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被噎得說不上話,這個印第安人說的沒錯,隻是不應該如此理所當然,“是你有錯在先,是你闖入了我的領地而且襲擊了我,而不是你需要就能隨時隨地來索取。我相信有外來人闖入你們部族的領地,你們就能毫無保留地幫助他們。”
“當然可以,我們印第安人還因此而流血死亡!一百多年前,正是我們先祖的無私幫助才讓遠赴而來的亞美利加人站穩了腳跟,給他們食物和火,他們才不至於凍死餓死在荒野之中,但是換來的是什麼呢?是無儘的屠殺!”沒想到這個印第安人還挺懂曆史和辯論。
“伱說的沒錯,但你不應該襲擊我,我不是白人,而是華人,我們華人沒有受過你們的恩惠,我並不承你的情。你懂嗎?襲擊就是戰鬥,而戰鬥就有俘虜,你就是我的俘虜了。”肖恩略微思考,順著印第安人的思路往下說去。既然他不會拐彎,那就用事實和話術直直地戳他。
“不不不,英勇的巨熊勇士不畏懼戰鬥,他的勇士隻能被打敗,不能被俘虜。“果然在聽到俘虜這個詞後,印第安人勇士情緒明顯激動起來。
“是的是的,我隻是一個牧牛人,我不需要俘虜或者奴隸,那麼你就要拿出一些好處來和我交換。”肖恩像個狡黠的老農,質樸但有限。
這是個十足可敬的勇士,無論是與誰的戰鬥,能帶著那樣巨大的傷口求生並繼續搏鬥,其意誌堪比巨熊。在昨晚的戰鬥中肖恩隻是精神疲乏,並沒有吃多少虧。如果能得到合適的賠償,肖恩很樂意做這筆買賣。
至於會不會得罪平克頓偵探?那不是已經得罪了嗎?莫雷不是還威脅他說睡覺彆合眼嗎?
“成交,但我需要繼續治療,你要給我提供房間。我會給你支付足夠好的代價。”
代價?是價格吧?肖恩暗自吐槽這個男人稀鬆的英語詞彙,一邊解開印第安人身上的皮帶一邊伸出右手與他握手,兩隻黃色的大手握在一起,一個暫時的同盟就此締結。
“我叫肖恩·李,在之前檢查了你的傷口,能帶著如此巨大的傷口持續戰鬥,你不愧為巨熊的勇士。你叫什麼名字?”
“巨熊永遠不畏懼傷痛,冬眠會讓厚皮與鐵鬃恢複如初。巨熊的勇士也同樣如此。謝謝你,來自遠方的華人,我叫塔林·舒。”
“蘇?蘇族人?”肖恩是聽說過蘇族人的大名的,他們英勇無畏,與西方的白人侵略者打了幾十年的仗,他們作戰勇猛,不畏死亡,給亞美利加的白人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不,是塔林·舒,我是夏延部落的人,我們同蘇族一樣勇敢,1876年的夏天,我們與蘇族的勇士們結成聯軍,重創了白人部隊,殺死了兩百一十一名騎馬士兵。而我們勇敢的首領‘坐牛’在小巨角河更是劃開了他們的首領卡斯特中校的胸膛,取出了他的心臟。”
“啊,小巨角河戰役,我聽說過這個著名的戰役,之後你們就開始走下坡路了。”
“不,肖恩先生,在白人來到我們的世界之後我們就已經走下坡路了,小巨角河之戰隻是巨熊臨死前最後的反撲而已。
白人的嚴酷打擊接踵而至,‘坐牛’酋長領導的蘇族人大部遠走加拿大,而年輕的‘瘋馬’酋長領導的殘餘蘇族人並入了了我們夏延部族繼續在大平原和西部山區與白人作戰。
哪怕他們屠殺我們的女人和孩子,哪怕他們將我們驅逐到寸草不生的蠻荒之地,哪怕我們還留有一滴血,我們都將和他們抗爭到底!”
“好一個抗爭到底,好一個一寸山河一寸血!”肖恩啪啪啪地鼓起掌來,他想到了後世小鬼子的掃蕩,想到了抗爭十四年的東北抗聯,想到了炎黃子孫斬不斷殺不完的民族氣節,雖然塔林·舒不算炎黃子孫,但為本民族抗爭到底的勇士就應該被尊重。
“說到底,你到底做了什麼讓他們如此通緝你?”肖恩好奇地問。
塔林·舒滿不在乎道;“也不是什麼太過榮耀的戰鬥,我偷襲了位於克雷格的亞美利加陸軍營地,殺掉了半打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