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燈說道:“根據那本手劄中所描述,修為到達先天境界時,就已經修煉到內氣與外氣相互感應,先天強者可以憑自身力量,化天地萬物之力為己用。”
牛頂天不動聲色地問道:“大師又是從何處得知這些秘辛?”
一燈輕聲道:“先祖留下的手劄中曾有記載,武者入流之後便可分為三等,其上是為宗師,宗師之上則為大宗師。”
兩人一前一後閃到林中,相隔五丈的距離站定了下來。
一燈愕然,反應過來後,啞然一笑,道:“沒想到沅君能得牛居士的青睞,
“貧僧幼年,祖父尚且在世之時,就時常見他在深夜獨自一人仰望星空,感歎自己離天人之境遙遙無期,到幾年後仙去之前,他老人家還在哀歎難以觸碰天人門檻,最終抱憾離世。”
貧僧亦是知曉他是俠義之人,平生隻向往美食,向往塵世間的逍遙自在,沒想到天意難測、世事無常,七兄最後竟會淪落到如此的下場。”
“大師信佛,既然我佛慈悲,就不該讓無辜之人去受苦難,佛也講因果循環,他洪七如今自己也做回了普通人,何嘗不能說是因果循環?相比於被他殺的那些人,他是何其幸運!”
但他所殺之人的親人,又憑什麼去受那喪親之痛?受了又能如何?是去尋他報仇?還是報官?麵對洪七這樣的武林高手,他們最終還不是在絕望中熬過一生?”
待掌影壓到胸前時,他雙臂合十,周身氣勁沿著雙臂猛地爆發而出,與牛頂天拍來的磅礴掌勁轟然相撞後,碰撞而出的強橫氣流,以排山倒海之勢瞬間席卷了整片竹林。
他知道一燈的祖父是天龍中的段譽,不過以段譽的性格,壓根不可能在武道上那般上心,除非是……
“大宗師可分為普通的後天大宗師和先天大宗師。”
一燈直直地立在原地,雙目微眯,穩如山嶽。
一燈點了點頭,道:“不錯,習武之人確實有各種境界劃分,不過知之者甚少。當年華山論劍之時,除了重陽兄外,貧僧與其他四人俱是宗師中期的修為。”
一燈緩緩點了點頭,提到此處時,他自己的心裡也是難以平靜,輕聲道:
時間恍若靜止,對抗悄無聲息,隻有腳下漸漸開始龜裂的地麵,證明著激烈的對抗猶在繼續。
見一燈不願率先動手,牛頂天一腳踏出後,周身的氣勢轟然暴漲,一頭烏黑長發狂飛亂舞,青色的衣袍無風鼓脹,獵獵作響,抬手之間無招無式,一掌直接向著一燈橫壓了過去。
這人當年覺得女人如衣服,如今對瑛姑更多的怕隻是愧疚,和自己可不一樣。
他也明白,這也許是一燈大師自己看不到先天之上的希望,想要在他這個有希望的人身上,再尋到點希望,但這對他來說,卻是是實實在在的恩情。
牛頂天心中巨震,忍不住開口問道,難道這世上還真有仙?
若真是如此,自己體內的呼吸法難道是修仙的法門?那自己十幾年豈不是白白活在狗身上了?沃日尼瑪的!
若是早知道這世界的武道還有境界劃分,他也不至於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地去練武,現在回想起來,真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耳瓜子。
“十七。”牛頂天回道。
牛頂天恍然,他當初不管是和洪七交手,還是和黃老邪交手,最後靠的都是羅漢伏魔功陰陽互濟、源源不斷的內力取勝,若說真強過他們兩人多少也不儘然,如今看來,幾人大抵是處在同一個境界。
“那時貧僧還小,也不曾想過太多,後來見過手劄後才明白,祖父整個晚年都在追尋那縹緲的天人之境。”
“仙凡有彆?”
不過這老和尚和自己說這些作甚?難道是看上了自己的武學天分,想要做個投資?
“仙凡有彆!”
“哐~”
氣息陡然展開後,林中無風起勢,兩股強橫的勁波,瞬間以兩人為中心,向著對方轟然衝去,勁波相撞後,再次攜枝帶葉朝著竹林四周蔓延開來。
說到此處時,一燈突然停了下來,連氣息也陡然變得粗重,緩了緩後,歎道:“至於天人之上,手劄中僅有四字記載,
“哪四個字?”
“轟~”
兩人陷入沉默後,一燈仿佛也陷入了自責,臉上愈發的愁苦。牛頂天坐得也是無趣,決定拉他一把,開口問道:
“一燈大師今晚等牛某前來是有其他事情?”
說到最後,牛頂天緩了緩,見一燈神色怔然,他口中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繼續說道:
“況且,若是有人對瑛姑出手,一燈大師又待如何?您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說道最後,一燈搖了搖頭,歎道:“我佛仁慈,牛居士萬萬不該下去如此重手。”
“先天大宗師之上是為天人境界,如今天人境界世間難尋,傳說無一不是在避世隱居尋求突破,至於天人之上……”
牛頂天輕笑道:“一燈大師的話我不敢苟同。他洪七倒是俠義,好名聲都讓他自己賺去了,他殺貪官汙吏,殺負義薄幸之人。
這是他平生第一次如此感激一人,除了包秀才和他的包師姐。
“宗師巔峰?”
想到一種可能後,他突然愣住,而後心底一陣翻江倒海,震驚得久久難以平靜,難道說段譽的神仙姐姐……
天人?
武學境界?
百息之後,一聲爆音恍若雷霆,轟然炸響,牛頂天與一燈同時飛身後退。
一道可見的凝實氣流,飛速向著四周橫掃而去,所過之處,塵土飛揚,一棵棵的綠被竹攔腰折斷,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