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無形怪物的襲擊之下,吞拿在無奈之下隻能夠暫時轉移目標,把注意力從那個胡子拉碴的男人身上轉移到這個無形的怪物。
獵人原本以為自己這樣就能安然的拖住吞拿的腳步,甚至還大搖大擺的上街,毫不掩飾自己的行蹤,隻是他沒有想到,隻在身邊留下一個分散的個體並不足以在符士德麵前保護自己的安全。
“我承認我小看了你,也小看了那個吞拿,他媽的!一個連靈能者都不是的武術家,竟然能拖住我的獵犬……”
獵人那蒼老渾濁的眼神中流露出恍若實質的憤怒,嘶啞的聲音在符士德的耳畔回蕩:“你知道嗎?
“對於靈能者來說,靈能就是源自靈魂的能力,靈能之間的碰撞,就是靈魂與靈魂之間的碰撞。
“將自己的靈魂訴諸於口,是一個對自身的肯定,是能夠加深靈能效力的特殊手段。”
在符士德的注視下,這個蒼老的獵人繼續開口說道:“在剛覺醒的第一階段時,我也和其他人一樣,隻是渾渾噩噩的去利用自己的靈能吃掉食物中的靈性而已,但是當我隨著不斷使用的磨煉和時間的推移,我也在這過程中逐漸掌握了更多。
“比如說化作獵犬具現出來,比如說化整為零的分散開來,但其實,最基礎的姿態,還是與之合一,才是我所持有的靈能真正的展現……”
隨著獵人的話語落下,符士德能夠看見,眼前這具蒼老的身軀中,已經完全沒有了靈性的存在。
他的靈性在轉瞬之間就融入狂風之中,融入那怪物般的‘獵犬’身上。
四足踏地的怪物身上流露出一分屬於人類的理性,此刻那隻怪物睜著一雙嗜血的猩紅眼眸,口吐人言:“我已經十多年來都沒有真正發動過靈能了,因為這會讓我變得像是個獵物一樣。”
吞拿的身影在符士德的身邊停下,他在狂風中就看見符士德站在橋下,結合符士德麵前倒下的老人和停下軌跡的颶風,讓吞拿的心中也有所猜測。
“這就是偷獵者之一嗎?”
符士德點了點頭:“他真正的麵貌不長這樣,比較年輕,胡子拉碴的。”
“我知道,白天的時候見到過一麵,原本就有所懷疑,隻是沒曾想竟然會被事故人員搶先了。”
吞拿搖了搖頭:“一般市民就不要參與進來了,接下來是降魔局的工作。”
“我不參與進來,你能看得見他?”
符士德朝吞拿瞥了一眼,吞拿這才注意到符士德似乎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樣。
“吞拿專員,接下來我指哪,你打哪。”
“準不準的啊?”
“不準你難道就不打了?”
符士德站在吞拿身前,咬牙用手中的折刀豎著在手臂上撕開深可見骨的傷痕,鮮血淋漓之間,吞拿甚至覺得周圍的氣流在這一刻開始變得更加混亂起來。
除了怪物本身掀起的狂風以外,還有粗重的喘息。
那種被無比美味吸引的感覺,讓吞拿頓時理解了化驗科的同事為什麼要以上癮來比喻那怪物在品嘗到美味之後的狀態。
血液是靈魂的貨幣,符士德身上的血肉就是這道無上珍饈的擺盤,與自身的靈能融為一體,已經化作獵犬的獵人更是難以按捺這種進食的衝動。
無形的怪物朝著符士德席卷而來,符士德沉聲開口:“朝我開槍!”
吞拿緊鎖眉頭,深吸口氣舉槍對著符士德:“你彆讓我最後一次信任事故人員!”
槍炮出膛,但是在半道上就已經命中了目標,空氣中傳來怪物的嗚咽聲,降魔局配發的槍炮撕裂了怪物的皮毛和鱗片,深入血肉和骨骼,鮮血噴湧之間,撒了符士德和吞拿一身。
符士德的聲音緊隨其後:“三點鐘方向,朝高一點打!”
吞拿的動作迅速無比,話音未落就將槍口調轉了方向,又是幾發連射落在怪物的身軀之上,僅僅隻是轉瞬之間,這隻怪物就已經遍體鱗傷。
一路以來吞拿都難以捕捉到這怪物的痕跡,哪怕像是一開始見麵時嘗試封閉感官,強化自己的感受都難以鎖定對方,更是不敢輕易使用配槍。
武術家的手段充其量也隻能夠做到拖延時間和自保,畢竟麵對這樣的怪物,吞拿下意識的第一反應還是舉槍在手。
一直到符士德為他指明了目標的存在之後,吞拿這才輕鬆不少,甚至於在降魔局專門用來鎮壓靈能襲擊的配槍之下,很快就在這隻怪物身上留下了更多的傷痕。
隻是相較於吞拿的輕鬆而言,符士德卻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情況有點不太對,就算這家夥完全被進食的野性所掌控,也不至於像是這樣連一絲一毫的理性也看不見了。”
“這個家夥應該並不是本體,而是他分出來的其中一隻獵犬,而他的本體,就在……”
吞拿還沒來得及聽清符士德的聲音,就感受到從身側有風吹來。
吞拿下意識的閃躲,同時舉起左臂保護要害——作為一位經驗豐富的武術家,他十分清楚如何做好受擊和卸力化解攻勢的準備,就算是這無形的怪物,也難以對他造成損傷。
但此刻他的左手突然慢了一拍,本以為已經進行了閃躲動作,卻發現自己仍毫無防備的站在原地。
緊接著,符士德就發現滾燙的熱血從後麵潑灑向這邊,人立而起的怪物甩開了爪子上的吞拿,睜著一雙猩紅的眼眸凝望著近在咫尺的符士德。
“要解決掉這個家夥真麻煩……不過現在,就剩下你一個獵物了。”
“為了區分我和你們這些獵物之間的區彆,你可以充滿恐懼的稱呼我為……”
“捕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