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輕不說話,眼睛定定的看著五兒,意思很明顯,不想告訴她。
五兒在心裡撇撇嘴,誰稀罕知道你的夢啊?
連你都嚇成那樣,肯定不是什麼好夢,誰會活膩了的想要聽?
“呸呸呸,不說也行,夢啊夢啊,壞的不靈,好的靈。”
五兒拿起一把掃把,然後念念有詞,一邊說著一邊用掃把作勢拍打梁輕的周圍,好像是道士在驅鬼。
“哦,壞的不靈好的靈!”難得的,梁輕把這句話重複了一遍,五兒終於放心了,她師傅再強大也是個姑娘家家,做個噩夢哪能不害怕呢?
然而,一個上午,梁輕啥也沒乾,往屋裡一坐,除了問幽冥衛有沒有消息來,就是一直都在機械的重複這句話:
“壞的不靈好的靈”
“壞的不靈好的靈”
……
五兒覺得她師傅這個噩夢做的,不大尋常,腦子怕不是嚇得有點問題了。
於是出去找師弟孫靖商議對策。
孫靖一聽,一蹦三尺高,他正愁沒理由見他師傅呐。
被罰了五十軍棍,屁股雖然是很疼的,但是張大虎給他送了藥,五兒也給他送了藥,這些天好吃好喝,他年輕力壯恢複的快,自然不在話下。
這幾天他把前前後後的事情差不多想明白了,但是麵子上有點膽怯,不敢見師傅,覺得給她丟臉了。
也怕梁輕還生著他的氣,正愁沒理由找他師傅呐。
“師傅師傅,聽說你做噩夢了,我來看看你。”孫靖蹦蹦跳跳進了門,說話像個三歲頑童。
梁輕應了一句:“嗯,你的傷可好了?”
“那當然了,我這體力,……”孫靖本想在師傅麵前賣弄一下,照著自己的臀部結結實實打了一掌,結果也很是直截了當,“嘶”,還是有點疼的。
“行了,你還是老實站著吧。”梁輕白了他一眼,“可知我為何打你?”
孫靖嬉皮笑臉,“這個,自然師傅要教育我,讓我長進啦。”
梁輕:“哦?我要教育你什麼?你又要長進什麼?”
孫靖伸出三個手指頭:“這幾天我想明白了,師傅打我,打得好,簡直是一箭三雕。”
梁輕仔細端詳了孫靖的臉:“哪三雕?”
“咳咳”孫靖清了清嗓子:“既然師傅讓我說,那我可說了啊,有說得不對的,您再提點我一下。”
梁輕點點頭,示意他可以說了。
孫靖掰著手指頭:“這第一嘛?自然是嚴師出高徒,弟子犯了錯,師傅當然要管教,師傅教訓的對!”
孫靖看了眼梁輕,她麵無表情,沒有打斷他的意思,第一條本就是主動承認自己錯誤,順道拍馬屁,他又掰下一個指頭,繼續道:“第二嘛?就是殺雞駭猴,離州將領眾多,此次兵諫,治亂用重典,我是您關門弟子,對我用刑,才能服眾。”
梁輕略微點了點頭,孫靖大受鼓舞,稍微抬高了下嗓門:“這第三嘛,我猜師傅是給弟子謀後路,離州將士被罰在先,人人皆罰,他們表麵不說,背地裡難免對弟子有所怨恨,而師傅當眾罰我,理由又是我和他們稱兄道弟,這樣才能讓他們放下對我的成見,以為我們是一夥的,我想師傅是想讓我繼續留在離州?”
梁輕點點頭:“不錯,孺子可教。”
她罰了離州上下將領,一是他們確實有錯在先,論罪當罰,二是可以趁他們養傷之際,讓慕容嶽以最快時間接管總兵府,目前看一切順利。
慕容嶽頗有將才,原本就和離州將領稱兄道弟,如今又和這些人一起被罰的孫靖,想必日後也能快速融入到離州的軍營當中。
“九州局勢動蕩,離州我不能久留,我走之後,你就留在這裡繼續輔助慕容嶽,也好趁機曆練曆練。”
孫靖眼珠一轉,神秘兮兮的靠近梁輕,刻意壓低了聲音:“這曆練,師傅指的是偷師?還是督查?”
梁輕翻個白眼,這孩子心眼子太多,“偷師也行,督查也可,先保住你的小命吧,慕容嶽可不是張大虎。”
孫靖撓撓頭,“嗬嗬,弟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啊!”
“說真的,你彆亂來,慕容嶽人品端方,文武全才,我除了教你些許武功,其他東西,尤其是於治軍帶兵上麵,教不了你什麼,你要虛心跟他好好學學,若有可能,以後也做個威武將軍,封疆大吏,光耀門楣,替祖上爭光。”
這話說的推心置腹,孫靖眼睛一熱,險些就要掉下淚來。
“師傅,還是你對我最好。”
“少來,你以後做事小心謹慎,像這次這樣的錯可莫要再犯了……”梁輕著實叮囑了孫靖幾句。
孫靖一一記下,慎而重之的給梁輕行了師徒大禮,才略有不舍的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