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莽撞,我自有安排,你這些天老老實實守住大營就好,彆對大恒帝動手,也彆跟沐州軍對陣。”江少珨吩咐了江湛等人,就安心養傷,再沒出過大帳了。
“你說將軍這是什麼意思?”江湛對江少珨的吩咐很是不解,人家都打到家門口了,又是栽贓又是闖營又是重傷主帥的,怎麼主帥反而閉門不出了?
“呃,主帥自有道理?”江猛也沒想明白,但是他就覺得主帥說啥就是啥,聽命就好。
江湛撇撇嘴,心裡念叨:“真怕了大恒帝了?”
“那不能連個沐州也怕了啊,怎麼都不讓惹了?”
陳武很快接到軍報:“甘州邊境有二十萬大恒軍?”
“可探聽清楚了?真有二十萬?”
“回將軍,中都精銳儘出。”
“嗬,果然是來者不善。”雖然知道那婦人在雲昊心中地位不一般,但是陳武身為大將軍,自然知道以雲昊的身份怎麼可能孤身犯險?
看來醉翁之意不在酒,或者大恒帝此行另有目的。
沉吟片刻,陳武搓搓手:“好,好啊。”
管他什麼目的,有大恒橫插一腳,這樣更好。
陳武壓根不相信雲昊手握重兵,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借口都給他找好了,他還不敢宣戰麼?小小一個江州,大恒帝恐怕早就有收複之心,隻差一個機緣罷了,如今機會有了,看他怎麼把握了。
反正是進可攻退可守的局勢,下一步就看雲昊作何反應了,如果大恒和江州打起來,那麼趁中都空虛,沐州軍就算是棄馗城,繞道奪取中都也是未嘗不可。
若雲昊想和沐州江州一起打,那不妨就讓他們兩家先鬥個你死我活,沐州軍以逸待勞更劃算,怎麼都不虧,這一局陳武頗為得意,連夜寫戰報回沐州。
“雲昊夜闖江州軍營,江少珨被襲受傷?”
“大恒屯兵二十萬在甘州邊界?”
“沐王秘密前往馗城?”
這是要三方混戰啊!
梁輕遠在千裡之外,對這段時間的戰報表示頭疼,最亂的時代怕是要來了,希望這亂世早點結束吧,這些都是她管不了的,她隻是傳信給幽冥衛,讓他們保護好彥廷一行人,彆再橫生枝節。
有些事,身在局中反而不知其詳。木梓沅這些天就渾渾噩噩,老夫人傷重,雲昊傷心欲絕,不顧個人安危,親自跑去江州軍營搞突襲,還真重創了江少珨,江州軍閉門不出。
就這還不夠,雲昊天天殺人,夜夜宿醉,以辦事不力為由,殺了所有之前暗中保護老夫人的侍衛。現在的侍衛們也戰戰兢兢,連木梓沅也覺得快要大禍臨頭。
九月底,西北的天氣一片蕭殺,彥廷終於接到了琬娘母子,因為沐州江州兩軍在甘州混戰,加上大恒帝橫空出現,幽冥衛行事萬分小心,也因此費了不少周折,好在終於平安出了甘州邊界,到了雲州與彥廷彙合。
“兒砸,長這麼高了!”彥廷一見已經到自己肩膀的彥平,滿心歡喜,滿臉笑意,伸手就要摟過兒子。
彥平一彆父親多年,如今看著滿身盔甲,一臉英武之氣的彥廷,與他印象中的父親完全不是一回事,有些怯怯的,直往琬娘身後躲。
“這孩子,見慣了兵禍,怕了。”琬娘趕緊跟彥廷解釋,“還不快給你爹見禮?”
彥平這才勉強往前走了一步,叫了聲“爹”,彥廷心知小孩子受了不少苦,自然也就不介意,哈哈大笑,彥平也就跟著笑了一下,彥廷頓時更加開懷。
轉而又和琬娘寒暄,“琬兒,我真沒想到還能找到你們母子。”
“載道,我更沒想到我們夫妻還能活著相見。”琬娘說著已經泣不成聲。
琬娘滿臉風霜,荊釵布裙,彥廷看著一陣心疼,一把拉住琬娘,卻發現掌下竟是一片粗糙,琬娘的手全是裂口,哪裡還有當日的一雙柔荑?
“琬兒,你受苦了!”彥廷的大手緊緊抱住琬娘的肩膀,“以後,有我彥廷在,必不讓你們母子再受一點罪,我如今可是做了王爺了,以後咱們一家子吃香的喝辣的,洗衣做飯都有人服侍,你就安心當你的王妃,穿金戴銀,使奴喚婢,好好享享清福。”
聽了彥廷這話,琬娘這些天懸著的心終於放進了肚子裡,這一路跟著幽冥衛聽了不少彥廷的故事,而故事裡總有個綠姑娘簡直是不可忽視的存在。
幽冥衛的口氣裡,綠姑姑神通廣大,無所不能,惹九州才俊垂青,卻甘心在梁州輔佐彥廷,琬娘心中其實有所懷疑,這綠姑娘是否和彥廷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
如今彥廷大大方方迎接他們母子歸來,還說王妃之位是她的,她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能跟著廷哥就是琬兒今生最大的福分了,如今一家團聚,我更是隻盼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平兒能長大成才就好,除此再無所求。”
“嗬嗬,夫人,呃,愛,愛妃說的是啊!”彥廷樂嗬嗬的,第一次稱人愛妃還有點不好意思。這文明人的稱呼可真是讓人害羞,愛來愛去的。
又一想,自己已經是王爺,可不琬娘就是王妃麼?
愛妃什麼的,以後要長練練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