恭恭敬敬地說:“主任,我是織二廠的於希,得知小陳同誌受傷了,特此前來看望。”
田震冷漠回應:“他已在三天前入院。”
這話聽得於希冷汗涔涔,感覺主任言語間暗含嘲諷,批評他來得太晚。
此刻他的心裡隻想著如何營救這個愚蠢的兒子,哪還有心思去埋怨那些陷害者?除非真到了無路可退,他又怎麼可能選擇屈從這種境地呢?雖然心底不甘,但在表麵上他是也不能承認的。
權力的巨大壓頂猶如山嶽之威。
更何況,其間地位的巨大差距讓他無力抗衡。
“是、是,確實是我來得太遲了。
我本該在他闖禍傷人後就立刻趕來的。
我衷心向您道歉,並對小陳表示深深歉意。
小陳,叔父管教不嚴才讓你陷入這個無法挽回的境地,我對你的侮辱表示無儘遺憾。”
被困局所迫,於希不得不低下威儀,仿佛被欺壓的婦人一般,不停地向陳平安道歉不止。
“你兒子的錯誤並非過失,他是犯罪!”
在這種時候,於希腦子還算轉得快,還在為兒子辯護,意圖混淆是非。
犯錯與犯罪根本不同,陳平安怎能給他這樣的漏洞?
田震默認讚同,這個青年手段老辣,前途無量。
聽到陳平安的話,於希的所有希望如冰塊一般破碎。
他清楚,事情已無轉圜餘地,對方絕不允許輕易寬恕他的兒子,這次指控已經鐵定無疑。
他深深地歎了口氣,權衡各方得失,意識到首要任務是保護自己的地位,若連職位都不保,他的兒子連最後一絲生機也會失去。
他對陳平安的痛恨如深淵般深厚,小事不斷,未免過分!
好吧,隨你的便吧,你儘管糾纏吧!等我有能力反撲,必然讓你們好看!他卻不知道,此刻他已經像一尊即將沉船的佛像,自身處境凶險,上級早已對他有了定見。
等兒子的問題塵埃落定,陳平安都還沒說,對方恐怕早已有了處置他的方法。
“你說得對,於學力的確違反了法紀。
既已違法,我無法包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