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沒想到肖恩居然還敢送上門來,雖然他不知道為何前幾天還以一打五的肖恩如今卻成了軟腳蝦,但是這事誰還在意呢?
一雪前恥,用木棍敲斷肖恩的零件,讓他也嘗嘗疼得睡不著覺的滋味才是當務之急!
吊手男在空中虛揮幾下,找到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舉起木棍,狠狠朝肖恩的胳膊砸去。
眼看棍棒就要當頭砸下,肖恩再次強忍住嘔吐感和腹部疼痛,用儘渾身力氣把手往反方向一甩,身邊的小弟根本沒想到一個被打倒在地的人還能有這麼大的力氣,被拽的一個趔趄。
肖恩從小弟手中抽出右手,順勢拉住了吊手男向前探出的肩膀!
抓到你了!
棍棒停留在空中還未砸下,吊手男卻看到了肖恩的眼睛。
這雙眼睛不同於剛才的狡猾與蠢相,它瞪得又圓又大,棕色的瞳孔在燈光的照射下驟然縮成一個小點,如同擇人而噬的山獅,又像是一個冰冷的死人。
咚!吊手男感覺自己被馬車迎頭撞上一般,鼻頭一陣酸澀,耳朵裡一陣嗡嗡作響,自己的思緒直接飛到了天堂。
本來就半蹲的姿勢自然沒辦法再保持,一屁股蹲坐在地,連棍子都滾到一邊。
一時間所有人都呆愣在了原地,看著吊手男雙手捂著臉,倒在地上不斷翻滾著叫嚷著,血從手縫中滴滴答答地淌了一地。
肖恩可沒有功夫停頓,趁著他們愣神的功夫,又一個向右翻滾,把抓著左胳膊的小弟拖倒,不等那個小弟爬起,肖恩的右手早就從身下探出,抓住小弟把他按倒在地。
又順勢一個翻起,就跨坐在了他的身上,不顧後背傳來的痛苦,砰砰兩拳將小弟的臉打的如同翻倒的紅酒瓶。
剛才不是挺用力嗎?來啊,打我啊!
重新得到身體控製的肖恩心裡難得暢快,腎上腺素的刺激讓他心跳加速,手腳都輕輕戰栗起來。
肖恩背上又是重重兩下,他被壓得一個趔趄,勉強用手撐住才沒被撲倒在地。
在喘息之餘,頭槌帶來的眩暈感終於追上了他。
穩住!不能倒下!
給我起身!
再不能起身隻會被人重新按倒,等再起來可就難了。
他暗自揣摩,用餘光瞥見剛才混亂當中掉在一旁的木棍。手上動作卻是不停,又是兩拳打在小弟身上,挨打不過的小弟終於暈了過去。
肖恩背上又被人踹了一腳,但肖恩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順著側踹的力道就勢一個飛撲,朝著木棍而去。
拿到了!緊實的手感不會騙人,木棍已經被壓在身下!
倒地的一瞬他一個翻滾卸力,雙腳跪坐,左手撐地才沒有再次倒下。但腹痛和翻滾帶來的強烈眩暈感也讓他直不起來。
有人趁著他虛弱的時候想搶攻,卻被肖恩一棍子打在膝蓋上。不到三五個呼吸,他感覺自己好了很多。
他拄著木棍站了起來,哆哆嗦嗦但依然挺立,慢慢後退到一個貨櫃邊,左手扶著貨櫃,右手握棍虛指麵前的混混。
“來啊弗農,你不是想要我一隻手嗎?我就站在這裡,伱過來啊!”
一個小弟蠢蠢欲動,肖恩看在眼裡,雙手持握木棍猛地朝那人右臂就是一下,一陣鬼哭狼嚎過後,小弟躺在地上不住翻滾,胳膊不自然地扭曲著。
圍著的眾人又不敢動彈了。
打架就是這樣,在開始的衝動和熱血過後,人就會冷靜而畏縮起來。
“弗農·馬塔,你彆躲在後麵不吭聲,你有本事叫你小弟來截我的道,怎麼沒本事和我來單挑啊,你出來,你有本事堵我的門,你有本事來單挑啊!”
肖恩叫囂著激吊手男出來。兩隻手打一隻手,總能打贏......吧?
在人群之中,弗農將圍攏的小弟巴拉開,他嘴巴微張著,腫脹地如同一隻香腸,他的門牙缺了一顆,鼻子歪斜成一個奇怪的角度,但一個黑洞洞的鐵家夥從他手中伸了出來。
“肖恩,你打架是一把好手,但我就想知道,你和這個玩意,誰快?”
哦豁,這下子安逸了。
肖恩沒想到平時隻是靠小弟們坑蒙拐騙賺取生意人仨瓜倆棗的弗農也有一天能的拿的出槍這玩意兒。
雖說這東西並不貴,但拿上這個可就有了殺人的能力。
“弗農,沒必要這樣吧,我們可沒有什麼深仇大怨。”
“狗屎!”吊手男弗農破口大罵,看起來真的被氣得不輕:“你少給我扯這些沒用的,上次是一條胳膊,這次你竟然敢,竟敢撞我的臉......”
弗農再也無法控製內心的怒火,畢竟當眾再次回顧剛才的那一幕確實讓人更加羞恥。他顫顫巍巍舉起左手,大拇指掰開擊錘,食指勾住了扳機.......
“砰!砰!”接連兩聲悶響,第一聲卻不是弗農手中的槍。
而是肖恩手中的棍子,那棍子筆直朝弗農飛去,看著越來越近的棍子把弗農嚇了一跳。他不是專業的槍手,隻是一個好狠鬥勇的街頭混混,他手中的槍不隻是殺人的利器,更是他炫耀用的裝飾品。
1890年代的費城可不是無法無天的西部,隻要槍聲響起,可沒哪個警察局會放過這個到手的功勞。他練槍的機會都少的不能再少,更彆提拿槍對著活生生的人了。
棍子很快就到了他的眼前,在開槍還是躲避的選擇中,弗農的身體替他做出了選擇。他本能地蹲下好躲避這投擲的一擊。
在這下蹲的瞬間,他左手中的槍也發出了脆響。“砰!”
隻是這棍子隻是虛晃一槍,卻是斜著掠過他,朝斜上方飛去。不專業的槍手弗農本能地朝木棍飛行的方向看去,隻見正好位於巷子二樓的花盆裹著三樓晾曬的床單呼啦啦一起朝他們腦袋上飛去。
劈裡啪啦一陣亂響,花盆摔了個粉碎,弗農提前帶著他的小弟躲在了房簷下麵才躲過被爆頭的危險,弗農再次扭頭看向肖恩所在的位置,在他原先所在的位置上方的木柱上多出來一個槍眼,弗農的左手槍在下蹲之後馬的一匹。
而肖恩已經趁亂突破了包圍,如今正掛在巷子的矮牆上麵朝著弗農他們打著招呼:“嘿,下一次,朝我要去的地方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