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珍海味,九州美食,應有儘有,天氣正好,露天擺上桌案,也沒什麼拘束,旁邊支起了燒烤架。
推杯換盞,人逢喜事,梁輕喝了挺多酒,蔡太傅也喝多了,鬨著要和梁輕對弈一局。
梁輕朗聲一笑,“蔡夫子你確定要和我對弈?”
蔡隱問到:“怎麼?對不得?”
梁輕搖搖頭,看著蔡太傅,眼睛亮亮的,“我聽說你和二哥下棋十有九輸!”
蔡隱眼神閃躲,嘴裡咕噥道:“那小子太狠,不知道讓著我老人家!”
梁輕挑了挑眉,那眉宇間的神情倒和沐遠三分像:“哦?那您怎知我就能讓著您老人家?”
蔡隱氣的吹胡子,“小丫頭,你彆說得你多厲害似的,老朽還真就不信,對弈敵不過沐王,我還贏不了你?”
“老頭,你這是看不起我!”梁輕帶著三分醉意,說話直接了許多,甚至帶著些許挑釁。
蔡隱更氣了,正要說話反駁。
梁輕卻不讓他說話了,“不服來戰!”
梁輕小手一揮,自有人擺了棋盤,棋子上來。
蔡隱和梁輕兩人對麵而坐,都借著酒勁,殺氣騰騰,梁輕一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蔡隱執黑。
蔡老頭這回也不托大了,乖乖拿起棋子,兩方廝殺起來。
梁鈺和沐遠等人邊吃燒烤邊圍觀。
梁輕落子很快,幾乎從不思考,一旦蔡隱落子,她就隨手拿起一個棋子,閒閒一放。
蔡隱則落一子想三遍,小心謹慎的很。
梁輕下棋的當兒還吵著吃燒烤,一會梁鈺遞給她一個烤蘑菇,一會沐遠遞給她半條烤魚,一會兒梁茵又給她幾隻烤蟲子……
梁輕吃的哢哢作響,香味兒四溢。
沐遠也給蔡隱遞了烤肉串,蔡隱為了贏棋,硬是忍著不吃。
蔡隱步步籌謀,梁輕步步稀鬆平常,開局勢均力敵,中途梁輕地盤被吃掉三分之一,露出敗相,蔡隱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梁輕臉上還是閒閒的,沐文丞看不懂,隻覺得梁輕怕是要敗了,他其實更希望梁輕能贏,蔡老頭以前不熟,來了沐州就成天被供著,動不動就拿老太師的譜,沐文丞是看不慣的。其實隻要是文人,他都不咋看得慣。
梁茵看著棋局擰眉思考,狀似擔憂,也沒想出個所以來。
梁鈺但看不語,一邊吃著燒烤,也沒有很擔心。
沐遠則會心一笑,轉頭又遞給梁輕一碟酸甜的果子。
梁輕伸手接過,剛吃了油膩,正好解解渴。
梁輕吃著果子越落子越輕鬆,蔡隱卻越來越艱難,汗珠也開始從額角流下來了。
梁茵體貼的給他遞了條手巾……
蔡太傅敗了,連敗三局。
第一局敗了他說他中盤沒想好,又複盤重來,然後第二局,又一個尾盤地方沒想好,再重來,第三局,複盤,幾步棋他悔了又悔,最後還是輸了。
“老夫再不下棋了。”蔡太傅投子認輸。
這老骨頭被虐成渣了,沐文丞暗自一樂,望著梁輕頗有意味,那眼神敬意有之,羨慕有之,還有一點點崇拜?
“彆,是學生酒後無狀,失了禮,竟敢贏了太傅,這是大不敬!學生給您賠禮了。”梁輕說著,起身斂裙,向蔡太傅恭恭敬敬地施了個學生禮。
“老啦,我老頭子過了六十歲,今天算是知了天命了,這天下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啦,你們好好乾吧!”蔡隱拍了拍梁輕的肩膀。
蔡隱並未生氣,而是看著年青一代成長起來,感歎自己的確是老了。
他也許該和沐老太太一樣,找個山莊頤養天年、自得其樂了。
梁鈺聽了二人的對話,悄悄給梁輕豎了個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