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道真人頓時麵如土色,“兩千萬……老夫怕是把自己賣了都買不起!”
袁問瞥向自然真人,“如何?損人利己的便宜真人占得可還開心?”
自然真人的臉色不太好看。
這麼一想確實是,他是得了神品靈器,但他的同門日後就要花兩千萬買了,賣了他們都買不起。
雖然其實本來也買不起。
見自然真人說不話來了,袁問嗤笑一聲。
而後跟自己的鐵公雞盟友道:“所以老話說的對,占小便宜吃大虧,不過也不怪真人,畢竟誰想得到這黎亦酒如此狡詐,為了幾顆靈石連師父都可以編一個出來……”
其他修士附和道:“她掉錢眼兒裡去了吧,這種事都乾得出來?”
“嘖嘖嘖,真無恥。”
蕭雲長冷冷地開口,“諸位莫要忘了,龜大師不但是黎亦酒的師父,也是我等的師父,不久前她才悉心指點過我們,你竟說她不存在?可笑!”
袁問最看不慣的就是他,冷哼道:“存不存在還不是你們清心宗的人說了算?”
其他修士也麵露懷疑。
雖說也有人在天衍宗討伐大會上和這龜大師有過一麵之緣。
但這龜大師當時除了拿出兩本功法外並未展露出什麼實際能力,還戴著麵具,連真容都看不見。
誰知道是不是清心宗找來裝神弄鬼的托兒?
能解屍傀術倒是真的,但這種旁門左道跟十項全能能比嗎?
就算有這麼個人,估計也沒吹的那麼厲害。
說真的,想造勢的話還不如乾脆說自己是祖師在世得了。
符陽子當即怒了,“不是我們說了算難道是你說了算?!這種事還能有假……”
他還想繼續說下去,但蕭雲長製止了他,提醒道:“帝君來了。”
原本喧嘩的地壇瞬間寂靜。
眾修士屏氣凝神向江夜雨行禮。
符陽子隻得閉嘴,這時他不經意在帝君身側看到一個身影,頓時眼神一亮,“師父!”
什麼?袁問等人頓時一驚,這才注意到江夜雨身側的人。
遠遠的看著,他們還以為是黎亦酒,畢竟身量也差不多,往常帝君身邊的人也是她。
此時定睛一看,才驀然發現不對。
隻見那人一襲黑衣,半張臉被玄武麵具遮蓋,隻露出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睛和冰冷流暢的下顎。
抬眸看來時,仿佛有萬千殺伐之氣席卷而來,如有實質,讓人心底發寒。
她和玄天帝君緩緩走來,一個鋒芒畢露,一個清冷涼薄。
一黑一白,交輝相應,活像是兩個殺神。
一個就夠可怕了,來兩個?
眾人霎時僵住,忘了言語。
黎亦酒對他們的反應並不意外,這是前世大多數人遇見她這個“明燈魔女”時的神色。
這才是她最真實的模樣,踏過枯骨遍野,刀下亡魂無數,滿身煞氣揮之不去。
沒有仁慈,沒有悲憫,隻有染血的刀刃。
為了防止嚇到人,她平常是有意收了氣勢的。
而現在正好,她身為“龜大師”,總要和“黎亦酒”的形象做個區分。
她在一片死寂中平靜地來到眾人麵前,淡淡地掃了眼旁邊的日晷,而後緩緩看向袁問,“距離比試還有一刻鐘,我想我應該沒來晚。”
袁問被她看得背脊發寒,下意識後退一步,道:“沒、沒有。”
符陽子也驚了一下,平常怎麼沒發現師父這麼可怕。
蕭雲長倒覺得還好,畢竟被江夜雨批皮的“龜大師”指點過,本身就有陰影了。
此時見到煞神一樣的師父,還覺得挺“親切”的。
符陽子看到袁問的反應,頓時樂了,譏笑道:“沒你剛剛瞎嚷嚷什麼?師父這不是來了嗎?還說師父不存在,你要不要吃點藥治治眼睛?”
袁問語塞,有些說不出話來,竟然還真有這麼一個龜大師?
眾修士跟他一樣震驚,謹慎地打量她。
不少人下意識用神識試探她的深淺,卻如同撞上了寒山玄鐵,冰冷浩瀚,紋絲不動。
驚得他們連忙收回神識,投去歉意的目光,不敢再試探。
擁有這樣磅礴神識的人,修為定在他們之上。
這位龜大師,當真深不可測。
隻是從前為何一點都沒聽說過?
袁問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她,這龜大師不會真有那麼厲害吧?
那這靈器的價格豈不是真的降不下來了?
但她如果真的那麼厲害,還需要靈石做什麼?
他目光閃爍,一改之前的刻薄,露出親和謙遜的神色,道:“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隻是大師您這樣的人,為何還拘泥於靈石這種身外之物?”
黎亦酒在自己往常的位置落座,拿出一顆靈石隨意落在桌案上。
清脆的響聲像是敲在人心上,讓人不禁提心吊膽。
隻聽她的語氣似乎帶著些許無奈,似真似假,“徒兒想要,做師父的當然隻好幫她一把。”
眾修士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給黎亦酒的!
同時又不免感歎,黎亦酒這師父對她也太好了吧,靈石都願意出來給她賺。
她自己卻不知道在哪兒睡大覺。
然而細想之下,袁問等人卻有些心梗了。
感情不管在黎亦酒這裡買東西還是在她師父這裡買東西,靈石都是到了她手裡!
在她師父這兒買還貴三倍!
而且這黎亦酒不會就是因為當時他們集體壓價不買她的東西,所以才讓自己師父出麵的吧??
所以說他們壓價的結果就是貴三倍???
而黎亦酒還能擺爛睡大覺躺著賺他們的靈石???
袁問這麼一想,頓時眼前一黑。
不不不,黎亦酒不可能這麼舒服,她這師父也不可能那麼厲害,能不能賺到他的靈石還不一定呢!
袁問隱晦地看了江夜雨一眼,眼中暗光一閃,帶著些許探究和惡意地看著黎亦酒開口,“黎亦酒宣稱大師樣樣精通,堪比祖師在世,不知是否屬實?”
他這話可半點沒說錯,照黎亦酒宣傳的那樣,跟明燈祖師有什麼區彆?
帝君再偏袒黎亦酒,明燈祖師也是他心中的禁忌。
不是什麼人都能碰瓷明燈祖師的。
有意思,當著她本人的麵上她本人的眼藥呢?
“不知道啊。”
黎亦酒漫不經心地回答,而後叩了叩江夜雨的桌案,“你覺得屬實嗎?”
袁問不敢置信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