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藍尼的往事(2 / 2)

但是他的願望落空了,我的內心隻剩下了仇恨,我無法原諒,也無法放下,每天我都是在附近小鎮的酒館渡過的,跟酒保賠笑,打聽那幾個醉鬼的名字和樣子,大多數是沒有結果的。我太小了,不像是個酒客,打聽的內容也太過奇怪,他們總是把我轟出門去,甚至會威脅像殺死一條狗一樣殺死我。

但是就像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堵牆可以保證密不透風,也沒有任何一個秘密能被所有人保守。

我還是知道了他們的名字和樣貌:加西亞·拉普,艾紮克·伍達,謝爾·莫羅,紮林·杜馬。

他們是小鎮上的流氓,混混,無所事事的垃圾和人憎狗厭的渣子,他們有時候會是牛仔,幫主家做一周的零工賺個五美金胡吃海塞,有時候是礦工,在工期緊急的時候拎著礦鎬下井乾活,連續一個月都見不著人。

他們行事粗魯,性格暴躁,隻要一點點的矛盾就是一頓爭吵;他們目不識丁,不懂道理,把真理當做狗屁,把暴力奉為真理。

他們的腦子裡沒有一點點屬於自己的東西,彆人說過的話感覺有些道理,但隻能記下那長篇大論中的一句兩句,再根據自己的理解把它曲解成另外一個意思。

那天晚上他們以為自己的行動很小心,沒有人會知道他們的行蹤,而且他們也足夠謹慎,在當晚他們就四下分開,到各種熟悉的地方避風頭。

其實小鎮上的更多人恨不得他們馬上去死。

因此我還是找到了他們,在一個列車加水站,他們正在和一個陌生人玩著撲克牌,似乎那個陌生人完全不知道他們是一夥的,他輸的挺慘。

我看到他們的第一眼,就確定殺人的就是眼前的四人,他們當晚並沒有露出麵容,但他們的聲音,他們的體型已經在我的腦子裡刻出了血。”

說到複仇,藍尼的眼睛一下子明亮起來,他將杯中酒一飲而儘,把杯子推給肖恩,繼續講道:“我有一把手槍,偷自一個酒館的醉漢。他本來是想打我一頓給酒局助助興,隻是喝得太多還沒開始活動就壓倒在我身上。我立刻摸走了他身上的槍,在他同伴抓我之前離開了那個小鎮。

而如今,殺父仇人就在跟前,我的血就像是滾燙的岩漿,將我的四肢百骸都燒的熱熱的,心臟像裝了一台動力強勁的蒸汽機,它劇烈而有力地跳動,腦子都在隨心臟震顫。

我清了清嗓子,隻叫了四個名字:‘拉普,伍達,莫羅,杜馬’?

他們四個立馬條件反射似的抬起了頭望向我。

於是,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雨夜,那幾張嗜血瘋狂戴著白色頭套的臉與坐在牌桌跟前的漸漸合二為一。

我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從上衣口袋裡掏出左輪手槍,扣下扳機就是一槍。拉普身影一頓,血從他的胸口流了出來。

扳下擊錘,對著伍達又是一槍,他在望旁邊躲閃,但沒有用,近距離的槍是躲不開的,他往後麵一撲,後麵的牆壁濺起來一朵紅色的花朵。

再次扳倒擊錘,扣下扳機,莫羅似乎想向我求饒,他雙手合十,還未祈禱就已經死去了。

最後是杜馬,他踢開椅子,掀翻了桌子阻擋了我的視線,但他沒有向我發起攻擊,而是從側門溜走,於是這瞄準身體的一槍打在了他的腿上。

他拖著一條殘腿向門口挪動,一邊尖叫一邊胡言亂語,那個樣子就好像之前被他欺負的外鄉人,黑人和其他的老實人。

但是我並沒有可憐他,隻是坐在椅子上等他爬出加水站。

當他已經看到加水站屋外的鐵軌時,當他以為我放過了他,讓他逃過一劫的時候,我開槍了,對著他的腦袋,讓那顆惡心的渾濁不堪的玩意徹底消失在人世間。”

藍尼呼出一口酒氣,趴在桌上喃喃自語,眼淚從他眼中滴落,他在想他的父親和母親,還有那個做律師的夢,“這,就是我的故事。”

一切的一切都已經成為了曆史,而如今,他殺了人,成了殺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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