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萬年前，這條龍脈的真實樣貌！”
說罷。
他雙掌一彎，十指如鉤，仿佛要從虛空中抓出什麼龐然大物。
轟隆隆！轟隆隆！
在鐵龍、鐵虎眼中，前方山脈絲毫無損。
巨大的聲音，來自上方虛空。
嘎吱！嘎吱！
像是有什麼禁製被擠爆了，發出極為刺耳的聲音。
從虛空中鑽出了一個山角，極為巍峨，氣息古樸、滄桑，比之下方的諸多山脈，顯然要古老許多。
“人族的先祖，什麼都好，就是死了以後，還要帶走大地，這點不好！”
鐵棠兩臂一晃，千丈蓮花船都無法承受這股巨力，搖搖晃晃，鐵龍、鐵虎打出仙力，全力維持，才沒有墜落下去。
“出來！”
伴隨這聲大吼，完整的山脈被鐵棠從虛空拉出。
連綿千裡，巍峨如龍。
這一連串的山脈，就仿若一條真龍蟄伏，靜靜地躺在半空。
“這是真正的龍脈！”鐵龍哪裡還會認不出？
“不好，大人，龍脈裡有大墓……還不止一座！”
在整條‘真龍’山脈之中，密密麻麻堆疊著數不清的墓塚，至少有數千、上萬座。
有新，有舊。
顯然在百萬年來，這座山脈的墓塚不曾斷過香火。
鐵棠這一下舉動，簡直就是比刨人祖墳還要厲害十倍、百倍。
相比之下。
鐵龍早年的盜墓經曆都不算什麼了。
因為鐵棠……
真的把人家，一族百萬年的墓塚，全都‘挖’了出來。
這一族隱藏之深，若非是鐵棠出手，幾乎不可能被人發現。
當世有這等尋龍點穴本事的……沒一個有鐵棠這般的修為實力。
就算發現了，也無人能夠破開禁製、大陣，從虛空中將‘真龍’拉出。
而當世中有鐵棠這般實力的……沒一個有他這般尋龍點穴的本事。
這一次，可以說是機緣巧合。
也可以說……
是命中注定！
“這次得罪人了，大人，你可比我能闖禍。”鐵龍想也不想，就知道出大事了。
鐵棠擺擺手：“無妨，我來到這裡，便知此地與我有因果，否則我豈會出手？”
“大人知曉這是哪家墓塚？”鐵虎好奇道。
“自然！”鐵棠點頭：
“傳承百萬載的氏族，屈指可數，這是兜盧氏一族的墓塚，他們能夠綿延至今……果然是有原因的。”
鐵龍驚呼：“兜盧氏……是南城兵馬司兜盧閆那個？”
“不錯！”
“兜盧閆之前對我出手，想要搶奪殺戮道果，便是與我結因，我如今出手，將他們一族龍脈找出，便是還果。”
鐵棠負手而立，靜靜站在船首，側過頭顱，看向東方。
“如何？”
“鐵某這番話，可有錯？”
嗖！嗖！嗖！
一道道身影顯現，有強有弱，兜盧閆赫然位列其中。
甚至――
有一位老人，牙齒都要掉光了，氣息卻比巔峰仙皇的兜盧閆，還要強大。
這顯然違背了天道至理！
哪怕強如仙神，位列仙皇之境，在年老色衰之際，也免不得氣血下滑，不複巔峰。
這老頭除了外貌蒼老，體內卻蘊含了難以想象的偉力。
“遭了，大人刨人祖墳，他來得是化身，咱哥倆卻是真身，這次要死了……”
鐵龍欲哭無淚。
他倒不是怕死，隻是剛出門沒多久，就這麼死了，也未免太快。
何況鐵棠尋他們出遊這種機會，以後可能都很難再有了。
鐵虎渾然不懼：“沒什麼，咱們的不死印記，烙印在東海荒神木上。
那裡有大人真身守護，就算是超脫至尊，也無法隔空滅殺我們的不死印記。”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像是故意說給兜盧氏族人聽。
嘭！
兜盧閆將手中長戟重重一砸，怒聲道：
“聖尊，你這次做得未免太過了！”
鐵棠平靜說道：“一飲一啄，莫非前因，皆有來定，當日你敢出手搶奪我的東西，就該預料到今日之果。”
眾多兜盧氏族人千裡迢迢趕來，此刻皆是怒氣衝天，哪怕麵對鐵棠這位聖尊，也沒有太多畏懼。
兜盧閆還要開口，卻被那老頭揮手阻止。
他似乎有些不解：“鐵棠……因果報應之說，逃不出命運大道之內。
你對命運大道都敢出手頑抗，還會信服因果？
況且。
就算我兜盧氏兒郎有錯在先，你也的確做得過了。”
“你是什麼人？也敢與我說教？”鐵棠踏前一步，雙眸綻放無量光。
“老朽不過是個將死之人，不過當年大商開辟，我也有從龍之功。你如此肆意妄為，朝堂之上，免不得參你一本。”
鐵棠探手一抓，卻並非對他們對手，而是攝取這些人的因果氣息。
在他背後湧現了一副巨大的因果網，遮天蔽地，卻不被任何人所看見。
不過就在這時。
老頭臉色大變，兩手交疊結印，似乎想要阻止什麼。
太初化身卻紋絲不動，任憑他施為。
與此同時。
聖都朝歌。
鐵棠真身攤開右掌，從因果網上取下一縷氣息，送到了掌心之內。
“界碑，是他麼、”
不一會。
一道稚嫩的怒聲傳來：“就是這崽子，我說怎麼藏得那麼深，原來也有來頭。”
……
蓮花船上，鐵棠神色微變。
他今日隻是心血來潮，偶然出手，不想竟然得知了一個駭人真相。
“原來當日是你出手，不過你是怎麼做到的？你分明不是超脫。”
這個老頭――
就是桃園爭奪先天道果之時，隱藏在聖都，暗中出手的那位‘超脫’。
鐵棠與兩相等人商議，將目標鎖定在超脫範圍，最終還猜到了人王薑雍身上。
誰能想到……
一開始的目標就錯了！
兜盧閆臉色陰沉如水，看著身旁的老頭，幾度張口，最終還是沒有話語說出。
殺死鐵棠？
沒意義。
這隻是他的化身。
而若是想要殺死他的真身，且不說能不能做到，此時都已經來不及了。
相比之下。
老頭卻是淡定無比，佝僂的身軀不見一絲顫抖。
“我若是告知緣由。”
“此事……是否就此過去？”